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冉明月高興,自然自己也高興。


    快到客廳了,冉明月配合了黎光一路,以她的演技,黎光自然看不出來這是故意配合她的。


    就是黎光的模樣是怎麽都看不夠,冉明月是光明正大的打量,黎光想忽略也很難,她又微窘:「怎麽了呀?」


    冉明月說:「但是那個任務表裏還是有很多高空的刺激任務。」


    「……是,對的。」黎光撇了下嘴,因為她沒辦法改變節目組的任務需求。能做到把這些都囊括到一起,已經是汪柔給的特權了。


    冉明月說:「但是我想好了,我不想去參加的就不打算去。反正都是在一個室內遊樂場,大家也都陪著。」


    她說的這些,剛好和黎光想要達到的目的一樣。


    黎光又開始得意了,她噢了一聲,語調偏高,意識到之後又壓下來說:「做得好呀,就是要這樣。」


    冉明月偏了點頭,就那樣笑著看她。


    黎光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感覺到臉都要被冉明月看熱了:「到底怎麽了?」


    「你是不是在誇我?」冉明月加了句,「是真的覺得這樣很好對不對。」


    黎光篤定:「是的!」


    冉明月得忍住自己去摸摸黎光的衝動才行,她停住步子:「我想也是,就像你告訴我不一定要當英雄一樣。」


    「什麽也是?什麽一樣?我就是在誇你。」黎光也跟著停下來,對冉明月解釋說,「我覺得你做的對。」


    冉明月點頭:「那你再誇我一遍,我還想聽。」


    什麽?黎光愣了半秒鍾,又說:「做得好,就是要這樣,誇你。」


    「為什麽會覺得我這樣做的好?」冉明月認真的看向她,「就因為我開始拒絕了嗎?」


    黎光說:「是的。大家都要參與的項目,你也可以不參加。大家都放在你身上的期待,你也可以不完成。別人那麽說,你不用這麽做。而且你開始拒絕了,這是好事,我當然要誇你,為什麽不能因為你學會了拒絕就誇你?」


    「好的。」冉明月竟被她說的啞口無言,覺得黎光說的挺對,她說,「我以為你會覺得我本來就會拒絕。」


    「每個人都會拒絕。」黎光說,「但有些人不如你那樣會為別人著想。」


    冉明月不說話了,但她也沒繼續往前走。


    雨衣在往下滴水,黎光在眨眼睛,睫毛根根分明。淺淺的白氣在她說話的時候在空氣裏氤開,冉明月專心的看著。


    想笑來著,但是心裏又發酸,也不知道這人怎麽能把每一個字都戳到自己心裏的。


    「黎光。」冉明月遙遙看了眼攝像頭,「我還是有很多話想對你說。」


    這是實話。


    「還……還講?」黎光快樂的心情戛然而止,「我們之前不是都已經說過了嗎?」


    冉明月說:「你也可以學會拒絕。」


    她看黎光的反應就知道,自己是不該把話那麽早的說出來的,果然把人給嚇到了。


    現在是聊都不想和自己聊了。


    黎光說的對,越為其他人著想,黎光叫她拒絕,可是黎光自己卻不拒絕她。


    「我不說這些讓你不想談的事情。」冉明月的心情還處於上揚模式,足以讓她暫時忽略心中的那份失落,「隻是想問問你,是不是誇別人你的心情很好?」


    「當然了!」黎光的語調再次輕鬆起來,原來明月姐要說的是這個。


    沒有別人,隻有冉明月的。


    黎光在心裏默默地說。


    「所以我想說謝謝你。」冉明月低聲說,「很多地方。」


    黎光說:「誒?明月姐,你也很勇敢的,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這點小事,用不著謝謝我。」


    這些都不是小事,足以讓冉明月銘記很久。


    而且黎光做的遠不止這些,冉明月明白的。


    從這件事裏,冉明月又重新去迴想,才找到一些從前的蛛絲馬跡。從節目的一開始,黎光堅定不移地站在自己的身邊,從未改變。


    冉明月又笑了,「所以我想對你說的就是這些,言語上的謝聽起來太淺薄,我用行動來謝你,怎麽樣?」


    黎光:「這都不好意思呀,都是我份內的事,你不要和我客氣。」


    「等下節目了,我給小蛋糕給你。」


    「好好好!」黎光立馬改口,她怎可能會和好吃的過不去,「謝謝明月姐,那我就接受了。」


    她開心起來,雖然整張臉隻剩下眼睛在外麵,但明顯比之前雀躍了許多。汪柔說的沒錯,黎光的快樂富有感染性,會讓看到她的人也不自覺地跟著一起開心起來。


    冉明月終於沒忍住,伸手去黎光的臉上輕輕捏了一下,手感又軟又細膩,「謝謝你誇我,我覺得很高興。」


    真的。


    冉明月早就不知道收到了多少人的誇獎了,或真或假,或恭維或驚訝。可是沒有人那樣真摯的說過一句:她不喜歡的。


    也隻有黎光這樣對自己說的時候,冉明月才覺得自己真的很厲害。


    黎光不知道冉明月捏她幹什麽,但在這個情形之下她沒覺得奇怪,她笑起來:「以後還會繼續誇的,我也高興。」


    黎光和冉明月一起進去之後,各自迴到各自的位置。黎光照例不入鏡,已經到晚上了,所以隨行保安都摘下了白天時候戴的墨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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