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被火麒麟的火給燎一下了,甄珠就發現自己的手臂上的皮膚幹燥的特別快,隻要一段時間不泡水的話,肌膚就會變得皺皺巴巴,像是提前衰老一樣。


    他倒也沒有多愛美,就是這皮膚緊皺感覺實在是太不好了,他還會一直想要去撓它們,實在不如抽空泡泡水。


    火麒麟的火和一般的火不同,就算沒有真正燒到甄珠的身上,但是那種炙烤的感覺久久都沒有消散。


    就是這一泡水……


    甄珠看了看明顯變渾濁的水,無奈的抿了抿唇。


    他要是知道火麒麟的火這麽厲害,就不去拔人家的毛了,現在倒好了,他的泥身一泡水就開始掉渣子了。


    甄珠正鬱悶的時候,身後一抹冰冷的氣息慢慢湊了上來,他心下一驚,急忙迴頭,還以為是丫鬟又迴來了,但是看到的卻是祝衍之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衍之……」


    祝衍之的眼眸有些空洞,甄珠驟然對上祝衍之的眼睛,心中莫名有些心虛,手臂從水下伸了出來,水麵泛起淡淡的漣漪。


    祝衍之垂著眼眸,捧住甄珠的臉,吻了上去,甄珠小小掙紮了一下,然後便順從了,目光落在已經渾濁的水麵,心中愈發的沒有底。


    「二娘,你要的簪子,我沒有買到,但是我換了一雙玉鐲。」


    祝衍之拿出來的鐲子沒有冗雜的雕刻,通體碧綠,像是夏日裏的荷葉,他把鐲子戴在了甄珠纖細雪白的手腕上。


    甄珠輕輕的晃了一下手腕,玉鐲跟著晃動了一下,總有一種這不是玉鐲,而是枷鎖的錯覺。


    他隻是個泥人,沒有太多的羞恥心,何況像是祝衍之這種修仙之人,根本不會過重的在意自己的皮囊,所以在祝衍之出現在房間的那一刻,他想要遮掩的是便隻是木桶中的水。


    過後一想,祝衍之有眼疾,應該是看不清水的顏色的,他有放下心來,後背輕輕的靠在木桶邊緣, 「你出去,我還沒有洗好。」


    一向好說話的祝衍之沒了動作,他垂眸睥睨著甄珠,在甄珠的注視下,修長的手指輕輕的碰了碰溫熱的水麵,玉白的指腹上沾染了晶瑩的水珠。


    「這水為什麽這麽渾濁?嗯?」


    「你看……」


    沒有過腦子的話差點說出口,甄珠急忙咬了下唇一下阻止了自己。


    「可能……是身子有點髒了。」他垂下頭,不敢與祝衍之對視。


    祝衍之的眼睛又變得好使了,可能離著他意識甦醒也沒有太久了,這讓甄珠越來越覺得緊迫。


    祝衍之的肩頭還痛著,原本他應該多用些時日養傷,但是他想著甄珠向他討要玉簪的樣子,便緊趕慢趕的迴來了,他害怕甄珠等久了會失落,所以祝衍之的氣色非常的不好,像是剛剛躺入棺材的死屍。


    「你先出去,」甄珠嬌嗔的咬了一下唇, 「你在這裏……我還怎麽起身。」


    祝衍之所能看到的隻有一個模糊的身影,他連甄珠的樣貌都瞧不清,有的時候他會去想自己應該如何辨認甄珠。


    他有的時候會去想,是不是他對姨娘存在不該有的念頭,才會把甄珠留在自己的身邊,因為甄珠有和琬若相同的聲音?


    但是甄珠給他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甄珠佯裝生氣果然有用,祝衍之默默的退出了房間,還被椅腿絆了一下,背影有些狼狽,肩頭並未癒合的傷口又開始泌出鮮紅的血珠。


    他隔著衣衫摸了一下傷口,好在現在是冬日,衣服厚,不然甄珠定會察覺。


    還有那日怒氣衝冠的少年是誰,為什麽他會有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


    甄珠剛從木桶裏站起身,他平日裏沒有那麽重的羞恥心,何況在天璣門,沒有人會打擾他的休息,所以他也習慣了沐浴的時候,將衣物隨便一放,等著待會赤。裸著身子再去尋找。


    可是他沒有想到,已經離去的祝衍之會重新迴來,還一手拉上了他的腰,摸到了他微微緊皺的肌膚。


    祝衍之眉頭輕皺,又多摸了兩下,身上的陰鬱氣質更重了,之前他亦碰過甄珠,他們除了最後一步,其他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所以他很是清楚甄珠肌膚本不應該是這樣的。


    「怎麽弄的?疼嗎?」祝衍之說著關心擔憂的話,可是甄珠從祝衍之的話中感受了幾分陰寒,冷得他下意識往祝衍之的懷中縮,也忘記了此時他沒有穿衣衫,胸前要多平就有多平,他往祝衍之的懷裏縮的越厲害,祝衍之就越有可能察覺。


    可是甄珠現在顧不上這些了,說到底,他是祝衍之創造出來的,祝衍之問他話,他在很多情況下是不能夠撒謊和拒絕迴答的,不過這個倒也和他想要殺死祝衍之不同,隻要甄珠忍受住了禁忌對他的影響,他還是能夠撒謊的。


    不過甄珠幾日前才被火麒麟的火燙過,身體狀況一直不好,他現在所能夠做到的,也隻有閉口不言。


    祝衍之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甄珠縮在他懷中的舉動成功取悅了他,他拿起衣衫給甄珠穿上,手指掠過甄珠的胸前時,微微停頓了一下,不隻是上身,其實下身的感覺更為明顯。


    桃粉的衣衫掛在甄珠的肩頭,他不明白祝衍之為何要停下來,就聽到祝衍之聲音微冷的質問他, 「你是男子?你不是甄二娘?你是誰?」


    甄珠躲了一下祝衍之手,祝衍之看著自己落空的手,眼底微微當開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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