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草長勢很是茂盛,村長叫人多挑了幾桶被汙染的水,給泉井周圍的草叢全都潑上了水。隻見穀精草大部分生長在泉井邊,形狀就好像一個s形,好在範圍並不是很廣,也沒有蔓延到不遠處的白茶叢中。真是奇哉怪也,這穀精草楞是沒有長到白茶叢中,和白茶叢之間隔著了一條經緯分明的小路,總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傳說中茶原來叫作“查”,神農氏嚐百草中,就有查這一植物,茶水在肚子裏檢查洗滌腸胃,還能提神醒腦,這裏又常得仙泉水灌溉,兩者相生相克,應該是穀精草無法在白茶叢中生長,變異的穀精草根部會移動,卻也一直保持著距離。”戒醉說道。


    “適才你的手中毒,而村民們釀製的清茶酒可以清去穀精草根部滲出的毒液,我們可以想個辦法把穀精草根驅離泉井,最好是圍成一堆,把穀精草叢全部驅趕在一起。然後再想法去除。”


    “說得有道理,可是應該怎麽去做呢?”村長馬有才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你看下,泉水中又已經有一些穀精草的根移過來,我這裏還有一些清茶酒,可以試驗一下。”戒醉說著,拿起葫蘆,倒了一些露出在泥土外麵的穀精草的根部。


    穀精草被澆上清茶酒的根一下幹枯了,其餘的根須一下子縮了迴去,隻剩下斷落的幹枯根須漂浮在泉水上。


    “有法。”戒醉興奮地拍著大腿。


    “村長,村裏的清茶酒儲藏多不多?”戒醉問道。


    “多得很,這不想著再20多年,仙泉就不在了,家家都有釀的清茶酒,沒有一百壇也有幾十壇。”


    “那就好,農戶竹竿之類的多不多?”


    “晾衣杆,掃把柄不都是竹竿做的嗎?農民什麽多?這個最多!這附近還有竹林成片成片的,還能少了竹竿?”


    “你就說要做什麽吧。”馬有才拍拍胸脯。


    “竹竿一頭要削尖,中間的竹節要一一打通,讓竹子變成中空的管道,最底下的竹節留著就像平時我們使用的竹勺子,尖頂要接近靠近竹節的部分。竹身上打孔,灌上水的時候可以四麵噴射。看這些穀精草的長勢和範圍,應該60根足夠了。穀精草的根型寬細支多,不像樹木的那樣深入,長度一米應該已經足夠。另一部分的竹子可以破成兩半,中間的竹節一一敲掉,可以布一個天然的管道把泉水引到離泉水遠一些的定點,吸引逃躥的穀精草到達定點,起到泉引酒驅的作用,待到穀精草聚成一叢時,再去除引泉的管道。此時的穀精草在逃避清茶酒的燒灼幹枯斷裂後,定已死傷沉重,剩餘的穀精草再加灌清茶酒,此時泥土中已無它的安身立命之處,偶有兇猛的草根或蹦出土外可以引火燒之。幹枯的穀精草已經沒有毒液為害,可以多叫幾人翻土,收集穀精草根加以燒燒暴曬。”


    “此法甚妙。”雅善在一旁不由得拍手叫好。


    坐言起行。


    大家夥用國公府的馬車拉來了幾百壇的美酒,堆放在泉井邊。


    竹竿長長短短,青青黃黃,有的是新砍下來的,有的是陳年的。大家按照戒醉所說的去處理竹竿,地上的器物一應俱全,有鐮刀,有刨子,有鋤頭,好似遠古時代的戰場一般。


    20來根削尖的竹管被插在穀精草的四周,泉水在布好的竹管道裏流到穀精草叢中。


    20來個青壯年拿著美酒往竹管中傾倒,旁邊站立的人一個拿著鋤頭,蒙上麵孔,包上手套,防止沒有幹枯透的穀精草根噴濺出毒液。


    美酒的香味在風中飄散開來,地底下發出了“滋滋”,“嗖嗖”的細響,戒醉一聲令下,所有的人輪起鋤頭在竹管旁挖出了一條戰壕,全副武裝的婦人撿起掉落的穀精草根放在有清茶酒的水桶中。


    看著漸漸縮小的包圍圈,插在地上的竹管排成了一個個同心圓,到最後隻剩下了5根竹管包圍圈裏的穀精草,戒醉愜意地咪上幾口酒,垂死掙紮總是最危險的,他叫人撤去了泉水的灌引,這時逃命階段的穀精草應該顧及不上吸取養分,已然是甕中之鱉,逃無可逃了。幾個年輕人輕門熟路地往竹管中倒上清茶酒,一旁的幾個人拿著鋤頭等待著。


    “滋滋”,“嗖嗖”的聲音越來越盛,到最後竟然變成了尖銳的唿嘯聲。


    “不好。”戒醉的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大家快散開。”


    語音未落,一棵長相形似人偶的草根從泥土中掙紮著飛出,細看居然有著眼耳口鼻,此時的嘴中正發出尖銳的叫聲,好像在感知被烈火焚燒的痛苦一樣。身上竟然穿著符咒做著的衣服,草根人在空中扭曲著自己,有露出的細小的根須在微微顫抖著,突然根須四麵張開,旋轉著向外飛射出毒液草汁,還好大家早有防備,一旦有濺到的地方也馬上用酒加以清洗,所以並沒有造成傷害。而草根人偶終於在力竭之後垂直墜地,過了片刻,見它已經沒有動靜,戒醉上前拾起草根人,讓其他人把剩餘已經死亡的穀精草根從泥土中挖了出來。大家把清理出來的穀精草根全部傾倒在一起,浸泡了酒的草根在火中蕩成飛塵。餘下的人偶戒醉說是要拿迴去好好研究一下,人偶身上的符咒大有來頭,這些群體性的穀精草變異應該就是這符咒造成的結果。


    “他已經死了。”戒醉翻看著人形草根。草根穿著紅色綢布,外麵披著黃色的鬥篷。紅色綢布上用白色的線細細地繡著奇怪的文字,一行行,一列列,就好像是形狀各異的小蝌蚪;黃色鬥篷上畫著一個符,不知道是什麽符號。戒醉好奇地解開人偶的鬥篷和綢布,草根遇風成灰,紛紛揚揚,向著戒醉的雙眼襲來,戒醉大驚,連忙鬆開手一擋,那紅色綢布和黃色鬥篷竟然變成了一隻赤黃的鳥,“撲棱”著翅膀遠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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