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尖銳的電話鈴聲刺破了辦公室原本的寂靜,如同尖刀劃過玻璃般,令人神經緊繃。尤美美的手指停留在文件邊緣,整理的動作戛然而止。她抬起視線,目光落在閃爍著紅光的來電顯示屏上,眉頭不自覺地微微蹙起,一絲不安的預感湧上心頭。她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伸出右手拿起聽筒,貼在耳邊,用沉穩而專業的語氣說道:「刑偵隊,尤美美。」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急促的唿吸聲,緊接著是一個略顯慌亂的聲音:「尤警官,東區發現一起兇殺案,現場情況非常複雜,需要立刻支援!」


    聽到「兇殺案」三個字,尤美美的心髒猛地一沉,握著電話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緊,指關節泛白。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頭頂,她努力保持冷靜,迅速問道:「具體位置?死者身份確認了嗎?」


    「位置是東區濱江路18號,死者身份還在確認中,初步判斷是男性,年齡在40歲左右。現場有明顯的搏鬥痕跡,兇器疑似是利器。」對方語速很快,顯然情況緊急。


    「好,我馬上趕過去。」尤美美果斷地掛斷電話,沒有絲毫猶豫。她迅速起身,一把抓起掛在椅背上的黑色外套,快步走出辦公室。高跟鞋敲擊著地板,發出清脆而急促的聲響,在空曠的走廊裏迴蕩。


    她一邊快步走向電梯,一邊撥通了柏正的電話:「柏隊,東區發生兇殺案,我正趕往現場。」


    電話那頭傳來柏正低沉而有力的聲音:「我知道了,我隨後就到。」


    尤美美掛斷電話,走進電梯,按下了一樓的按鈕。電梯快速下降,她的心也跟著往下沉,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可能性。


    電梯門打開,尤美美快步走出警局大樓,迅速鑽進停在門口的警車,發動引擎,警笛長鳴,一路疾馳,向著案發現場飛奔而去。


    警車唿嘯著穿過繁忙的街道,刺耳的警笛聲劃破了城市的喧囂。尤美美緊握著方向盤,目光堅定地注視著前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盡快趕到現場,控製局麵。


    到達東區濱江路18號,遠遠就看到閃爍的警燈和拉起的警戒線,周圍聚集了大量的圍觀群眾,議論紛紛,現場一片混亂。尤美美迅速將警車停穩,推開車門,跳下車,快步走向警戒線。


    她出示警官證,穿過層層人群,來到警戒線內。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刺激著她的嗅覺,讓她感到一陣惡心。


    死者仰麵朝天,僵硬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下蔓延開一大片暗紅色的血泊,在昏黃的路燈照射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凝固的血塊與泥土混雜在一起,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腥甜味。他身上遍布著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刀傷,有些傷口深可見骨,森森白骨暴露在空氣中,令人不寒而栗。更有一些猙獰的傷口,甚至露出了內髒,腸子部分溢出,與血水混在一起,場麵慘不忍睹。死者的麵部表情極度扭曲,仿佛凝固了最後的痛苦和恐懼,雙眼圓睜,瞳孔放大,直勾勾地盯著灰暗的天空,仿佛在無聲地控訴著兇手的殘暴。


    尤美美深吸一口氣,強忍著胃部翻湧的不適,努力保持冷靜,開始仔細觀察現場。死者身上的傷口不僅數量眾多,而且分布雜亂,毫無章法,像是被兇手瘋狂地亂砍亂刺,每一刀都充滿了暴虐和殘忍。有些傷口甚至重複疊加,可見兇手當時情緒的極度失控。刀鋒劃破衣物,撕裂皮肉,每一處傷口都訴說著兇手令人發指的暴行。尤美美注意到,死者的手指緊緊地扣著地上的泥土,指甲深深地嵌入泥土中,指關節泛白,仿佛在臨死前還在拚命掙紮,想要抓住最後一線生機。泥土中殘留著死者掙紮的痕跡,也印證了死者生前經曆的痛苦和絕望。


    她又仔細觀察了死者周圍的環境,發現地麵上除了觸目驚心的血跡之外,還散落著一些被撕碎的紙片。這些紙片大小不一,形狀各異,像是從某個筆記本上撕下來的。尤美美小心翼翼地蹲下身,用戴著手套的雙手將紙片一片一片地撿起來,仔細拚湊。她發現紙片上寫著一些淩亂的文字和符號,筆跡潦草,難以辨認,像是某種暗號或留言。這些文字和符號的含義是什麽?它們和這起兇殺案有什麽關聯?尤美美心中充滿了疑問。


    尤美美將收集到的紙片小心地裝進證物袋中,繼續觀察現場。昏暗的路燈下,她發現死者的手腕上戴著一塊手表,表帶斷裂,表盤上沾滿了血跡,指針停留在晚上九點二十三分。這個時間點或許可以幫助他們推斷死者的死亡時間,為案件的偵破提供重要的線索。尤美美拿出相機,對著手表拍了幾張照片,記錄下這個關鍵的信息。


    現場的種種跡象都表明,這起兇殺案並非簡單的仇殺,而更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變態屠戮。兇手不僅手段殘忍,而且心思縝密,似乎在故意向警方傳遞某種信息。


    柏正駕駛的警車在一聲刺耳的刹車聲中猛地停在了路邊,尖銳的摩擦聲撕裂了夜晚的寂靜。他幾乎是彈射般地從駕駛座上跳了下來,速度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閃電。他大步流星地跑向警戒線,步伐堅定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地麵微微震顫。他越過警戒線,來到尤美美身旁,急切地想要了解現場的情況。警戒線外,閃爍的警燈如同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辰,映照著現場的混亂與緊張,也映照著柏正緊繃的麵容。


    他的臉色凝重,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陰雲密布。他眉頭緊鎖,眉間的溝壑深邃得仿佛可以夾住一枚硬幣。他銳利的目光如同鷹隼般掃過現場的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他的眼神犀利而專注,試圖從細微的線索中拚湊出真相的碎片。他走到死者身旁,緩緩蹲下,目光聚焦在死者身上猙獰的傷口上。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但他強忍著不適,將湧到喉頭的惡心感生生壓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冷靜,不讓情緒幹擾自己的判斷。


    「怎麽樣?有什麽發現?」柏正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如同被砂紙打磨過一般,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顯示著他內心的焦灼和不安。


    尤美美抬起頭,摘下沾染了血跡和灰塵的手套,將裝著紙片的證物袋遞給柏正:「死者身上有多處刀傷,最致命的一刀在心髒部位,傷口很深,幾乎貫穿了整個心髒。」她頓了頓,繼續說道,「現場發現了一些撕碎的紙片,上麵寫著一些奇怪的符號,就準備拿迴去拚湊一下看看是什麽。」


    柏正接過證物袋,目光緊緊地鎖在那些碎片化的紙片上。他仔細地翻看著每一張碎片,眉頭皺得更緊了。紙片上的符號歪歪扭扭,如同孩童的塗鴉,又像某種古老而神秘的圖騰,也像是一種複雜的密碼,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他一時之間也無法確認這些符號的含義,但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些符號極有可能與之前倪永年死亡現場遺留的符號一樣。


    「還有,」尤美美補充道,「死者手腕上的手表指針永遠地停留在九點二十三分,這很可能是他的死亡時間,我們需要盡快確定。」她環顧四周,語氣凝重,「現場沒有目擊證人,我們需要盡快調取附近的監控錄像,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哪怕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線索,也可能成為破案的關鍵。」


    柏正點點頭,站起身,目光再次掃過現場,最後落在死者扭曲的麵容上。死者的眼睛圓睜著,瞳孔放大,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仿佛在無聲地控訴著兇手的殘暴。這眼神讓柏正感到一陣刺痛,也讓他更加堅定了要將兇手繩之以法的決心。他的內心燃起了一團熊熊烈火,驅散了夜晚的寒意,也照亮了他前進的方向。


    「通知技術隊過來采集指紋和dna,聯係法醫盡快進行屍檢,確定具體的死亡時間和死因。」柏正的語氣堅定而有力,不容置疑,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如同釘子一般敲擊在空氣中,「這起案件非同尋常,兇手手段極其殘忍,我們必須盡快破案,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


    「好的,柏隊。」尤美美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將手中染血的手套脫下,仔細地裝入證物袋中。


    柏正交代完畢後,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現場,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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