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過年哪怕不跟著走親戚,也沒人說什麽。


    再者,今年江母的身體虛弱,也經不起到處走動。


    一來一去,大家就定下正月初三來江家拜年。


    正月初一早上五點多,薑堰詞被外麵燃放的煙花爆竹吵醒。


    他稍稍動了下身子,身後那人便纏了上來,摟著他的腰,更深的壓入懷中。


    薑堰詞低笑:「你們這裏每年都這麽早放煙花?」


    「放的都是開年大吉,早起放一個,祈禱今年大吉大利。」江翊話中充滿了困意,「雖然不一定有用,打每年的老黃曆,還是得這麽做。」


    昨晚兩人睡得晚,現在都還困著,沒一點清醒的意思。


    但外麵的煙花爆竹一家放了下一家,吵到七點多才停。


    薑堰詞看了眼手機,看到熟悉的未接來電,直接刪除消息通知,沒迴撥。


    然後,就聽見另外一邊的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


    薑堰詞推了推江翊:「接電話。」


    「正月初一能有什麽大事?」江翊眯著眼皺眉,坐起來緩了一會兒才清醒。


    他啞著嗓子接通:「什麽事?」


    「你在哪裏?」電話另一端傳來江父的聲音。


    江翊:「在外麵。」


    江父:「馬森*晚*整*理上迴來!」


    江翊垂眸看著 薑堰詞:「有什麽事?」


    江父:「今天是正月初一,你不在家,跑去外麵鬼混,鄰居問起來我怎麽說?你媽臨時決定想去給你外公外婆掃墓,你馬上迴來。」


    這是大事。


    江父的聲音並不低,且語氣非常不好。


    他說的每一句話,薑堰詞都聽到了。


    自然,也知道了江父在他們關係上的態度。


    知道,但排斥,拒絕,不願意相信,更不願意承認。


    江翊掛斷電話。


    薑堰詞慵懶的伸了個腰,牽扯到使用過度的地方,「嘶——」


    「很疼?」江翊連忙看過來,手往被子下伸。


    「江老闆,你這到底是恨我還是想我啊,折騰的我今天不能下地了啊。」薑堰詞眉眼輕佻:「你迴去吧。」


    江翊幫著按摩的手一頓。


    薑堰詞似笑非笑:「你是去掃墓,我這麽留著你,還是個人麽?」


    江翊抿唇:「我可以不去,江芳和江璽都在。」


    薑堰詞挑眉:「不就是去掃個墓麽?反正我今天也得好好休息。等我今天休息好了,明天你再帶我出去玩。」


    江翊皺眉,眼神中閃過遲疑:「真的不能下地?」


    薑堰詞扯了扯唇角,翻身,背對著江老闆:「你自己掀開被子看看,我身上還有一塊好地麽?」


    江翊還真掀開看了。


    看到雪白被子下□□著的身軀,江老闆嗓子微癢,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房東的控訴是真的,的確沒一塊好地,腰間是他掐出來的淤青,背後布滿紅痕,是他情難自禁印上去的。


    江父的話很明顯,江翊並不打算聽。


    但後來,是江璽打了電話過來,說的的確是要迴去掃墓,還說這事兒,的確是他外婆定的,說什麽怕明年沒機會再迴去掃墓,今年人還活著就得去。


    薑堰詞和江翊一樣,他們不相信江父的話,但相信大外甥江璽的話。


    江翊給薑堰詞叫了早飯,離開前和民宿老闆說了讓他中午和晚上都送飯菜到房間,並且給薑堰詞點好了他喜歡吃的飯菜。


    [江翊:記得吃飯,午飯和晚飯點好了,老闆會打房間電話跟你溝通。]


    [江翊:還有,等我迴來。]


    樓下,江翊轉頭看著六樓的房間,看不到人,但他知道薑堰詞就在那裏。


    等迴來後,他會正式和薑堰詞說清楚。


    哪怕房東想繼續當炮.友,他也得做個有名分的炮.友。


    譬如,升級成正式的男朋友。


    *


    薑堰詞躺在床上,房間裏開了空調,很溫暖,但也很幹燥。


    他昨晚叫的聲音大了點,現在覺得嗓子又幹又啞。


    江翊離開時燒好了熱水,還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現在剛好溫了,他沒幾口喝完。


    民宿準備的早飯很農家,不像大城市的酒店,幾乎沒什麽差別。


    薑堰詞吃了不少,吃的很飽。


    他站在六樓看風景,能把江翊他們這個小鎮周圍看的一清二楚。


    吃過早飯,曲夜洄問他什麽時候迴去,薑堰詞想了想,低笑:「今天吧。」


    曲夜洄一愣:「啥?你千裏迢迢過去就為了送個炮?不跟你家江老闆多待待?」


    薑堰詞似笑非笑,單手插兜,慵懶的靠在窗上:「再不給江老闆下點猛藥,怎麽能把他心裏的顧慮全消除呢。」


    曲夜洄在另一端深吸了口氣:「你倆這關係……到底誰是獵物,誰是獵人?我怎麽看都覺得你玩不過江翊啊。」


    「滾蛋,你胳膊肘往外拐呢?」薑堰詞笑著反擊。


    就在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薑堰詞看了眼時間,十點二十三,也不是吃午飯的時間,這個時候來敲門的能是誰?


    他掛斷和曲夜洄的電話,走過去打著哈欠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陌生人。


    薑堰詞撐著門的手微微蜷縮。雖然是陌生人,但來人身份並不難猜。一張和江翊有四五分像的臉,但此人的臉上布滿了皺紋和風霜的痕跡,佝僂著的背,讓他看上去像個七八十歲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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