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發出“啊”的一聲驚唿,然後像是看到什麽罪大惡極之事,義正言辭指責道:“一定就是這個妖女所為!你們看,她打傷守衛,想要逃跑!”


    這句話不知是誰說的,但很快淹沒在鼎沸人聲中,眾人議論紛紛炸了鍋。


    說我心思歹毒的,罵我無情無義的,說我蛇蠍心腸的……總之所有惡毒的詞匯一股腦倒在我身上,差點把我淹的以為自己就是個罪大惡極的人。


    在眾人謾罵聲中,亓官夢雅突然暴怒:“事情還未查清,你們休得汙蔑汐兒!”


    路人甲冷笑:“汙蔑她?也就公主殿下心地善良,以為披著羊皮的惡狼是隻無害的小羊。”


    路人乙煞有其事道:“公主殿下想一想,這女人本身就是個大夫,她又浸淫毒藥十餘年,還是個毒人,毒就下在你們喝的水中,為什麽她沒發現這毒?”


    亓官夢雅慌忙維護我道:“她又不是神仙,不是所有毒都能品的出。再者說,她既然要下毒害我,為什麽還要救我?”


    路人丙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對亓官夢雅道:“公主殿下,她就是想借著救你的緣由讓你信任她,她這是想利用你。”


    亓官夢雅臉色一滯,卻依舊不相信,道:“你們拿出證據再說話!”


    路人丁道:“我們這裏最善於用毒的,一個是毒醫,一個就是她了。毒醫現在臥病在床,昏迷不醒,不可能給公主下毒,便也就隻有她能給公主下毒了!”


    路人甲接話道:“公主殿下中毒,那奴仆也是中毒,可不就是用毒之人殺人的慣常手段嗎?”


    路人乙十分讚同:“這女人的娘親可是當年赫赫有名的秦紫諳,秦紫諳那人你們聽過吧?心狠手辣,斷情絕義,除了她相公外,連女兒都不放過,為了研習毒術,將她女兒活生生煉成毒人,可真是生不如死的體會。秦紫諳的女兒,能好到那裏去?被她娘從小虐待,必然繼承了她娘親惡毒的脾性。”


    我有些慍怒,娘親說“三人成虎,謠言可畏”,沒想到就應驗在她自己身上了。


    娘親這人外冷內熱,又是刀子嘴豆腐心,在外人人都覺得她可怕,可隻有親近她的人才知道她人有多好多善良,她若真是惡毒之人,也不會為了給姨母治病而喪命。


    我見不得他們汙蔑娘親,臉色瞬間由陰轉電閃雷鳴,大有他們再多說一句,我便讓他們好好體會體會我的“惡毒”!


    其他人還想接話,亓官嶸正眉頭緊皺,英俊的臉上滿是不耐煩,他嗬斥一聲:“都給我住口!”


    他走到我臉前,衣擺隨著他的動作抖出了怒氣,他目光灼灼盯著我,聲音沒有起伏,問道:“夢雅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我和他對視,目光毫無畏懼:“不是!”


    他鼻中唿出的氣息噴在我臉上,“但願如此,否則我饒不了你!”


    我知道他並非因為怕我下毒害亓官夢雅而生氣,而是因為他怕我挑戰他的權威。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好笑道:“那就請王子殿下明察!”


    亓官夢雅擔憂的看我一眼,想要給我求情,我對她微微搖搖頭,讓她別往她王兄氣頭上撞。


    隻是亓官嶸正還未斂去怒氣,就見一侍衛拖著一賊眉鼠眼的人過來了。


    侍衛將那人一把推倒在地,那人像是摔得不輕,頭“咚”一聲磕在地上,身子滾到亓官嶸正腳邊。


    這人又慌慌忙忙爬起來,跪在亓官嶸正身前不要命的“咚、咚、咚”磕了三聲響頭,誠惶誠恐道:“王子殿下饒命!”


    亓官嶸正轉身正對那人,卻對帶人過來的侍衛出聲詢問:“怎麽迴事?”


    侍衛低頭抱拳道:“我剛剛見此人鬼鬼祟祟想出據點,便覺這人可疑,遂抓住他詢問,結果這人磕磕巴巴什麽都答不出來,我於是搜了他的身,找到了這個。”


    侍衛恭恭敬敬雙手呈上一物,亓官嶸正拿起來,眯了眼睛瞧著,然後側頭問亓官夢雅:“夢雅,這可是你丟的‘玄鐵異獸’?”


    亓官夢雅忙上前從他手中接過,翻來覆去仔仔細細看了看,才點頭道:“正是此物。”


    亓官嶸正鷹一般銳利的目光射向跪地之人,冷聲詢問:“為何偷竊此物?!”


    那人渾身抖若篩糠,哆哆嗦嗦顫聲道:“殿下,小的是被人威脅的,不是小的想偷的。”


    亓官嶸正冷哼一聲,“那你說出威脅你的人,我便饒你一命!”


    那人抬頭看我一眼,忙低下頭怯聲道:“小的不敢!”


    亓官嶸正臉上冷若冰霜,“是誰這麽大膽,讓你在本殿麵前都不敢說實話?!說出他是誰,本殿給你主持公道!”


    那人像下定決心似的一點頭,然後抬頭看看我,咬牙道:“就是她!”


    他手指不偏不倚正指在我的方向,我眸色漸冷。


    亓官嶸正劍眉豎起,冷聲質問我:“他說的可是實話?”


    我斂了眸中冷意,淺笑一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若我幫王子殿下審審他可好?哦,不對,我現在是被懷疑的對象,應該是;請問王子殿下,我是否可與指認我的這人對質一下?”


    亓官嶸正默許。


    我三兩步走到那人身前,蹲下直視他的眼睛,緩緩開口:“你且說說,你們戎佘這麽多人,我為什麽偏偏威脅你?是因為你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情被我撞見?還是你貪了我的錢財為我賣命?還是你有其他把柄軟肋捏在我的掌心?我一個外人,怎麽就讓戎佘國人敢冒著生命危險幫我辦事?”


    那人被我一連反問問的懵了一下,我這話堵的他差點說不出話來。


    他眼神閃躲了下,又直視我大聲道:“我那日隻是從你麵前經過,你拉住我就要讓我辦事,我哪知道你為什麽選我?”


    我點點頭:“原來如此,大約是你長相俊朗,行動敏捷,辦事機警,膽大心細,所以我才選你去幫我偷東西的對不對?”


    我說的這幾項優點,這人統統往反方向生長。


    長得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我選他不就是直接選個活靶子麽?


    剛剛那侍衛說在據點門口看他鬼鬼祟祟才抓住他的,我會找這麽愚笨的人幫我?


    再看看他剛剛那副畏懼模樣,一兩句話就把我交待出來,我可能找個膽小如鼠的人去偷公主枕頭底下的信物嗎?


    亓官嶸正聽出異常,嗬斥他道:“如實迴答,你若有半句謊言,本殿絕不會手下留情!”


    這人瑟縮了一下,說道:“鳳汐兒用毒藥威脅我,說我若不幫她偷出‘玄鐵異獸’,就讓我生不如死。”


    我笑道:“請問我是在何時何地威脅你的?”


    他頓了一下,“前日夜裏,就在你和公主房間外麵。”


    我斂了笑意,眉間帶上狠厲,突然提高聲音:“具體何時?你不會忘了吧?你受到威脅,精神如此亢奮之下,難道會忘記時刻?”


    他像是被我嚇到,身子抖了抖,話也從他嘴中溜出:“亥時。”


    我了然,站起身來,拍拍身上塵土,對亓官嶸正笑道:“還用我繼續和他對質嗎?”


    前日夜裏,我剛被褚青帶到據點,按照亓官嶸正要求,將我和亓官夢雅鎖了起來,在亓官嶸正迴來之前,我根本沒辦法出門。


    而亓官嶸正迴來時剛到亥時,後來他雖然帶我出去一次去見鬼醫叔叔,他卻寸步不離的跟著我,我是不可能有機會威脅別人的。


    等亓官嶸正送我迴來,亥時已過,我怎麽可能在亥時威脅人。


    這人分明說的就是謊言。


    他若不說具體時間,還能讓人迷惑一下,但他被我激的隨便說了一個時間,這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亓官嶸正臉色凍的快要結冰了,他怒斥道:“是誰讓你誣陷汐兒的?!”


    我低頭撇撇嘴,覺得我挑戰他權威的時候就出言狠厲,等覺得我原來是個聽話的乖乖女就叫我“汐兒”,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那人被嚇得坐倒在地上,渾身抖得全身不遂,結結巴巴道:“沒人,沒人,小的自己偷的,小的最近手頭緊,想拿些東西換錢,我我,我看大家都說是汐兒小姐給公主下的毒,所以,所以我就把髒水潑汐兒小姐身上了。”


    說完他便開始扇自己巴掌:“我不是人,我不該偷東西,我不該冤枉人。”


    隻片刻,他兩邊臉頰紅腫如山高。


    我卻不想放過他,厲聲責問:“夢雅將‘玄鐵異獸’藏在香囊中,還壓在枕頭下,這麽私密的地方,你怎麽會知道?!說,是誰告訴你的?!”


    他一瞬間結結巴巴答不出來,東方禦白上前來,對亓官嶸正道:“殿下,我的手下做出這等事,是我管教不嚴,我甘心受罰!我這便將他帶迴去嚴加拷問,一定問出幕後主使。”


    那人聽到“嚴加拷問”臉色唰的慘白一片,忙坐直身子哆哆嗦嗦道:“我說,我說,別對我用刑!”


    突生異變,隻是一刹那的事,一人上前,一劍砍向那人脖子,然後自己也自刎而死。


    那人鮮血濺我一身,直挺挺倒在我腳邊,一雙眼睛睜圓,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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