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日峰迴到辦公室,柏正正坐在辦公桌前,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麽難題。見趙日峰迴來,柏正立刻起身問道:「怎麽樣?老王怎麽說?」


    趙日峰拉過一把椅子,在柏正對麵坐下,將與老王的通話內容詳細地告訴了柏正,包括李長健的過往經曆、涉嫌的罪行以及警方一直以來的追捕情況。


    柏正認真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一下又一下,仿佛在敲擊著某種節奏,又像是在整理著紛亂的思緒。


    聽完趙日峰的講述,柏正沉默了片刻,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陷入沉思。


    「趙隊,」 柏正轉過身,語氣堅定地說,「這個李長健很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人,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他!」


    趙日峰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我也是這麽想的,老王那邊已經答應協助我們,我們現在就申請抓捕令,盡快將李長健抓捕歸案!」


    「好!」 柏正猛地站起身,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趙隊,請求協助抓捕李長健!」


    「沒問題,我這就去安排!」 趙日峰轉身走出辦公室,立刻安排警員去抓捕李長健。


    柏正和趙日峰不敢耽擱,立刻組織警力,親自帶隊,趕往李長健所住的城中村。


    城中村的路很窄,拘捕警車隻能停在路口。柏正和趙日峰帶著幾名警員,快步走進逼仄的巷道,向李長健的住處靠近。


    到達樓下後,趙日峰和柏正沒有立刻行動。李長健窮兇極惡,很可能會負隅頑抗,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們決定先封鎖樓道,由經驗豐富的偵查員喬裝成查水表


    偵查員小王輕輕地敲了敲門,盡量模仿著物業人員的語氣,說道:「你好,查水表。」


    屋內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很快安靜下來。小李心中一凜,更加小心謹慎,握緊了藏在身後的手槍。


    片刻後,門慢慢地開了一條縫,一個滿臉胡茬,頭發淩亂的男人探出頭來,睡眼惺忪地問道:「查水表?這會兒查什麽水表?」


    小王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屋內的情況,隻見屋內家具簡陋,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快餐的味道,看不出什麽異常。


    「哦,是這樣的,我們接到樓下住戶反映,說他們家水管漏水,懷疑是樓上水管的問題,所以上來挨家挨戶排查一下。」 小王一邊說著,一邊試圖將門縫推大一些,以便看清屋內的情況。


    男人似乎有些懷疑,但還是將門打開了,不耐煩地說道:「進來吧,快點,我還要睡覺呢。」


    小王不動聲色地閃身進了屋,身後的兩名警員也緊隨其後,迅速控製了局麵。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按倒在地,冰冷的手銬銬在了他的手腕上。


    「你們幹什麽?你們抓我幹什麽?」男人拚命掙紮著,大聲吼道。


    「李長健,你涉嫌一起重大刑事案件,現在依法對你進行逮捕,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作為呈堂證供!」


    柏正和趙日峰緊隨其後進入房間,李長健被小王死死地壓在地上,滿臉驚恐,拚命掙紮著,嘴裏還在不停地咒罵著。


    「李長健,你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乖乖跟我們迴去接受調查!」趙日峰指著李長健說道。


    柏正沒有理會李長健的咒罵,他蹲下身,仔細地觀察著出租房裏的每一個角落。。房間不大,陳設簡單,一張雙人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地上散落著一些衣服和雜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黴味。 但是,與這淩亂的房間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房間的地板卻幹淨得出奇,就像是最近才被人精心打掃過一樣。 柏正心中警鈴大作,更加仔細地觀察著房間的每一個細節。


    柏正仔細檢查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但除了幹淨得異常的地板外,並沒有發現其他有價值的線索。他站起身,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怎麽了?有什麽發現嗎?」趙日峰見柏正神色凝重,問道。


    「沒有,隻是覺得這房間太幹淨了,有點反常態。」柏正搖了搖頭,指著地板說道,「你看,這地板像是剛拖過一樣,一點灰塵都沒有。」


    趙日峰順著柏正手指的方向看去,也覺得有些奇怪。李長健平時邋遢慣了,怎麽會突然把房間打掃得這麽幹淨?


    「會不會是他預感到我們要來抓他,所以提前清理了房間?」趙日峰猜測道。


    「有可能,但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性。」柏正沉吟片刻,「先把他帶迴警局,突擊審問,我倒要看看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好!」趙日峰點頭應道。


    兩名警員將還在不停咒罵的李長健押解下樓,塞進警車。柏正和趙日峰隨後走出出租屋,迴到警車上。


    警笛聲劃破了城中村清晨的寧靜,柏正望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象,心中疑慮更甚。李長健的反常舉動,房間幹淨的地板,這一切都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預示著案件背後或許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審訊室裏,李長健坐在審訊椅上,一改之前被捕時的慌亂,異常冷靜。他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直視著對麵的柏正,嘴角甚至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仿佛根本不擔心自己目前的處境。


    柏正和趙日峰看著李長健這反常的鎮定,心中更加確定,這起案件絕對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他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凝重。審訊室裏的氣氛頓時凝固起來,一場心理上的較量即將展開。


    「李長健,」柏正頓了頓,銳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李長健偽裝的鎮定,「或者說,我應該叫你劉浩?」柏正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每一個字都像是敲打在李長健的心頭。


    李長健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凝固,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喉嚨,笑容僵硬地凝固在那裏,顯得格外怪異。他下意識地想要避開柏正的目光,卻發現自己仿佛被釘在了椅子上,動彈不得。


    「你在海西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柏正語氣平靜,卻如同一顆炸彈在李長健耳邊炸響,在他耳邊迴蕩,震得他頭暈目眩。他知道,自己苦心經營的偽裝,在柏正麵前,已經徹底土崩瓦解。


    李長健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他身子往後一靠,椅背發出「吱呀」一聲輕響,打破了審訊室原本凝重的氣氛。他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但嘴角的苦澀卻怎麽也掩飾不住。「你們果然厲害,」他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這麽快就把我的老底都揭出來了。」


    柏正身子微微前傾,他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李長健,語氣淩厲地問道:「李長健,不要再試圖逃避了!我再問你一遍,張小燕現在在哪?你把她怎麽了?!」


    李長健嗤笑一聲,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說道:「我說柏警官,您這審訊的技巧也太老套了吧?我都說了不知道,你問多少遍我還是不知道。」他故意頓了頓,觀察著柏正和趙日峰的反應,然後接著說道,「再說了,你們警察辦案,講究的是證據,總不能因為我在海西犯了事,就一口咬定張小燕的事和我有關吧?」


    「不知道?李長健,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趙日峰猛地一拍桌子,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審訊室的空氣仿佛都為之一震。「我們已經掌握了你犯罪的證據,你以為你還能抵賴嗎?」


    「證據?好啊,那就請你們把證據拿出來啊!」李長健故作鎮定地攤了攤手,挑釁地看著柏正,「別光說不練假把式啊,沒有證據就說我犯罪,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告你們誣陷啊?」


    柏正一時語塞,的確,目前他們掌握的證據隻能證明李長健的身份是偽造的,並不能直接證明他和張小燕的失蹤有關。李長健顯然是有備而來,他深知警方的辦案流程,故意用這種方式拖延時間,試圖尋找逃脫的機會。


    柏正此刻確實麵臨著一個艱難的抉擇。


    一方麵,他深信李長健,或者說劉浩,與張小燕的失蹤脫不了幹係。他從劉浩的眼神中看到了隱藏極深的狡詐和狠厲,多年的刑偵經驗告訴他,這個人絕對不簡單。而且,種種跡象表明,劉浩在刻意隱瞞著什麽,他所說的一切很可能都是謊言。


    但另一方麵,柏正也明白,僅憑猜測和懷疑,無法將劉浩繩之以法。他們目前掌握的證據,隻能證明劉浩在海西犯過罪,卻無法直接證明他與張小燕的失蹤有關。如果不能找到關鍵性的證據,即使明知劉浩是兇手,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逍遙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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