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施主有好生之德,貧僧此生僅見。」


    唐晚受寵若驚的,但她臉上的愉悅,隨著下一句話,僵在臉上。


    「紫微鴻蒙,溝壑難填,血光遮蔽,一念成空。」


    「那個……大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唐晚著實聽不懂。


    「女施主,的善與惡,悲與喜,皆在你一念之間。」


    什麽意思?


    這是在打啞謎啊!


    你不具體展開說說,讓她怎麽明白。


    見帥和尚要走,唐晚趕忙攔住,「大師,你能具體說說麽。你這話太空洞,我輩凡人,無法參透一二。」


    帥和尚無悲無喜的眸子凝視著她,「女施主,本不應該存於此間。此間命數已盡,若不離去,天將大亂。你吸取帝王氣運,佑以己身。」


    「帝王之運,乃國之運。國運耗盡,生靈塗炭。」


    這個事她隱隱有此猜測,如今隻是被人結結實實的告知了。


    「他最近黴運連連,是否與之有關?」


    帥和尚頷首。


    「我若離開,此間是否有盛世太平?」


    帥和尚再次頷首。


    「女施主切莫執著。」


    在她愣神之際,那人已離去,耳畔迴蕩著這一聲。


    唐晚看著空蕩蕩的小徑,天色一暗,幽靜的環境,透著一股森冷的寒意。


    前一刻還是佛光普照,下一刻陰森恐怖。


    她看了看四周,忍不住懷疑自己是否見鬼了。


    剛剛真的有和尚在嗎?


    她按照原路返迴,剛一迴來就見著豌豆幾人急瘋了,一見著她,立馬衝上來。


    「晚姐姐,你去哪了?我們一迴來,沒瞧見你,可嚇死了。」


    「出去走了走。走吧,用晚膳。」


    「我們就不吃了。聽佛法前一晚,不宜吃東西。」


    唐晚看看翡翠,又看看其他幾人,「你們都不吃?」


    眾人齊齊搖頭。


    唐晚吃了一碗素麵,迴廂房休息。


    許是白日裏睡過,這一整夜她都無法安睡,腦海裏總是會想到那個帥氣又年輕的和尚的話。


    天下大亂,生靈塗炭。


    這一句話一直縈繞在她腦海裏。


    即便她解了陸淵身上的毒,若一直在他的身邊待下去,他照樣會沒命。


    睡不著,唐晚幹脆起來,披著大氅,在院子裏走動,就見著德祿鬼鬼祟祟的在燒東西。


    第476章 越是無情越有情


    「在燒什麽?」


    德祿嚇得手中的東西一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轉身,在看清是唐晚後,長舒了一口氣。


    「小祖宗,你差點嚇死我。」


    「你這是在燒紙錢?」


    「嗯。」德祿點頭,「皇宮裏不能燒紙錢,所以隻能在這裏給父母兄弟姐妹燒紙錢,希望他們在底下能過得富足。」


    「你家裏還有其他親人嗎?」


    「沒有了。我五歲時,家裏鬧饑荒,全村的人一起逃荒。我記得小時候我家裏有好多良田,身邊還有奶嬤嬤,可是饑荒來了。我們隻能離開故土,一路上先是我妹妹和祖母沒了,慢慢是母親,再後麵是哥哥姐姐。」


    「到最後就剩下我一個人。我聽說當太監就有吃的,便跟著去了。因為阿爹臨死前唯一的心願就是讓我好好的活著。我要活著,所以我去皇宮,那裏有飯吃。」


    「晚姐姐,謝謝你。」


    突如其來的道謝,讓唐晚有些詫異。


    「謝我什麽?」


    德祿一字一句,輕聲道:「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我很清楚。若沒有你,天啟國的天依舊是灰濛濛的。因為有你,這天晴朗了。我聽師父說,如果沒有你,陛下想要達到如今這地步,起碼還需要好幾年,甚至更長。」


    「或許,我們所有人都等不到看到天晴的那一刻。」


    「天下的百姓感念陛下聖明,但我更感念你的付出。」


    「我爹娘沒能趕在有你在的日子。」


    「如果你早些來,是不是我爹娘就不會死?」


    最後那一句含在喉間,讓人聽得不真切。


    這個時代的百姓很苦,隻是稍稍有點暖,便會讓他們覺得幸福。


    「德祿,我們是朋友嗎?」


    「當然。」


    「我想請你幫個忙,這個忙或許會要你的命,你敢嗎?」


    德祿想也沒想,「敢。」


    「如果有一天,有人拿著一把劍抵在你的脖子上,你還會為我保守秘密嗎?」


    「死也不說。」


    ……


    次日卯時未到,豌豆等人早早起來,在看到唐晚後,大為震驚。


    他們萬萬沒想到她比他們還起得早。


    一行人趕到法會現場時,早已人山人海,虧得有陸淵照拂,唐晚一行人被安排到最前麵,能近距離看到淨玄大師的絕佳風水寶地。


    卯正一刻,一群人和尚簇擁著一道頎長的白色僧衣的和尚而來。


    在看到那和尚時,唐晚眨巴眨巴眼。


    是他!


    當看到那白白淨淨,鮮嫩無比的帥和尚,坐在主位上後,不僅僅唐晚震驚,台下的百姓同樣震驚。


    唯有那些二十年前便參加過法會的人一點都不意外。


    「淨玄大師怎如此年輕。」


    「二十年容顏未變,淨玄大師當真是當世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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