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黃泉朝著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的流螢伸出手,詢問道。


    流螢搖搖頭表示自己並無大礙,她重新站起身,暫時解除了機甲的狀態。薩姆如今的狀態不算太好,但也沒糟糕到連維持基本的飛行都做不到的地步,隻是簡單地因為浸染了墨夏散發出來的部分【終末】的氣息,讓部分零件變得鏽蝕之外,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刃露出同樣疑惑的表情,以他的眼光看來,薩滿的機體運轉看上去並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可事實卻是機甲莫名其妙地從天上掉了下來。


    流螢仔細迴憶了一下先前的感受,不太確定地說道:“那種感覺很奇怪,我有點不好形容...硬要說的話,就像是天空本身拒絕了我...”


    聽完流螢這模棱兩可的迴答,刃不禁皺眉思索起來,反觀另外一邊的黃泉則抬頭望向淡藍色的天穹若有所思。


    “黃泉小姐,你是知道些什麽嗎?”流螢注意到她臉上不同尋常的表情,趕忙詢問道。


    “不...或許隻是我的錯覺,剛才我總感覺好像見到了一些很久遠的東西...”


    “久遠的東西?”流螢眨了眨眼睛,順著黃泉的目光向天上望去,隻是天穹之上除了淡藍色的光幕之外什麽都沒有,那片透明的能量結界似乎隻要不靠近就不會顯現出來。


    刃在一旁揣摩著流螢話裏的意思,他將各種猜想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之後都覺得好像對不上,附和道:“我記憶裏永狩原的出口隻有一個,但幾百年過去了這裏變化太大,就連我也沒法完全確定方向...”他看向黃泉,詢問道:“那種屏障你應該一刀就能擊碎吧?”


    流螢同樣看向黃泉,刃的劍已經被重鑄並交給了鏡流,而現在薩姆的攻擊又無法擊破那道屏障,不過如果是黃泉的話應該沒問題才對。畢竟在匹諾康尼時,麵對激活了【存護】基石的砂金,她都能一刀斬碎對方設下的領域。


    短暫的沉默之後,黃泉看了看兩人,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無奈之下隻能選擇接受這個提議。


    刃和流螢後退了數步,留下足夠的空間給黃泉施展,然而後者隻是向前邁步,周圍的色彩隨著刀鋒的逐漸出鞘而迅速褪去,緊接著赤紅色的刀芒斬向蒼穹。沒有任何聲響,刺目的強光在他們上方炸開。


    “!!!”本該就此的黃泉猛然抬頭,她的瞳孔劇烈震顫著,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畫麵。


    虛無令使斬出的這一刀很快就消失了,然而如他們所想那般的場景並未出現,透明的屏障確實消失不見了,但天空之中卻出現了三人都難以接受的畫麵。


    “那是...什麽?”流螢凝視著上方如同海市蜃樓般的場景,與黃泉幻夢中故鄉的場景有些相似,隻不過那卻並非殘破的廢墟,而是一座繁華的都市,某個瞬間流螢甚至感覺自己在俯瞰匹諾康尼的黃金時刻。要不是建築風格相差甚遠,她差點就驚唿出聲。


    赤紅色的刀芒進入那片繁華絢爛的城市夜景之下,朝著城市中人群最集中的方向斬落,仰望著這一切的三人甚至能看到那頭穿著奇特衣服的人們發出驚叫。


    “快停下來啊!”黃泉忽然失態地哭喊起來,流螢被嚇了一跳,迴過頭卻發現這位一向沉穩的女士居然癱坐在了地上,從不離身的長刀被她丟在一邊。


    下一秒,這副城市的倒影中出現了十二個顏色各異的光點,那是十二個人!他們朝著赤色的刀芒快速聚攏過去,而後在這邊的三人同時聽到了數道拔刀的聲音...


    赤色的刀芒炸成了絢麗的煙火,在城市倒影的中消散,但同樣摧毀了數棟建築,那十二道持刀的人影擋下了這一擊。流螢的視線掃過他們的麵孔,忽然間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黑發的少女...眼角還化著殷紅的妝造,盡管麵容還有些稚嫩但她不會認錯的,那個人和身旁的黃泉長得一模一樣!!


    結合黃泉的反應和城市倒影的強烈既視感,刃和流螢同時猜到對麵是什麽地方。


    “那是出雲國的【記憶】...對吧?”流螢看向慢慢恢複了理智的黃泉,確認道。


    黃泉握著長刀,緩緩收入鞘中,色彩重新迴歸,耳邊是喧囂的風...她平複著心中的波瀾,輕聲迴應道:“是的,很久很久之前的【記憶】。”


    之後黃泉向著流螢和刃訴說了關於出雲和高天神國之間的曆史故事,那場持續十餘個琥珀紀的戰鬥,以及最後‘謊言’被拆穿,‘明天’根本不存在的絕望...


    黃泉的故事講完後,周圍的氣氛陷入了壓抑,其餘二人都有著悲慘的過去,因此能理解前者在見到這副畫麵時表現出來的異常反應。


    一直在思考個中緣由的刃恍然大悟“出雲國...十二護世詔刀...這就是所謂的‘【記憶】的鏡’嗎?”


    兩位女士同時看向他,刃不緊不慢地解釋起來:“這個時代的他在收集所謂的‘聖物’渴望重鑄【不朽】,這點我們現在都清楚,但在此之前我對於‘聖物’本身卻並不是很了解。”


    “各個命途中令使層級的個體運用龐大力量凝結出來的結晶?”黃泉並不太確定地給出了這個定義,畢竟就連她也是在蘇醒之後才知道那位許諾給她摧毀【虛無】宏願的龍師蜃樓其實也是墨夏。對此她並未感到意外,畢竟後者所行命途的特殊性,導致任何時間節點的偏差都會誕生出完全不同的個體。


    刃對黃泉給出的定義做出了肯定,緊接著補充道:“我們先前所在的地方被告知是【記憶】的鏡,從字麵意思來理解就是在說那座實驗室其實是鏡中的一個場景。我們離開了實驗室時的地點是永狩原的湖心,這裏的獸類明顯受到【虛無】陰影的影響比外界更深,而它們卻始終待在這個地方出不去,原因就是這座由無比厚重的【記憶】所構築的屏障。”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那座鏡子映照出了黃泉小姐過去的記憶,並以此作為結界屏障將這裏與外界相隔絕?”流螢簡明扼要地將刃的話語複述了一遍。


    黃泉做出了肯定的答複,“先前你從天上落下時說的那種感覺,我現在也可以給你一個答複,那恐怕十二詔刀之一的‘天’所造成的影響。天空在拒絕你,其實換個說法就是空間本身在排斥著你。”


    她抬起頭,看向正在漸漸變得透明城市倒影,臉上滿是懷念淡淡地說道:“而且這道屏障確實過於厚重了...就連我也沒法從將它斬破...”


    這般訴說著的黃泉,不知怎的整個人都陷入安靜...待得天空再次被淡藍色光幕覆蓋,出雲國的【記憶】變得透明不見時,她才終於迴過神來。


    “走吧,我知道出去的路該怎麽走了...”平靜的聲音響起,她緩緩起身,仿佛下了某種決心。


    朝著來時的方向邁開了步子,刃和流螢互相看了一眼,默不作聲地跟在了黃泉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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