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正摸出煙盒,抽出一支煙叼在嘴邊,金屬的打火機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間靈活地轉動,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是某種無聲的警告。火光一閃,點燃了香煙,猩紅的火光映照著他冷峻的麵容,也照亮了審訊室裏緊張的氛圍。他深吸一口,白色的煙霧緩緩吐出,在空氣中彌漫開來,給這方小小的空間增添了幾分壓抑和凝重。柏正銳利的目光透過煙霧,緊緊地鎖定在李長健的臉上,試圖從他細微的表情變化中找到一絲破綻。


    「李長健,」柏正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我們已經掌握了你的一些犯罪證據,你還要繼續隱瞞下去嗎?」他的語調緩慢而清晰,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般敲擊在李長健的心頭。


    然而,李長健卻始終低著頭,對柏正的話充耳不聞,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外界的審視和質問漠不關心。


    「咚!」趙日峰忍無可忍,猛地一拍桌子,發出一聲巨響,打破了審訊室令人窒息的寂靜。


    「李長健,你別以為你不說話就沒事了!」趙日峰怒視著李長健,語氣嚴厲,「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然而,李長健依然無動於衷,仿佛對趙日峰的怒火毫無察覺。他就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沉默地坐在那裏,對審訊室裏發生的一切都無動於衷。


    柏正和趙日峰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警察,自然明白李長健這是在故意裝傻充愣,負隅頑抗。他們知道,想要撬開李長健的嘴,必須找到他的心理防線,然後一舉擊破,才能讓他開口坦白。


    柏正再次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模糊了彼此的麵孔,也讓審訊室裏的氣氛更加緊張。他盯著李長健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李長健,你別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我們已經查到你找人修理管道的事……」柏正故意頓了頓,觀察著李長健的反應,希望能夠捕捉到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李長健終於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和挑釁,帶著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他開口了,聲音沙啞卻充滿力量,「我說了很多次,有證據就定罪,反正我在海西那邊犯得事已經夠多了。」


    趙日峰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住心中的怒火。李長健這種有恃無恐的態度讓他感到無比棘手。他知道,李長健說的沒錯,如果他咬死了拒不承認,警方確實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確鑿的證據指控他。海西那邊的案子已經定罪,也讓李長健更加肆無忌憚,更加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柏正將趙日峰拉出審訊室,壓低聲音說道:「老趙,這李長健是塊硬骨頭,嘴硬得很,看來硬的不行,得來軟的。這樣吧,咱倆輪流上,使勁磨,我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


    「行,今晚我先來,這小子油鹽不進,我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到什麽時候!」趙日峰咬著牙,眼裏透著一股狠勁,今晚,他一定要撬開李長健的嘴!


    「老趙,你這老腰可別閃了,悠著點。」柏正笑著拍了拍趙日峰的肩膀,「放心,明天早上我過來替你。」


    「放心吧,我的腰好著呢!這小子想跟我鬥,還嫩了點!」 趙日峰說著,又走進了審訊室,重重地關上了門。


    第二天一早,柏正特意起了個大早,去樓下新開的那家早餐店買了豆漿和油條,用保溫袋裝好,想著給趙日峰帶過去。他知道趙日峰昨晚熬了一宿,審訊李長健肯定費了不少心力,肯定沒顧得上吃早飯,自己怎麽也得表示一下關心。


    到了警局,柏正徑直走向審訊室,還沒走到門口,就聞到一股濃重的煙味從門縫裏飄出來,看來昨晚的審訊並不順利。他輕輕地推開門,一股嗆人的煙味撲麵而來,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審訊室裏煙霧繚繞,幾乎看不清裏麵的情況,柏正隻能隱隱約約地看到趙日峰坐在桌邊,桌上放著一個滿滿的煙灰缸,還在冒著青煙。他輕咳了一聲,問道:「老趙,還沒結束呢?」


    聽到柏正的聲音,趙日峰抬起頭,雙眼布滿血絲,臉色疲憊不堪,像是幾天幾夜沒合眼似的。他無力地笑了笑,說道:「這小子嘴硬得很,什麽都不肯說,我問一句,他就答一句‘不知道’,我真懷疑他是不是被人洗腦了!」


    柏正走到趙日峰身邊,將手中的保溫袋放在桌上,說道:「先別管他了,先吃點東西吧,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這樣熬下去身體也吃不消啊!」


    趙日峰看了看桌上的豆漿和油條,又看了看柏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還是你小子懂我,知道我餓了。這小子太能耗了,我昨晚跟他耗了一宿,愣是沒問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來。」


    「慢慢來,別著急,這案子急不得,得慢慢磨,咱們先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戰鬥!」 柏正說著,將豆漿和油條遞給趙日峰,「來,趁熱吃,這是樓下新開的早餐店的,味道很不錯。」


    趙日峰接過豆漿和油條,剛想吃,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一看,是海西市局刑偵支隊隊長打來的,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很急促:「老趙,李長健什麽時候能帶迴海西?我們這邊案子需要他迴來配合調查。」


    「兄弟,這案子你也知道,一時半會兒也完不了,你看能不能再寬限幾日,我這邊一有進展就立刻通知你,保證盡快把他送迴去。」趙日峰耐心地解釋道,他知道海西那邊壓力也很大,但自己這邊也確實需要時間。


    「老趙,不是我說你,這都什麽時候了,上麵都過問多少次了,你那邊到底什麽時候能完事!」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兄弟,你也知道,這案子複雜,李長健又是塊硬骨頭,撬開他的嘴不容易啊!我這邊也是加班加點,爭取早日破案。」趙日峰耐心地解釋道,他知道海西那邊壓力也很大,但自己這邊也確實需要時間。


    「老趙,我知道你難處,但這案子上麵盯得緊,我這邊壓力也很大。這樣,我再給你兩天時間,兩天後,無論如何你都要把李長健送迴來,我們這邊案子不能再拖了!」說完,不等趙日峰再說什麽,電話那頭就掛斷了,隻留下嘟嘟的忙音。


    趙日峰無力地放下手機,長長地歎了口氣。


    柏正看出了趙日峰的難處,他放下手中的豆漿,伸手輕輕拍了拍趙日峰的肩膀,問道:「老趙,怎麽了?是不是海西那邊又來催了?」


    趙日峰眉頭緊鎖,無力地歎了口氣,說道:「是啊,海西那邊剛剛打電話過來,語氣很強硬,他們的案子也需要李長健配合調查,催著我趕緊把人送迴去。」


    柏正安慰道:「別著急,慢慢來,咱們先把這邊的事情理清楚再說。」


    趙日峰揉了揉疲憊的雙眼,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可是你也知道,李長健這邊一時半會兒也問不出什麽來,真是兩頭為難啊!」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堅定起來,「今天務必要從他嘴裏撬出點東西來,時間真的不多了,隻有2天時間了,海西那邊等不了了。」


    柏正點點頭,理解趙日峰此刻的心情,他起身拿起桌上的保溫袋,遞給趙日峰,「先別想那麽多了,來,先吃點東西,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戰鬥!」


    趙日峰接過保溫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謝謝啊。」


    柏正拍了拍趙日峰的肩膀,語氣輕鬆地說道:「你啊,就別跟我客氣了,趕緊吃吧,我去會會那個李長健,看他到底能嘴硬到什麽時候!」


    說完,柏正便轉身朝審訊室走去,留下趙日峰一個人在原地慢慢吃著早餐。


    柏正推開審訊室的門,一股冷氣撲麵而來,讓他精神一振。審訊室裏,李長健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低著頭,雙手交叉放在桌上,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柏正的到來沒有引起他任何反應,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自拔。


    柏正知道,對於像李長健這樣的人來說,常規的審訊手段很難撬開他的嘴。他決定試試非常規手段,打破李長健的心理防線。


    柏正走到李長健對麵,將一疊資料重重地摔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李長健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但他仍然沒有抬頭。


    「看看吧,這是張小燕失蹤案的資料,你真的以為我們查不到?」柏正的聲音冰冷刺骨,不帶一絲感情色彩。


    李長健的身體再次輕微顫抖了一下,他緩緩地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被他掩飾下去,恢複了之前的平靜。他顫抖著手翻看著手中的資料,臉色也逐漸變得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柏正不給李長健任何喘息的機會,繼續說道:「你以為你能瞞天過海?我們已經查到張小燕的蹤跡,也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柏正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李長健的反應。


    李長健的唿吸變得急促起來,但他仍然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你因為懷疑張小燕出軌,所以痛下殺手,把她殘忍殺害!」柏正的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在李長健耳邊響起。


    李長健猛地將手中的資料扔在桌上,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憤怒,他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們……你們胡說!我沒有殺人!我沒有!」


    柏正沒有理會李長健的狡辯,繼續說道:「殺害後,你將其分屍,並將屍塊拋入了馬桶,你以為這樣就能毀屍滅跡嗎?」


    李長健因為連續的審訊,大腦已經無法做出判斷,身體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雙手無力地垂下,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他嘴唇顫抖,斷斷續續地說:「是…是…是我做的,但我…我不是故意的…」


    柏正心中暗喜,他知道李長健的心理防線已經被攻破,接下來隻需要一點點耐心,就能讓他交代一切。


    柏正麵色稍緩,拉過一把椅子,在李長健對麵坐下,語氣平靜地說:「說說吧,到底怎麽迴事,你為什麽要殺害張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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