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不會有危險吧?不是?說記憶法陣毫無神力嗎?而且她這麽怕天雷,她就算跟進去了應該也幫不上什麽忙。


    可這是?孟極做的記憶陣法,竺宴自己也說與孟極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是?都說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敵人嗎?萬一這個記憶法陣……其?實是?陷阱怎麽辦?!


    令黎想到這裏,立刻被自己可怕的想法嚇到,然後一瞬間,腦子?裏閃過?無數的因果循環,又瞬間邏輯自洽。


    她六神無主地問葭月:「會不會是?請君入甕?」


    葭月:「……哈?」


    令黎飛快分析道:「竺宴與孟極是?仇人,孟極十分了解竺宴,深知隻要?竺宴在一日,就會追殺他一日。所?以他為了釜底抽薪,就提前?做了這麽個記憶法陣,又故意捉來那些新?娘,還不殺她們,故意放她們走,就是?為了等二?十年之後,祝餘村之事?引來竺宴,然而竺宴追查新?娘,順藤摸瓜找到這個記憶球,好引竺宴進去。但是?實際上裏麵早就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要?將竺宴置於死地。」


    葭月聽得瑟瑟發抖:「這,這麽可怕的嗎?」


    令黎也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也不是?沒可能……」


    葭月用力搖了搖自己的腦袋,鎮定下來:「我不是?說孟極蠢哈,但他……有這麽聰明嗎?」


    令黎想想也有道理。


    聰不聰明令黎不知道,但孟極看?起來就不像是?能沉住氣等二?十年的樣子?。


    別說孟極了,就連竺宴,平日裏瞧著很?是?有智慧的樣子?,一遇見一枕槐安圖還不是?那麽衝動?別說讓他等二?十年了,看?他方才冰封婦人的樣子?,讓他再多等兩個時辰都像是?在將他淩遲一樣。


    但是?令黎很?快又反駁了自己。


    「那你要?怎麽解釋,這個記憶法陣二?十年還在同?一個地方?狡兔三窟,孟極這麽善於隱藏,不說三窟吧,至少一年挪一個地方好讓自己不被發現,這不難吧?」


    葭月被問住,呆呆地鬆了手。


    令黎立刻跑進山洞裏。


    葭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跟著追進來,一麵迴答:「因為他都瘋了啊!你要?一個瘋子?一年挪一個地方不是?很?為難他嗎?」


    話?音剛落,她猛地噤聲。順著令黎的視線,呆呆望著空中?那顆水球。


    隻見方才還雲霧縹緲宛若仙境的水球之內,此刻烏雲密布。天昏地暗,隻有一道道紫白色的閃電一次次破開漆黑的天幕。


    粗壯的雷電貫穿天地,直直劈過?挺拔的青衣男子?。他背對著她們,隻能看?到一道堅毅的背影,但葭月還是?能認出來,那是?竺宴。


    更不用說令黎了,她大睜著眼睛,直直看?著空中?。


    但她還是?一眼分辨出來,這不是?剛才進去的竺宴,應該是?存在於這個法陣記憶中?的竺宴。因為眼前?的他,頭髮還是?黑色的。


    借著閃電劈開的光,她勉強能看?到此刻的竺宴身處在一片山穀之中?。山穀中?一泉湖水,蒸騰著白茫茫的霧氣,岸上生著許多蒼翠蔥蘢的樹,繁茂的枝條間開著碩大瑰麗的花……


    閃電落下不過?一個瞬間,令黎沒來得及看?清楚,隻下意識覺得這地方十分眼熟,還未想起,又一道天雷落下。


    「劈啪!」


    電芒再一次照亮暗淡的天地,令黎看?清這是?哪裏,一瞬瞪大了眼睛——是?湯穀!


    那是?湯穀!是?她生長的地方!岸邊的樹是?扶桑,那些美麗的花是?扶桑花!


    竺宴怎會在湯穀受雷罰?


    他在做什麽?


    她一直長在湯穀,為什麽她完全不記得竺宴去過?那裏?


    令黎心中?滿是?疑雲,更是?一眨不眨眼地盯著空中?的記憶法陣。


    天雷一道接一道,連續不斷劈在竺宴身上,他卻巋然不動,定定站在一株細弱的扶桑前?。


    沒錯,雖然他的背影擋住了大半,但令黎還是?能認出,他的麵前?是?一株扶桑。隻是?比起湯穀其?他扶桑的粗壯、茂盛,這株扶桑實在嬌弱了些。


    若說其?他扶桑是?樹,這株扶桑更像是?花,嬌氣、弱小,可它卻又沒有花。


    此時應當正是?扶桑的花期,它的同?族紛紛綻放出美麗嬌艷的花朵,它卻隻有翠綠的枝條。


    竺宴似乎正在用神力灌溉它。


    他的背影擋住了令黎的視線,令黎看?不清他具體在做什麽,但是?一道道天雷劈得她心驚肉跳,直覺他不隻是?澆灌它這麽簡單。


    他為什麽要?以神力澆灌一株扶桑?為何?他以神力澆灌扶桑會引來天雷?


    時間仿佛無比漫長,過?了好久好久,竺宴才終於停下。


    天雷也總算停了下來,天空中?翻滾的雷雲終於散去,記憶球中?重新?出現了天光。


    竺宴緩緩迴身。


    令黎目光一顫,直勾勾盯著他的胸膛。


    青色的衣衫上,心髒的位置,浸出一大片血跡,宛若扶桑花開,卻比扶桑花的顏色還要?殷紅刺眼。


    他……他澆灌給那株扶桑的不隻有神力,還有他的心頭血。


    耗費了巨大的神力和心血,又受了雷刑,此時的竺宴臉色蒼白如紙,離開的腳步有些虛浮。


    令黎心中?若有感應,沒有跟著他離開,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那株被他澆灌的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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