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峙著,劍拔弩張。


    「你覺得誰贏?」寧雲箏問旁邊的男生。


    「顧霖。」林然很堅定地迴答。


    「為什麽?」寧雲箏饒有興致地問。


    林然頓了一會兒,才說:「哥他隻是想幫我找到最優解。」


    「哎……」寧雲箏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你啊,我都不懂怎麽評價你爸了,放著這麽聰明的腦子不用,非得把你往音樂上培養。」


    林然:「他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和虛榮心,你也知道他對我生母念念不忘。」


    寧雲箏突然轉頭盯著林然的臉:「五官確實很像。」


    林然挑了挑眉:「你見過她?」


    林然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那個女人長什麽樣,隻知道名字叫做付婧,是林海有時讓他彈奏的鋼琴的作曲人。


    不過鍾秋凝有時候會在他耳邊念叨,但一般都是貶稱。


    他自己也不會刻意去查找,既然這麽多年她都沒出現,那就當不存在好了。


    「照片!」寧雲箏看著場上的兩人,開口道,「阿渝以前查過,你得知真相病重後,他主動找到覃醫師,他那時剛成年不久,覃醫師還不太想告訴他,但你爸媽太不靠譜了,就隻好告訴你哥了。反正他剛知道那會兒很吃驚,畢竟他以前一直覺得林海是一個好父親,雖然專製了一點。」


    林海為林長渝規劃的路線堪稱完美,獨獨對小兒子例外。


    不過後來林長渝離開了公司,大三暑假時開始自己創業,拉著計算機學院的一群好朋友,成立了一家遊戲公司。


    寧雲箏:「你不介意的話,我還可以跟你多說一點。」


    林然搖搖頭:「不用說了,我對付婧並不好奇。」


    寧雲箏笑了:「挺好,希望你哥也能有你這樣的心態,他有時候挺自責的。」


    「嗯,跟我接觸多的人,很難不被我影響到……」


    「哎,你這話的,你不信你小寧哥?」寧雲箏突然一把摟過林然的肩膀,惡狠狠地說,「剛誇完你,你就多想!什麽腦袋……」


    林然笑了起來,眼裏閃過一絲促狹:「逗你的。」


    第32章 電影


    林長渝昨晚打了個電話給覃醫師,覃醫師給他展示了一部分雙相患者婚戀的案例。


    他想過林然以後會跟一個同性在一起,或者獨身一人,誰也不喜歡,就是沒想過林然會這麽快就走上了這樣的一條路。


    他心裏沒底,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就像以前突然得知弟弟住院的消息一樣......


    他盯著眼前臉色認真、目光堅定的男生,語氣有些冷:「你認為你能陪他多久?」


    顧霖左右手互換運球,往林然的方向快速看了一眼,簡短地迴覆:「時間,我會證明。」


    說完他直接往前撞開林長渝,運著球往內場衝去,林長渝短暫地別開身子,緊接著跟上去掏球。


    顧霖躲過他的攻勢,三步並做兩步上前灌籃,林長渝也跟著起跳,想要蓋他火鍋。


    顧霖這次扣籃的速度和力量比起以往所有比賽都要更加迅猛,等林長渝手指觸到球時,籃球已經以一種不可逆的姿態墜入籃網,觸地、彈跳,籃球滾到場地的一邊。


    「不錯。」林長渝笑了一聲。


    他確實很久沒打籃球,技術跟不上現在的小年輕了。


    比賽重新開始,兩人位置對調,這次換林長渝運球,顧霖防守。


    顧霖把握著場上的節奏,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既沒有主動去搶球,也沒有放鬆到林長渝能破開防守。


    顧霖平靜的,仿佛在闡述一個已知並確定的未來:「然然雖然沒有跟我說過,但我能看出他想要一段穩定的關係。我知道他的情況,如果他要躲起來,我也一定會找到他,讓他平平安安的。」


    「無論他以後想在哪裏,我都會陪著他。」


    林長渝微怔,運球的節奏也受了影響。


    顧霖看出了他的破綻,但沒有上前掏球。


    他把球換到左手運作,犀利的眼神看著顧霖,觀察他是否在說謊。


    顧霖坦然地看迴去。


    「你怎麽有把握能一直和他在一起?」


    「對我來說,隻要他願意,愛人和朋友不過是同一個身份……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他在我這裏做迴自我,不用覺得哪裏都像牢籠。」


    「我晚上把覃醫師的聯繫方式給你。不要讓他失望,不然......」林長渝說完,一個假動作過了顧霖,快步地上籃。


    顧霖本來也沒想攔,球滾到他腳邊,他彎腰撿起球,朝林長渝伸出手。


    兩人相握一下,鬆開了。


    顧霖:「謝謝長渝哥。」


    林然從觀眾席上下來,給他們兩人都遞了紙巾擦汗。


    顧霖沒接,把額頭湊到林然麵前,也不顧兩位哥哥還在,對林然開口道:「你幫我。」


    「......」林長渝轉身就走,不知道氣的還是怎麽。


    突然開始後悔......同意得太早了。


    寧雲箏取笑他:「要不我幫你擦汗?」


    林長渝:「滾......」


    「來嘛......」


    「扣你工資啊。」


    「切。」


    林長渝和寧雲箏邊說邊走遠,留他們兩人還在原地。


    「待會想做什麽?」林然問。


    顧霖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笑著說:「我們還沒正式約會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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