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言行舉止似乎終於取悅了他。


    身旁的男人終於肯開尊口了, 問道:「吃吐司嗎?」s


    安喬翻了兩頁報紙,頭也?沒抬地應道:「吃。」


    祁湛言等了兩秒,見她始終沒有要自己動手?吃的意思,無奈地搖搖頭, 伸手?替她拿了一塊。


    臨交到她手?裏之前,問:「果?醬?」


    安喬順勢拿過他手?邊的另外半份報紙, 依舊沒抬頭:「黃油。」


    祁湛言嘆氣,認命地伸手?拿餐刀抹黃油。


    這令他忍不住想起當年?,從?前他似乎也?沒少?做這樣的事,簡直熟稔得?仿佛本能了。


    抹好了吐司,他一手?收走她麵前的報紙,將?麵包放到她麵前,終於問道:「今天有課嗎?」


    安喬叼著麵包答:「下午。」


    祁湛言:「那早上跟我去局裏?」


    刑警隊每個月會開工作例會,本月輪到這周一,今天大概全刑警隊的人都會到。


    也?就是說,如果?安喬過去,肯定會遇到陸瀟……和她的親生父親陸振輝。


    例會的事情安喬自然也?知道。


    聞言,她拿著麵包的手?頓住了,猶豫了好半天才垂下眼,輕聲說:「……我還沒準備好。」


    她早已經習慣了生命中隻有一位父親的角色。


    即使她這次遠渡重洋而來就是為了尋找記憶和身世,可這一切突然完完整整地擺在她麵前,她還是會覺得?無所?適從?,下意識地想逃避。


    她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去麵對陸瀟,還有那些消失在記憶裏的父母親人。


    祁湛言對她而言就像是個美麗的意外。


    意外之所?以被稱之為意外,就在於它往往發生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


    而麵對陸瀟和陸振輝……她覺得?自己需要做點?心理準備。


    安喬猶豫著:「我、要不還是不……」


    話沒說完,就被祁湛言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是熊樂。


    於是他一邊拿起桌上咖啡抿了一口,一邊接起手?機:「什麽事?」


    電話那頭,傳來熊樂凝重肅然的聲音:「頭兒?,出事了。」


    咖啡杯驟然放下,祁湛言擰眉沉聲問:「說。」


    熊樂報告道:「原本在監獄服刑的魯東哥,被人在裏麵打?成了重傷,現在已經送醫搶救,能不能挺過來還是未知數。」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緊接著熊樂又說:「還有,那個校車司機,昨天刑滿釋放的那個,今天早上被人發現死在郊外了。」


    祁湛言皺眉。


    又死了一個?


    殺死武達龍的兇手?雖說已經有了眉目,有可能是同在監獄的一名死刑犯,但案子還沒結,居然又出了命案。


    黑鷹究竟是有多?麽肆無忌憚,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手??


    「我馬上過去。」聽完熊樂的簡述,祁湛言緊皺的眉峰反而皺得?更緊,言簡意賅地丟下這麽一句。


    掛掉電話之後?,他轉頭看向安喬。


    她顯然也?意識到了其中的嚴重性?,完全顧不上先前的扭捏顧忌,飛快擦了擦手?,起身說:「我和你一起過去。」


    ……


    情勢有點?嚴峻。


    祁湛言和安喬到的時候,刑偵大樓內的氣氛已經空前緊張起來。


    接二連三的命案裏,無一不籠罩著同一片陰影。


    黑鷹。


    究竟是誰?


    究竟如何神通廣大?


    祁湛言剛到就被胡副局叫走了,安喬便隨即去找熊樂跟進情況。


    熊樂這邊還在等醫院方麵的消息,魯東哥還在搶救中,依然沒有最新的情況。


    安喬比較在意的是那個校車司機,問道:「據說昨天不是已經讓大毛去帶人了嗎?為什麽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說到這個,熊樂也?是嘆氣。


    「昨天去的時候,監獄方麵告訴大毛,說我們弄錯了那個司機的刑期時間?,昨天才是刑期的最後?一天,按照規定,當天24點?之後?才算刑滿。所?以打?發大毛今天再去帶人。突然臨時弄出這一茬,大毛也?沒準備特批的提審手?續,」


    結果?沒想到,大毛人還沒到監獄,上頭就來了消息。


    告知那人已經死亡了。


    安喬聽完,沒說話。


    隨後?她獨自迴到了調查組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空無一人,隻有空調依然工作著,唿唿地吹著冷氣。


    就跟她昨天離開時一樣,桌上、櫃子裏、架子上依然堆積著一摞摞的卷宗資料,而白板上依然留著安喬寫滿的案件分?析。


    看著眼前的一切,她胸口像是堵著一口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為什麽?


    為什麽黑鷹每次都像是未卜先知一樣,一旦警方有了什麽新的進展,黑鷹就總能快上一步,將?線索的希望徹底扼殺?


    之前是武達龍,他才剛鬆口想要轉汙點?證人,隔天就被人滅了口。


    隨後?是魯東哥、那個司機,不管警方進展到哪一步,黑鷹似乎總有能力猜到一樣。


    黑鷹,原來是個這麽可怕的人麽?


    「黑鷹也?是個人,總會有破綻。」祁湛言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了,聽到安喬的喃喃自語,神色冷凝。


    安喬迴過頭:「胡局找你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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