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醫多年從未露出過真麵目,這人怎麽會識得我?


    我嚇了一個激靈,不再隱覓身法,抽出鐵扇,“刷”一聲打開,寒光乍現,扇麵朝上,滑向麵具男頸部。


    麵具男身法靈活,一個閃身躲過,順手取了侍女腰間寶劍,一個劍花,襲向我胸前。


    我堪堪避過,心想這男子有些本事,竟然不畏懼我的毒,我若想脫困,要麽殺了這人,要麽要挾這人。


    第一種辦法對我來講很是吃力,這人武功在我之上,旁邊兩名侍女和眼神陰霾的水蛇腰也並非常人,隻不過畏懼我的毒暫時未上,待會兒可就不一定了。


    那隻能第二種了,用什麽要挾?


    這人允諾見我,無非是想救他的下屬,也就說明這人還是重情重義的。


    思及此處,我慌忙放出一條銀環,銀環吐著信子悄然朝水蛇腰遊去。


    “啊!”的一聲驚叫,水蛇腰捂著腳腕摔倒在地。


    男子身下一頓,我一個喘息,退出戰局,鐵扇一合,頂端抵住水蛇腰的咽喉。


    我對麵具男嬌笑一聲:“真是對不住了,我家寶寶太頑皮,不聽話,居然亂咬人。”


    麵具男拿劍尖指著現時立了功勞耀武揚威的小銀環,冷聲道:“解藥!”


    我身邊的小毒物,都不是普通的毒蟲,他們的毒,都是被我煉化過的,普通解藥沒什麽用,還須得我特製解藥才能起作用。


    我從腰間摸出一個小瓶,隨手仍給他:“僅僅帶了一枚,你看著給她們吃吧~”


    我眼角一瞥,噴了毒液正往迴蹦的蟾蜍見我看它,開心的“呱呱”叫了兩聲。


    我的寶寶哎,隱覓隱覓懂不懂啊喂!


    麵具男的眼睛透過麵具陰冷冷看著我,將小瓷瓶拋給地上的水蛇腰。


    果然不出我所料,水蛇腰才是這人在意的。


    水蛇腰接住瓷瓶,倒出一枚藥丸,似有猶豫,叫了聲:“主人?”


    麵具男陰邪的眼神直直盯著我,沒理會水蛇腰。


    水蛇腰一仰頭,將藥丸飲下。


    我一笑,收迴扇子,盤腿坐下,笑道:“我有說那是解藥嗎?”


    水蛇腰大叫:“你,你這毒婦!”


    她慌忙去摳嘴裏的毒藥,藥丸遇水即化,怎會容她吐出來。


    不久,她的臉色開始變得烏黑,渾身僵硬起來。


    麵具男收劍,聲音凜然:“你想如何?”


    “送我平安出去,就幫她們解毒,我心情好了,或許還能順手救救她相公!”


    “想得美!”


    麵具男話音剛落,倏的移至我身前,一個手刀切在我脖子上。


    昏迷之前,我隱約聽見他道:“你當我不懂毒?”


    這還遇到用毒的競爭對手了?


    然後陪我演戲演著玩兒?


    我一口老血梗在喉中,徹底昏死過去。


    等我悠悠轉醒,按了按抽痛的後頸,定了定神,才觀察周圍環境。


    芙蓉暖帳,雕花大床,地上鋪了軟毯,家具一應紅檀木,桌上又點了檀香,整個屋子大氣又冷清。


    麵具男竟然沒綁著我,這麽狂妄自大?


    不對,我往丹田一探,空空如也!!


    我的武功?


    被化去了?


    我又摸摸身上,衣物被換,身上的毒藥和小毒物們全都不見了。


    我氣得牙根癢癢,這麵具男果然陰險狡詐,鬼麵獸心!


    不過我很快就平複好了情緒,這人在我身上廢了這麽一番功夫,又沒有殺掉我,肯定我對他還有用途。


    威脅林家軍?


    有這個可能。


    我不能讓林長風難做,必須想辦法自救。


    我還有個秘密武器,老人家,就是你了!


    我靜下心來,慢慢在腦海同老人家建立聯係。


    一盞茶過去,兩盞茶過去,一炷香過去,一個時辰過去,我腦門開始冒汗。


    根本聯係不上老人家!


    這怎麽迴事兒?


    我和千年蠱蟲是共生關係,我們之間的溝通不可能會無緣無故斷掉的!


    我仰躺在床上,欲哭無淚,現下隻有聽天由命的份兒了……


    我哀嚎兩聲,爬起身來,想砸東西。


    我一看地上的軟毯,突然感到背後一寒。


    這人不會是料到我有可能發脾氣砸東西,所以才鋪了軟毯吧?


    應當不會吧,不然這人得對我有多熟悉!


    正在我怔愣時,兩個花枝招展的使女笑眯眯推門而入。


    “鳳小姐,主人說了,您醒了便伺候您梳妝。”


    我側頭冷笑:“我憑什麽聽他的?”


    大一點兒的小丫頭機靈的過來扶我的手:“鳳小姐,既然您都在我們西字盟了,為什麽不想著讓自己過得舒坦些呢?您想,您忤逆了主人,主人一生氣,可能就想盡辦法欺負您,到頭來受罪的可不還是您。若您能好好配合,說不定主人心情好了,還放您到城外走走。”


    確實是這個道理。


    但是……


    可是我也有小脾氣啊!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啊!他廢我武功,掠走我丹藥,你讓我好好聽他話?不肯能的!


    我拍開小丫頭的手,冷笑道:“想讓我聽話,讓他來求我啊~”隨即沉聲,“你倆給我滾出去!”


    一聲冷哼,“要我求你?”


    兩個小丫頭慌忙低頭齊齊叫了聲:“主人。”


    麵具男對她們擺擺手,讓她倆退下。


    屋門一關,房內隻剩下我和看不到表情的麵具男。


    我一腳勾過來一把椅子,屁股坐下,往靠背一倚,仰頭好整以暇的瞧他:“我就賤命一條,你留我有何貴幹?”


    麵具男兀自坐在桌子對麵,自顧自斟了兩杯茶,放我手邊一杯,拿起自己的淺酌一口,笑道:“我是個生意人,既然你是以女奴的身份進了我的西字盟,那我不能虧了,你就以女奴的身份留在西字盟吧。”


    女奴?被人騎的奴隸?


    我抖了抖臉上的笑容:“您想把我賜給誰?”


    麵具男輕笑:“你這人老珠黃的還有誰能看得上?我勉為其難留下自己用吧。”


    我直起身子也笑:“您其實不用勉為其難的。”


    麵具男手指在被子邊沿摩挲了一下:“我就喜歡自己為難自己。”


    哦,你個受虐狂!


    他趁我走神,一隻胳膊將我直接拽到他身邊,他捏了一下我的腿彎處,我一個腿軟直接坐在他身上。


    “投懷送抱,這麽主動?”


    這人真的忒不要臉了,我想打人!


    我兩手頂在他胸前,恨不得能離他多遠離多遠。


    我扯動嘴角:“您這般身份,這般地位,還缺暖床的?”


    這人斬釘截鐵道:“缺!”


    我已經快笑不出來了:“我不會伺候人!”


    這人特善解人意:“初初開始定然是什麽都不懂,慢慢學就好。”


    我終於放棄假笑:“我不想學呢!”


    這人特體貼溫柔:“沒關係,我可以包容你。”


    我咬牙切齒:“為什麽要盯上我?”


    我都能感受到他隔著麵具的笑意:“一見鍾情。”


    你鍾情我可不鍾情,我現在十分懷疑這麵具下的臉真有可能像傳聞中那般慘不忍睹,不然怎麽非得強行讓我伺候他?他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莫非都被他麵具下的醜陋嚇跑了?


    我一個沒忍住,就去摘他的麵具,他果不其然往後一躲,醜陋之貌不敢示人吧,我猜對了!


    這人卻道:“你想將它摘下方便我親你嗎?”


    我渾身一個激靈,雞皮疙瘩一地,您可真自我感覺良好,是什麽給了您錯覺!


    這人竟然還不放過我:“寶貝兒,你就這麽等不及嗎?”


    我伸手給了他一拳,我這拳頭沒有內力,打在他身上估計就像給他瘙癢,再一個不好,他再認為我這是跟他調情,可就糟了。


    我忙生氣補了一句:“要命一條要身子沒有!趕緊放開我!”


    他手指掐住我的下巴,讓我強行對視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深邃不見底,卻透著一股怒氣。


    他問:“你為誰守著貞操?”


    能為誰,為我自己被,哪個女子願意讓人平白無故玷汙清白?


    他又問:“是林長風對嗎。”


    他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我蹙眉,我和林長風那還未開始就結束的愛戀幾乎沒有幾個人知曉,自打六年前小乞丐那事兒,我已經看清自己的內心,那小叫花子才是我心中不能觸及的愛,林長風大約也清楚,隻告訴我他尊重我的選擇。


    但軍中所有人都知道林長風對自家小表妹極好,起先他們還會開我們的玩笑,後來林長風怕辱了我的名聲,警告了他們,後來幾乎無人提及。


    現在眼前這人竟然明晃晃的挑明我和林長風的關係,他這是打聽到了我幾百年前的傳聞?


    他見我蹙眉,眼中的寒意更勝,莫不是誤會了我的想法,以為他提到了我的情郎我在擔心?


    他強硬的將我的腰貼上他的身體,他聲音冰冷沒有感情:“無論你以前喜歡誰,從現在起,你這裏隻能裝著我。”


    他鬆開我的下巴,指尖點點我的胸口。


    “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為其他男人露出任何深情,”他湊近我的耳朵,溫熱的氣體發出冰冷的聲音,“因為我很難控製自己的情緒,所以我很難保證看到你那樣的神情後,不會做出什麽嚇到你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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