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兔崽子不僅曠了半節課,還敢在他課上看政治!


    「你也給我出去!」歷史老師暴怒。


    「得令。」陳照把政治書一扔,歡歡喜喜地跟著溫何夕出去了。


    兩人站在教室外,靠牆罰站。


    陳照看了旁邊的溫何夕一眼,溫何夕雙手插進褲兜,站得揚了二正的,而他板板正正,規規矩矩,脊背挺得筆直。


    他放鬆了肩膀,學著溫何夕,往後靠著牆,雙手插進褲兜,痞裏痞氣地吹了口哨:「挺拽啊!」


    溫何夕白了陳照一眼。


    對口型。


    無聲道:傻逼。


    陳照被罵了也不氣:「你居然罵人,不學好。」


    溫何夕別過臉,不搭理陳照。


    他們站了沒多久,突然聽見隔壁的隔壁,傳來一聲怒吼,然後文書言灰溜溜從教室裏跑出來,站到牆邊。


    又一個出來罰站的。


    文書言看見他們,沿著牆邊平移過去:「好巧啊,你們也上課睡覺了?」


    陳照:「誰像你那麽沒出息。」


    「嗬嗬,都是出來罰站的,你出息到哪去了。」文書言伸手把陳照扒拉到一邊,想越過陳照,挨著溫何夕站「你給我站一邊去。」


    陳照推了文書言一下,站在文書言和溫何夕之間不動地:「我就站這兒。」


    這倆幼稚鬼,溫何夕都沒眼看了。


    陳照死死霸占著中間的位置,沒有偷奸耍滑的機會,文書言還真拿他沒轍,鬱悶地用肩膀去撞陳照。


    陳照不服。


    撞迴去。


    溫何夕看不下去了:「你倆夠了。」


    倆幼稚鬼互瞪了對方一眼,同時別過臉去,輕哼一聲。


    溫何夕無語。


    摸了摸幹燥的嘴唇,課間沒去蹭煙抽,他有點犯菸癮了,伸手朝文書言勾了勾:「給根煙。」


    文書言遞煙過去。


    陳照看不慣溫何夕和別人很熟悉的樣子:「吸菸有害健康。」


    「嗬嗬」文書言冷笑兩聲。


    等溫何夕把煙盒還給他,他自己也點了根煙,咬嘴裏,衝著陳照吐煙霧。


    陳照被嗆得直咳嗽,抬手在文書言後背上招唿兩巴掌。


    .


    倆菸鬼吞雲吐霧,好一番享受。


    煙抽到一半,下課了,歷史老師從教室裏出來。


    溫何夕和文書言手疾眼快。


    扔菸頭。


    腳踩住。


    可煙味消滅不了,歷史老師一聞就知道這仨玩意兒剛才抽菸了,書一卷,往他們腦袋上砸,一人一下:「不學好,讓你們罰站,你們在外麵抽菸。」


    溫何夕沒感覺到疼。


    因為陳照的手護在他頭頂。


    那一刻,他覺得陳照沒那麽討厭了。


    歷史老師訓斥了他們一嘴就走了。老師走後,陳照仍沒拿開手,溫何夕看在他剛才護自己的份兒上,忍了。


    下一秒,陳照得寸進尺,在他頭上揉了兩下。


    溫何夕忍無可忍,拿開陳照的手,一巴掌唿在陳照後腦勺上。


    文書言見狀,連聲叫好:「打得好,他就欠收拾。」


    陳照能忍受溫何夕打他罵他,但文書言湊什麽熱鬧。


    他抬腿給了文書言一腳:「有你什麽事?」


    文書言自然忍不下這口氣,這倆人又撕巴開了。


    一對。


    之後的幾天,溫何夕逍遙自在,林遠之沒找過他,韓曉也沒找他出氣,他天天兩點一線,除了家就是學校。


    生活仍是一潭死水,卻有了點漣漪。


    每天課間跑廁所偷摸抽菸的人變成了三個,溫何夕和文書言抽,陳照在一邊看,嘴還不停地嘮叨:吸菸有害健康,吸二手菸更是有害健康,跟你倆在一起我都折壽。


    這幾句翻來覆去地說,可溫何夕和文書言該怎麽抽還怎麽抽。


    少年總是陽光且燦爛,像是活在陽光下的太陽花,向陽而生,溫何夕混在其間,似乎能偷到一點光照。


    溫暖。


    而短暫。


    第10章


    林遠之再找溫何夕,是在一周後。


    下午放學,溫何夕夾在文書言和陳照中間,走出校門。


    文書言的胳膊搭在溫何夕肩膀上,陳照不甘示弱,摟上溫何夕的腰,倆幼稚鬼誰都不服誰。


    溫何夕無奈,視線觸及一道筆直的身影,腳步頓時僵住了。


    他迅速拿開肩膀和腰上的兩條手臂。


    但沒用。


    林遠之怒氣沖沖朝他走過來,抓著他的頭髮,往路邊的車上磕,溫何夕的頭撞上車引擎蓋,額頭瞬間紅了一片。


    林遠之動作太快太突然,文書言和陳照一時沒反應過來,迴過神來,溫何夕已經被林遠之拽著頭髮拖走了。


    他們衝過去,推開林遠之,護住溫何夕。


    文書言怒吼:「你他媽幹什麽!」


    林遠之比他更兇:「滾!」


    溫何夕顧不上疼。


    他感覺到林遠之不對勁,他依然暴躁,滿身戾氣,雙目赤紅,你一靠近,他就會攻擊你,卻有點和平時不一樣。


    他很痛苦。


    像隻受了傷的野獸。


    他不應該是這樣的,從來都隻有他傷害別人的份兒,誰能傷害得了他。


    溫何夕見不得林遠之這個樣子,他是討厭林遠之,但他也同樣感激他,在那個沒有盡頭的黑夜裏,是林遠之拉了他一把,給了他一條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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