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門一開,亂象橫生。”


    這是袁峰記得書上記載的一句話,描述的就是地門打開後的結果。


    亂象到底是什麽一個情況,袁峰不知道,隻知道“亂象”這兩個字反正不是什麽好詞,地門要是真的被打開,後果難以預估。


    這一刻,盡管內心很抗拒幫老太布置法陣,但袁峰還是不得不動手,因為他發現老太一直盯著自己,自己隻要稍微慢一點,孟曉臉上就會出現痛苦。


    “老大哥,你們幹啥去了?怎麽還不來。”


    緩慢動手中,見柯文等人遲遲不見人影,袁峰心頭說不出的急。


    自己受製,他就將柯文當成希望,想著他們趕來圍堵,阻攔老太開地門。


    其次經過這一陣子的思考,袁峰明白老太即便想殺死孟曉也需要一定時間,不可能厲害到一個念頭就能直接要了孟曉的命。


    袁峰的想法很簡單,子彈速度更快,柯文要是能一槍斃了老太,人死了,也就無法繼續害命。


    殊不知,不是柯文等人不想來幫忙,而是隨著他這邊進入觀音山,身上的追蹤器就徹底失去了信號。


    根據信號消失的位置,柯文等人隻知道他出現在觀音山。但觀音山很大,樹木有茂密,要找到藏在更深處山穀內的袁峰,需要的時間可不少。


    目前,柯文等人正好到達觀音山腳,正商量如何搜尋。


    時間緩慢走過,隨著傍晚到來,法陣也布置得差不多,袁峰疲憊的在地上坐下,又幹又餓,正準備找點水喝,老太就扔來一樣東西。


    一看竟然是麵包,袁峰下意識吞咽喉嚨,臉色猶豫,想吃又不敢吃,擔心老太對麵包動了手腳。


    瞥了眼老太,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再看麵包的包裝沒有被打開過,袁峰心一橫,撕開包裝就開始吞吃。敢吃,是因為她想到老太雖然邪,但不至於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吃了東西休息一陣,眼看天開始變黑,柯文等人還是遲遲不見,袁峰眼底的擔憂變得更濃。


    天一黑,老太明顯就要施法開地門。


    現在還不見人,袁峰推測到估計是出了什麽問題,導致他們無法找到這裏。


    還是得靠自己,袁峰收了收心緒,想著待會兒有機會就施展法子,將“他”給請出來。


    天,慢慢變黑,老太站了起來,拿出幾盞油燈,讓袁峰擺放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點燃。隨後,老太拿出一件黑漆漆的衣服穿上,手持一根白色的棍子走到法陣旁。


    “你,到中間位置去坐著。”


    袁峰正準備請“他”,聽到老太的話麵色一變,沒想到老太竟會要求自己到法陣中央坐陣。


    跑到開地門的法陣中間坐著,不用想也知道將會發生不好的事,袁峰杵在原地沒動,明白老太是想將自己當成祭品獻祭。


    任何東西,想要得到都要付出不小,袁峰這一陣子也在迴想,想起開地門需要獻祭。


    主動送死這種事,袁峰不會幹。


    “不去?”


    見老太盯著自己,聲音明顯有變動,袁峰一咬牙,不打算動,因為他忽然意識到一個情況,老太即便能用孟曉要挾自己,可她真的敢殺了孟曉嗎?


    想明白這情況,袁峰心頭說不出的後悔,後悔沒早點和老太抗到底,一見孟曉難受就趕快妥協。


    唯一能牽製自己的就是孟曉,袁峰明白老太顯然也清楚,要是將孟曉弄死,自己將不再有什麽限製,完全有實力將這地方的布置破了。


    賭。


    袁峰牙根緊咬,打算抗到底。


    “嗬……”


    見老太忽然一聲輕笑,很不屑的樣子,袁峰眉頭一皺,感覺有點不對頭,接著他就看到山穀口的孟曉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來到法陣旁,眼珠子瞪得老大,知曉老太為何對自己不屑。


    “你不去,就讓她去好了。”


    見孟曉走進法陣,袁峰氣得全身發抖,再次發現自己在老太麵前還是太嫩了。


    “我去。”


    麵對這情況,袁峰不得不妥協。


    孟曉是個正常人,老太要真拿她當祭品,施法一開始或許就要受到傷害,自己即便站外麵動手阻攔,或許也會趕不及。


    選擇妥協的另外一層緣由是因為袁峰知道自己的不正常,老太拿自己當祭品,說不得會因為自身的特殊,產生意料之外結果。


    主動走到法陣中央坐下,袁峰緊張的盯著老太,同時雙手微微活動,準備好老太一動手就跟著施展法子請“他”出來。


    焚香,念咒。


    老太手持燃香環繞法陣走動,一邊念咒,一邊施展香決。


    四周,微微的吹起了風。


    眼見凝聚在整個山穀內的屍氣和陰氣,這一刻都開始朝法陣所在的位置聚攏過來。袁峰不再遲疑,動手施展法子。他擔心搞得慢了產生變動,諸如自己動不了,無法將“他”請來。


    整個過程,袁峰都盯著老太,發現她沒任何變動,即便是發現了自己在動手,還是沒絲毫停留。


    法決施展完,袁峰就陷入等待,等著“他”站起來反擊老太。


    但等了十多秒,下意識轉頭的袁峰才發現自己能控製身體,“他”並未出現。


    怎麽迴事?


    袁峰愣住了,以往都是秘法施展完“他”就出來,這次秘法施展完“他”卻沒任何動靜。


    四周的風更大了,冰冷刺骨。


    正常人或許以為帶來冷意的是風,但袁峰清楚這是屍氣凝而成風,整個山穀的屍氣正快速朝頭頂上方凝聚,地底還有不少屍氣被吸出來。


    為什麽會失敗?


    “他”為什麽不出來?


    袁峰慌了,吹在身上的冷意越來越強,他感覺到手腳正變得麻木。


    變動,刺得袁峰顧不了那麽多,趁手還能動再次施展法決,快速從額頭點到胸口。法決施展完,袁峰就下意識動手,發現自己還是能控製身體。


    “他”為什麽沒出來,袁峰不知道,反正他是慌了,知曉自己將一切想得簡單了,下意識就想站起來離開法陣,但他正要動,頭頂上凝聚的屍氣就砸了下來。


    冰冷,如同冰水直接澆進了腦袋裏,一路朝下流動,流到什麽地方袁峰都能清晰感覺到,整個過程很快,他全身忍不住一顫,隨後發現自己像被凍住,除了眼珠其餘的都動不了。


    屍氣,環繞四周,凝聚在法陣內,微微轉動。因凝聚得太濃,不用開天眼都能清晰看到,就像白霧,飄來飄去。


    袁峰還再想“他”為什麽不出來,為何平日裏隻要施展法子“他”就出來,這次接連兩次施展法子“他”卻沒任何動靜。


    關鍵時刻掉鏈子,眼看老太的布局一點點進行,袁峰心頭亂成一團。


    這一刻,沒了“他”的幫助,他才意識到自己是有多弱。


    手腳雖因屍氣附帶的冷意變得有些麻木,但還是有一定的感覺,袁峰能感覺到,屍氣像刀子,將自己手臂割裂,感覺到了鮮血流出。


    儀式開始。


    袁峰下意識掙紮,全身就像被兇魂盯住,動彈不了,隻感覺得到手臂上正有溫熱的鮮血流出。


    外圍走動的老太,忽然袁峰正前方的法陣外停下來跪下,一邊磕頭一邊念咒。


    磕了幾個頭後,她從衣服裏麵掏出一把刀將掌心劃開,將鮮血抹在額頭上,然後又是一陣瘋瘋癲癲的咒語。


    法陣內凝聚的屍氣,劇烈翻滾並湧到前麵凝聚。然後,袁峰眼睜睜看著所有的屍氣凝成了一道門。


    開地門這種事,之前從未經曆過。


    此刻,見屍氣竟真的凝聚為一道門。


    袁峰下意識想:真的有地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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