隻是我還未睡得盡興,就有個男人把我拖拽起來,急促的聲音道:“走,去跟我救人。”


    我起床氣頗重,更何況十分勞累,我抬手“啪”一聲打在那人臉上,那人一把握住我的手,我的手正好貼在他臉上,於是彎指在他臉上擰了一把,怒道:“走開,別擾我清夢!”


    聽到一眾吸氣聲,我迷迷糊糊覺得不對,睜開眼,看到亓官嶸正在我眼前放大的臉,以及我在他臉上作祟的爪子。


    我怯怯收迴爪子,心中哀叫一聲,臉上換上笑容,問道:“王子殿下帶我去何處?”


    亓官嶸正道:“去救我王叔。”


    亓官嶸正的王叔名為亓官夜影,是戎佘王最小的弟弟,前任戎佘王病故之時,亓官夜影還在他母後肚子裏,他比亓官嶸正還要小三歲。


    太後五十歲懷的亓官夜影,高齡產子,亓官夜影自打生下來就體弱多病,三歲時下半身癱瘓,雖然活到現在,但吃藥吃的比飯還多,是真真泡在藥罐子裏的人。


    當時裘一諾就是先找的這位王叔,幫他診病,有了些起色,亓官夜影才將裘一諾推薦給宮裏。


    但現在裘一諾不在,亓官夜影身邊的大夫對他的身體無能為力,亓官嶸正隻能想到我。


    戎佘王繼位時,將所有兄弟都暗中除掉了,那時候亓官夜影還未出生,等他出生後,戎佘王念在他是自己同父同母的親兄弟,更是自己唯一的一個兄弟,對他極為寵愛和嬌慣,戎佘王對亓官夜影的病情很重視,尋名醫,用名藥,舍得花精力和金錢。


    我眼睛滴溜溜轉了轉,計上心來,想著若是我能幫亓官夜影養好身體,我的靠山就是戎佘王和太後了,到時候亓官嶸正想把我送給白發婆婆,也是得多考慮考慮。


    我現在不知道白發婆婆和亓官嶸正是否有王後怪病的解藥,雖然我懷疑亓官嶸正和白發婆婆與裘一諾串通在一起害了皇後,雖然裘一諾懂醫,但他現在已同個死人沒什麽區別,那麽白發婆婆到底是什麽人?她懂醫術嗎?為什麽要將我煉成藥?如果她什麽都不懂,那我一定要借機去救王後,逐步掌握主動權。


    那接觸亓官夜影就是第一步。


    思及此,我順從的跟著亓官嶸正上了馬車。


    亓官夜影成年後已經搬去宮外,但府衙建的十分奢華,是戎佘王按照宮內的宮殿水平給他弟弟建造的,可謂是皇恩浩蕩。


    這時已經子時,天黑漆漆的連月光都沒有。


    我和亓官嶸正一起坐馬車的次數,比同小乞丐還要多,我心中的小人有些難過,小人的情緒影響到我,我的臉色應該不是很好,車內隻點了一盞燭火,火苗躍動,並不明亮,但我的不悅還是被亓官嶸正發現了。


    亓官嶸正從車內暗格中取出一個小食盒,擺在矮幾上,打開食盒,裏麵是熱乎乎的小籠包。


    我一聞到香味,原本餓過勁的肚子,開始“咕嚕咕嚕”造反了。


    我嘴裏津液泛濫,可憐巴巴看著亓官嶸正。


    亓官嶸正笑眯眯問道:“跟我在一起,你總是不開心,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我盯著矮幾上的小籠包,對他的問題敷衍道:“哪有,能跟王子殿下在一起,是多榮幸的事呀!”


    亓官嶸正拿筷子夾了個小籠包,道:“你迴答我一個問題,我喂你一個包子,可好?”


    我眼神從包子上移到他的臉上,覺得他就像在逗自己宮裏的那些小玩物一樣。


    但我向來不為五鬥米折腰,不可能為個小小的包子屈服的,但我得為我的胃考慮考慮:“你問吧。”


    “西字盟盟主真正的身份是?”


    我搖頭道:“這個真的不知道。”


    亓官嶸正像是早就知道這個答案,並沒太多失望。


    他又問:“西字盟風暴圈的規律是什麽?”


    我繼續搖頭:“西字盟的事情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您能挑點別的問題問我嗎?”


    他若有所思的問道:“你是不是毒醫?”


    我心中一驚,語氣一頓,剛想反駁,亓官嶸正卻道:“我知道答案了,你就是,因為你猶豫了。”他略微一頓,繼續道,“死掉的毒醫臉上帶著人皮麵具,雖是做的精良,但他死後我有看過他的屍體,那玩意,一摸就摸出來了。”


    我“哦”了一聲,問他:“萬一你們見到的毒醫和死去的毒醫不是一個人呢?”


    他搖頭:“我們見到的毒醫和死去的毒醫,右手上的痦子一模一樣,一般偽裝的時候不會刻意去注意手部特征的。”


    “那你為什麽會認為我是毒醫?”


    他將包子推到我麵前,道:“得知你一天沒吃飯,讓禦膳房給你加緊做出來的,快趁熱吃了。”


    他見我吃起包子來,便幫我解惑:“你是毒醫的事情沒幾個人知曉,但慕容凝霜是知曉的。”


    我停下嘴裏的動作,有些了然。


    慕容凝月跟亓官嶸正達成某種協議,那女人沒什麽心機,自然會把她知道的事情,又能牽製我的事情全部告訴亓官嶸正。


    慕容凝霜雖然被小乞丐勒令不能說出我的身份,但人有一張嘴,隻要知曉的事情,無論是自願的還是不自願的,無論是有意識的還是無意識的,總會透出來。


    所以,為什麽很多人都說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這就是原因。


    我無奈扶額,終於知道這王子大人對我莫名的關照是怎麽來的了。


    我歎息一聲,問他:“說吧,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麽?”


    亓官嶸正委屈道:“難道在汐兒眼中,我就隻是個會利用你的男人?”


    他既然知道我就是毒醫了,我自然也不假模假樣裝尊敬了,我啃著包子一臉嫌棄道:“我觀察了你十幾天,發現你自始至終都不像個好人。”


    亓官嶸正眼神暗淡了下,但很快恢複正常,笑說:“我很傷心。”


    我沒從他臉上發現任何傷心的跡象,我吃完兩個小籠包,覺得不能放縱自己夜間飲食,於是止住再進食的衝動,取了帕子擦幹淨嘴巴,然後才對他道:“不如你我二人都坦誠一些,你說說你帶我來戎佘的目的,我說說我跟你來戎佘的原因。”


    亓官嶸正點頭,“好。”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先說道:“我同你來戎佘,是因為你上次綁我時,我聽到你的下屬有人提到白發婆婆,我好奇這個想要我命的人到底是誰,所以我要來戎佘看看。”


    我對他一點頭,示意他可以說了。


    他卻道:“汐兒,上次綁了你,實在是對不起。”


    我道:“沒關係,你別轉移話題。”


    他不在意的繼續道:“上次藏你的地方,是個叫武玉燕的女人和她的老頭幫我找的,他們西字盟即使很強大,也是有叛徒的。”


    我怒瞪他,氣道:“你個騙子,誆我說真話!”


    馬車此時恰好停下,亓官嶸正道:“到了,該下車了。”


    我站起來怒氣衝衝甩袖往車外走,沒想到一腳踢在矮幾上,矮幾上的燭火頭朝下跌在車上,直接滅了光亮,車內一陣黑暗。


    我半邊身子傾倒,在黑暗中摔倒過程的感覺很奇怪,就像是頭暈一般,迷迷糊糊的。


    我卻沒感到任何疼痛,亓官嶸正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抱住,我整個人撞在溫暖的胸膛上。


    我拍拍胸脯,禮貌道:“多謝王子相救。”


    亓官嶸正卻沒答話,溫熱的氣息噴在我臉上,讓我越發覺得我們現在的姿勢有些不正常。


    我推了推他:“亓官嶸正!”


    他“嗯”了一聲,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麽要帶你來戎佘嗎?”


    我點點頭,反應過來現在太黑他看不到我動作,於是我出聲道:“想知道。”


    他輕笑一聲,“我與你說過好多次,你都當我開玩笑。”


    我“咦”了一聲,還想發問,他卻猛地將我抵在車璧上,吻了上來。


    他的唇溫熱,舌強硬的撬開我的唇齒闖了進來。


    我震驚的不知所以,直到我唇上一痛,嘴裏嚐到腥味我才反應過來。


    我用力想推開他,他胳膊卻禁錮的像牢籠一般,他握住我亂動的手,與我十指相扣,加深這個突如其來的吻。


    小乞丐的吻是略微青澀的,而亓官嶸正的吻是身經百戰的,我直接丟盔棄甲潰不成軍,被他吻到渾身發軟。


    一吻畢,我推開他,幽幽道:“你的習慣真差,還咬人,不知道我的血有毒嗎?”


    亓官嶸正像偷腥的貓兒,又湊過來舔了舔我的唇:“若非要讓我在生與你中選一個,我選擇你。”


    這種鬼話我要信我就是個傻子!


    我從腰間摸出瓷瓶,倒了粒解藥遞給他,這藥還是我在西字盟給他們飯菜下毒時製作的解藥,當時被褚青奉命偷了,後來褚青又還給我了,好在我隨身帶著,不然亓官嶸正在這裏毒發,我就得擔個謀殺王子的罪責。


    我嘲諷道:“真不知道你王叔若知道你和他的大夫廝混,耽誤他救命時間,他會怎麽想!”


    亓官嶸正輕笑:“王叔那麽疼我,才不會怪我,說不定還要為我馬上能娶到毒醫賀喜呢。”


    我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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