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起的篝火,在夜裏發著光,透著亮,還冒著濃濃的煙氣。大家圍在火堆旁邊嚐試著烘幹自己的衣物,“少爺,你看這裏的瀑布這麽雄偉壯觀,與我上次出事的地兒,瀑布場景完全兩樣。”清衝微微一笑,他對之前的事情早已經釋然了吧,說這話的時候還帶著真切的笑意。冠鬆點點頭,他也不清楚這裏是什麽樣的地方,這瀑布群差不多覆蓋了整一麵的山峰。


    “你突然提起瀑布,可是有什麽特別的話要說嗎?”冠鬆詢問清衝。清衝搖搖頭,整個人往後一仰,躺在了草皮之上,“沒有,隻是看到瀑布,就順便說起。”冠鬆了解清衝的有感而發,欲言又止。從季府大火,眾人上雲居以來,清衝是奇遇最早的一人,也是最早犧牲的那一人,隻是不知死,焉知生,重新活過來的清衝,他的內心到底經曆了什麽,眼中是否有著和別人不一樣的真相,誰又會知道呢?


    冠鬆扯起躺在地上的清衝,“這衣服還沒有幹,你就這樣躺下去總歸是不好的。”冠鬆不知道如何關愛一個不顧惜自己的人,但是話還是說出了口。


    冠峰做事情甚是認真,他取過了兩根木叉子,將好幾件衣服高高地架在火堆之上,還不停翻烤著衣服的表麵,冰冷潮濕的衣物變得柔軟妥帖了,就一一發還給大家。“哥,晚上看來是要在野外露營了。”冠鬆點點頭,又點起幾堆火,這瀑布下溪流旁竟是些密林,大家撿來的柴火也足夠大家撐過一整個黑夜。


    火勢越來越旺。天氣也不寒冷,在外露宿想來也是無礙。“你們睡吧,我看著火。”冠鬆吩咐道。“也好,那我和清衝看著下半夜。”說話的是冠峰,密林的蚊蟲很多,虎狼也有可能會出沒,有火光,那些野獸就不敢靠近前來。


    第二天,林間的第一縷曙光照射在了燒得差不多的殘火之上,炭黑色的土地上還架著幾條烤魚,冠峰和清衝赤著上身,“你們醒啦,夜裏就餓了,還不容易等到天亮,抓了幾條魚兒充充饑。”冠峰不好意思地笑著。


    這瀑布流水很是清澈,這密林在水潭的邊上,大家去洗了把臉,卻不知道該往什麽方向去。


    “我們想辦法走出這密林才知道該去往什麽地方?”冠鬆邊說話,邊用水洗洗自己的雙手和雙腳。冠峰卻指著瀑布之上那彩虹光環所在的地方,“看那,瀑布上方,最上麵發著光的地方。”大家抬頭看,隻見彩虹光環之中有一麵旗幡正閃爍著光芒。那旗幡,三角形,杏黃色,昭示著大家應該前行的方向和道路。


    這瀑布群占著這山的一整麵,瀑布或左或右,水流之下都是光滑的岩石,偶有一兩株的植物長出在岩石的一些突出的岩角上,隻是這植物並不多,突出的岩角也很少,那些光滑的岩石在瀑布的衝擊之下帶著或多或少的斜度和凹凸。


    “我來試一下。”清衝自己無痛感,又有神器護體,竟然徒手就去攀爬那水瀑。他的雙腳快速地在略微傾斜的岩石奔跑跳躍著,外麵的人看來,好像整個人橫向奔走在了豎直的地麵上。


    攀上了一定的高度,可是,水流急,岩石直而滑。很快,清衝就從上麵翻滾了下來,他落入了水潭之中。許久,才浮出個腦袋,狠狠地晃了晃頭,“不行啊,靠人力是爬不上去,即使爬到一定的高度,也抓不住那些岩石的樹木,在水流之中跳躍攀爬,不是人可以做到的。”他走上岸,擰了擰衣物。


    “其實也簡單,你看這飛瀑之中被這水流衝刷的這幾顆植物紮根在了岩石上,雖然樹冠並不華麗壯大,但是肯定經過了這千錘百煉,紮根很是牢固。我們可以用鐵鉤鉤住那樹木,再加以水遁之術,每上一百米,就拉扯住那鐵鉤,直到水遁到那些樹木的立足之處,暫時休息。幾番下來,肯定能上到這瀑布的頂端,杏黃旗所在的平台岩石之上。”


    說完,他衝著香玉點點頭。香玉手中鐵鉤一個飛起,牢牢地就紮在樹木分叉的枝丫上。清衝捏了一個指訣,借著水遁遁到了樹木所在的下方,一隻手牢牢地抓住了鞭子,又一手捏個指訣,遁到了樹木所在的地方。他向著香玉揮揮手,香玉也是水遁到樹木所在的突出岩石上。飛勾鐵鏈和著軟鞭在她的手中幾個飛甩,就好像長了眼睛一般,再一次鉤在了右側上方的樹木之上。


    連番轉移,兩人終於站之了瀑布的頂端,杏黃旗的所在平台之上。


    香玉順著水流沿著岩石拉著鞭子從上滑下,又一一帶上了紮髻,杜鵑等人。


    平台之上,杏黃旗上,寫有兩個字“餘贅”,想必這就是第二十四陣所在。


    這瀑布的源頭是一條很是寬廣的河流,河流從一大片的草原之中曲折妖嬈而來。地勢平坦寬廣,草原遼闊,天高氣爽,不由得讓人心曠神怡!冠鬆從平台上一躍而起,跳到了草地之上。草所在的地方沿著冠鬆的眼光長上了一個草坡,草坡的一點點高度遮擋不住的陽光,閃耀過了每個人的眼睛。


    “聽說過,大漠飛沙,草原行馬。這裏的草原遼闊,水流清澈,風光獨特,想必是遊牧民族牧馬的地方,也算是邊塞風光了。這些遊牧人居無定所,哪怕婦孺,都是驍勇善戰,剛強非凡。”冠鬆若有所思。


    “以前聽私塾老師提起過,想不到這瀑布,這草原,現在就在了眼前。”冠峰就像個小孩,在草地之上打滾,跳躍。


    隻是冠鬆接下來的一句話,打攪到了他的興致,“隻是不知道,這餘贅在這裏是什麽法陣。這些遊牧民族跟著水草到處行走,不知道是什麽樣的陣法呢?”冠鬆自言自語地說。“不管怎麽說,有人的地方才有世界,我們就走到那陽光照射而來的草坡上,瞭望一下這草原的無限風光,看看這裏獨特的美麗還有什麽樣不同的人。”


    站在了草坡上,東麵的陽光並不十分地耀眼。杜鵑抬起自己的手腕,遮住自己的額頭,向著前方瞭望。


    草坡順勢向下,到底卻是一片樹林,樹林過去,草還是向著陽光的方向生長,延伸到了一座城牆,城牆由木頭堆積而成,圍著一座在陽光下的城。“我們走到那座城牆那裏,過去那邊,才能找到這二十四陣的法陣所在。”冠鬆說道,杜鵑點點頭。她依稀記得在花田之上的大峽穀中,月姨帶著她滑草的那些經曆,不由地開口說道,“如果有一塊大木頭的話,這些草這麽整齊,坡度也傾斜,我們就可以滑行下去了。”


    可惜並沒有,少俠們還是老老實實地用著自己的雙腳丈量著這草原到草坡下方樹林的距離,好在斜度不是特別大,隻是比較寬廣而已。


    在奔走了一段路程之後,少俠們進入了深林之中。人才入得林中,破空而來的弩箭齊發而至,領頭的清衝就地打了一個滾,才躲過了那弩箭的射擊,弩箭入土三分,每一根都泛著寒光。清衝滾在一旁,心中正興慶自己躲過了攻擊。隻見有一根巨木從林中飛撞過自己上方的虛空,筆直地朝著冠鬆等人撞過去。冠鬆將冠峰和杜鵑向兩邊一推,自己卻被撞飛了好幾米,口中頓時吐出了幾口鮮血。紮髻童子比較矮小,沒有撞到在木頭上,卻被冠鬆的手腳帶倒在地上。香玉走的卻是旁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冠鬆飛出去很遠,卻無能為力,冠鬆“啪“地一聲落在了地上,抬起頭,一口血吐出在了地上。


    “少爺。”“哥。”冠峰和杜鵑的驚唿聲響起的時候,冠鬆隻覺得他們的聲音都帶著嗡嗡聲,他剛想說自己沒事,卻不想又是一口鮮血。紮髻童子見狀,連忙爬起身。想去看看冠鬆的傷勢,才跑了幾步,就落入了一個陷坑之中,陷坑很深,裏麵豎著很多削尖了的木樁在裏麵。香玉眼明手疾,軟鞭出手,在紮髻童子的驚唿還沒有落地的時候,就已經卷住了紮髻的身體,她用力一揚鞭子,讓人帶出了陷坑之中。


    冠峰探頭去看了看陷坑,心中暗唿“好險。”誰想腳邊兩棵樹之間的雜草之中竟然埋著一條繩子。冠峰腳剛剛踩了上去,一個木框從樹木的樹冠之中降落下來,將人牢牢地罩在了其中。冠峰拿出黑白雙刀,剛準備劈開這木框。樹上頂端,又響起了鑼響。


    木框落下之後,那繩子的盡頭係著一塊大石頭,石頭被繩子快速拉到了樹上,石頭狠狠地撞到了鑼鼓上麵,那鑼鼓聲飄動在風中,飄出了樹林,不多時,傳來了一陣吹響的號角聲,有人要過來了。


    杜鵑小心在意地扶起冠鬆,替他擦去嘴邊的血跡。紮髻童子喂了冠鬆幾顆療傷藥,勉強扶著冠鬆坐了起來,而清衝和香玉幫著冠峰終於劈砍掉了木框中的幾根木柱,冠峰才從裏麵走出來。


    樹林中,馬蹄聲之後。一群頭包著頭巾,長發繚繞,一身狂野氣息的男人們騎著馬匹,出現在了冠鬆等人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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