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姝的眼中,燃燒著熊熊的烈焰,似乎要把眼前的一切吞噬,隻聽寇姝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一般:“他們跟隨著爹爹,出生入死,如今卻是無辜落得如此下場,我不管,誰來管?”


    寇姝的語氣凜冽,眼中給的怒火滔天,幾乎是要把眼前的一切焚燒殆盡:“再說寇家,爹爹娘親沒有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就莫名其妙死在天牢,屍骨未寒,我身為子女,卻是連替他們收屍這件事都做不到。我還要忍著,還要等,這般隱忍。又能換來什麽?寇家的冤屈就能這樣被昭雪嗎?”


    隨著漣漪進來的還有鴛鴦和元韻,鴛鴦並不是一開始就跟著寇家,心裏倒沒什麽疙瘩,元韻聽見這話,卻是不由自主紅了眼眶。寇家也好,寇芒也罷,都在這場權術的遊戲之中,他們都是犧牲品。


    “姝兒——”奶媽幾乎整個人都要跪倒在地,近乎於哀求地看著寇姝,整個身子已經癱軟試求支撐,看著眼前的寇姝道:“姝兒,不是奶媽軟弱,你可知道那些人……”


    “哪些人?”寇姝一把抱住奶媽的雙臂,逼著奶媽直視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道。


    奶媽抱住頭,似乎極為痛苦的樣子,人也慢慢蜷縮了起來,嘴裏不停地念著:“好痛,好痛……他們把我關起來,好痛……”


    寇姝看著眼前的奶媽如此糾結痛苦的樣子,心中又急又疼,急忙讓漣漪前去煎藥來給奶媽服下。若是奶媽中毒,自己的血早就百毒不侵,寇姝自然可以放血救人。可是自己曾經幾次求助醫書,奶媽的症狀並非中毒,反而極有可能乃是被南詔國的方術所影響,對她施以了什麽,才會讓她難以麵對如此恐怖的記憶。


    接連幾日,寇姝均是沒有收到元銘傳迴來的消息。寇姝心中雖然有所困惑,卻也覺得真正的許靈早就已經死了,所謂的許靈本就是一個神出鬼沒的提升,元銘多跟蹤幾日,並沒有什麽大礙。是以寇姝一直留在長樂宮中,除了在人前用膳,其他的時間,均是躲在寢殿之中,想辦法弄清奶媽到底是為什麽失憶,又如此精神反複無常的。


    寇姝日日都嚐試新的方子,奶媽的狀態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就勸自己離宮,不好的時候就捂著腦袋崩潰大哭。寇姝耐著性子陪奶媽講話,終於接連幾日的精心治療,寇姝終於慢慢了解道,當日寇家遭到禦林軍的包圍之時,奶媽碰巧剛剛從外頭采買迴來,躲在一旁之,之後禦林軍大肆搜城,卻因為自己那是一個年過半百的尋常婦孺,不知為何而查漏了自己。


    奶媽不願意離去,一直留在老東家附近,直到有一天被一群看不見麵孔的黑衣人捉走,等到恢複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見到了寇姝。


    至於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誰,在這段時間裏,到底對奶媽做了什麽,奶媽卻是無論如何都迴憶不起來,每每一想到,奶媽就隻是抱著頭痛的原地打滾。寇姝於心不忍,也就不再強迫,隻是更加用心研究醫術。


    這日寇姝又埋頭在醫術中,隻聽門被吱嘎一聲推開。


    寇姝頭也不抬:“漣漪——我不是叫你無事不要進來打擾我嗎?”


    聽到沒有迴複,寇姝的語氣中多了幾分不耐煩;“你現在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我的話竟然都不聽了?”


    說罷寇姝抬起頭,卻被眼前的人猛地嚇了一跳:“宋謹琰!”


    “哼,”見到寇姝的樣子,宋謹琰冷哼一聲:“皇後現在越發膽大了,竟然都敢直唿朕的名諱了。”


    寇姝麵色微微一白,有些不好:“那我該喊你什麽,皇上嗎?”


    “寇姝,”宋謹琰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寇姝,一字一頓,咬牙切齒:“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寇姝猛地抬頭,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送宋謹琰:“皇上說的是,可是,我是誰呢?”


    頓了一頓,寇姝繼續道:“我是寇雲武的女兒,寇雲武已經死了,我是寇家的大小姐,整個寇家之人都被皇上你關押驅逐,寇家早就已經不複存在了,而我是皇後嗎?皇上可曾有一日真心待我?”


    “寇姝!”宋謹琰怒喝:“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難道不是嗎?”寇姝猛地抬頭,冷冷的語氣,一雙眼眸一動不動地看著宋謹琰,眼底卻是醞釀出了極重的霧氣,有恨,更多的卻是怨:“長樂宮外的那些人,不是皇上安排的嗎?蘭貴妃逃遁,如今許靈也已經是窮途末路,宮中還有誰能在我長樂宮外安排如此之多的暗衛?”


    宋謹琰聽到寇姝的質問,亦是被激怒,猛地伸出一隻手扣住寇姝的下巴,語氣森然道:“好,皇後要知道為什麽,朕就告訴你為什麽。”


    說罷,宋謹琰微微一運力,便帶著寇姝在一片片的屋頂之上疾馳而過,寇姝心中不由得咋舌,自己見識過元銘元鬆的武功,柏遙和炎一也算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高手,自己也見過一二,可是此番宋謹琰的輕功竟然是絲毫的遜色於他們,甚至比起來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宋謹琰提著寇姝,像是提小雞一樣地抓到了禦書房,動作粗暴地把寇姝猛地一推,推進了禦書房的暗室之中。


    蘭若萱曾經想要前來此處偷盜那天機匣的鑰匙,而寇姝則是從未見過禦書房的暗室門,如今宋謹琰竟是絲毫不避諱,就直直就把寇姝推進了暗室之中。


    暗室之中沒有燈火,寇姝隻能憑著感覺摸黑一步一步往下走,身後的宋謹琰卻像是一頭失去耐性的猛獸,是不是在背後發出不耐煩的怒吼,甚至有幾次直接動手推寇姝。


    一路跌跌撞撞走到暗室裏麵,宋謹琰之是微微一動手指,一旁的燭光就盡數亮起,寇姝抬頭,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由猛地倒退了幾步,直直地靠在了森冷的牆壁之上,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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