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現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沉舟身上,不少人驚唿出聲。


    “那不是沉家的女兒嗎?”


    “誰?”


    “沉舟啊,沉可期和姚琳的女兒。”


    “我去,還真是,不是說她離家出走了嗎?什麽時候迴來的?”


    “天知道,你看姚琳那個樣子,八成也沒猜到沉家的人會出現。”


    “是啊,又有好戲看了,魏萊叫我們過來,算是值了。”


    “看來是打算上明天的新聞了,你看看你斜後方的那個,那個女的,xx娛記的記者,就在這等著呢!”


    ......


    姚琳見到沉舟的那刻起,就再也無法維持麵上的莊重,神色變得狠厲起來。


    “你來這幹嘛?趕緊給我滾!”


    姚琳指著她的鼻子說道。


    “姚琳,你這可就不地道了,再怎麽說人家也是你女兒,好歹是身上掉下的一塊肉,這樣可不好吧。”


    坐著的嘉賓裏有一個說著風涼話。


    其餘的人也隨聲附和,都說姚琳的做法太小氣。


    “我也不是不請自來,你旁邊的那個男人叫我過來的。”沉舟筆直地站著,下巴微微揚起。


    姚琳轉頭去看身旁穿著白色禮服的男人。


    他臉上並沒有絲毫慌張,握住姚琳的手,溫聲細語地說,“是我邀請的,我本意是想讓你們母女團圓,你應該也不希望沒有一個家人陪伴,就這樣嫁給我吧?”


    話說得情真意切,讓人看不出絲毫破綻。


    姚琳冷哼一聲,憤怒地甩開手,朝他大吼,“誰要你多管閑事!”


    新郎站在一邊,沉默不語,也不做什麽挽迴局麵的事。


    “這都是烏龍,你,趕緊給我滾!”怒目而視,看得沉舟一陣寒顫。


    這樣的眼神讓她不由得記起當初那些黑暗的迴憶。


    強忍著心裏的恐慌,她緊拽裙角,大聲喊道,“我自然會滾!”


    沉舟抬頭,眼角閃著淚光,卻努力瞪大眼睛,不讓人看出來她在害怕。


    “滾之前,我想問你,你,姚琳,你的心是不是黑的!”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艾滋病啊!你懂不懂那是什麽病啊!”


    全場的人,聽到艾滋病這個字眼,都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沒得治的傳染病,一不小心就一命嗚唿了。


    雖然不大能聽得明白兩人在說些什麽,但毫無疑問,這場戲,很好看。


    姚琳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十分輕蔑地看著她。


    “我當然知道,”姚琳扯了一下嘴角,“感覺怎麽樣?那可是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總不能浪費了吧?嗯?”


    “所以你就把艾滋病人的血打進我的身體裏?”沉舟咬牙問道。


    “是。”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都想要趕緊離沉舟遠一點。


    ......


    “什麽意思?沉舟有艾滋病?”


    “應該是了,而且還是姚琳幹的事。”


    “她有病吧,都說虎毒都不食子,她這簡直是最毒婦人心,這種病都能亂玩的?”


    “瘋了,瘋了,我們也趕緊走吧,被傳染了下輩子都沒了。”


    “說你沒文化吧,又不是通過空氣傳播,那就那麽怕死,你忘了魏萊要我們幹嘛了?”


    “哎喲,還真忘了。”


    ......


    “為什麽?”沉舟呆滯地看著她,像是被抽去靈魂一般。


    “什麽為什麽?”姚琳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沉舟的這些問題簡直蠢得可以。


    看來是隨了沉可期了,除了外表,一點都沒學到她的。


    “為什麽是我,不如這樣問,為什麽不是爸爸?”


    姚琳聽到爸爸這兩個字,忍不住在心裏嘲諷,也虧得她喊得出口,真是不要臉!


    “因為你身上留著我的血。”姚琳眼裏帶著恨意,一步一步向沉舟那邊走去。


    “要不是你,我根本就不會落得現在這個樣子。”


    姚琳猛地推了一把沉舟,氣勢逼人,讓她連連後退。


    “你覺得染上艾滋病了,生不如死了?我告訴你,我巴不得你死!我的痛苦都是你造成的!”


    “你爸?沉可期墮落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你!”


    姚琳一把扯住她的頭發,讓她不得不仰頭看著她。


    “你為什麽要出生!”


    姚琳的精神有些崩潰,狠狠地甩了沉舟一巴掌,愣是把她一掌拍倒在地。


    沉舟被打的有些頭腦不清,等意識漸漸清醒,隻能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微微張開口,濃鬱的血腥味立即充斥了她的口腔。


    用手去擦嘴角,卻弄了一手的血。


    嗬!嗬嗬嗬...


    沉舟從冷笑變成了哈哈大笑。


    真是諷刺!


    她一直以為,姚琳那樣對待她,是因為恨沉可期,兼帶著也恨起她來。


    現在她才知道,姚琳恨得不是沉可期,是她。


    真是好笑!


    所有人都看著不停哈哈大笑的沉舟,都心道,“又瘋了一個。”


    笑了一會兒之後,沉舟斂起臉上的狂笑,冷漠地盯著姚琳看。


    “你不是恨我身上流著你的血嗎?我這就還給你。”


    說完,她顫顫巍巍地走到餐桌前,胡亂地拿起一把餐刀,晃悠悠地舉著,往姚琳那邊去。


    賓客立即起身,準備離開這烏煙瘴氣的地方。


    姚琳也有些心慌,難保沉舟不會做出什麽事來。


    離姚琳還有半米遠的地方,沉舟停下腳步,把自己的手套脫下,隨意扔在地上。


    “我這就還給你!”


    說完,沉舟就用那把餐刀把自己的手割破了。


    血沿著傷口,慢慢地沾濕了草地。


    “天哪!”人群中發出一聲尖叫,立即慌亂起來,馬不停蹄地往出口走。


    那是艾滋病人的血啊!


    “快走!”眾人互相催促。


    新郎也謹慎地往後退了幾步,盡可能地遠離姚琳。


    所有人都明白,沉舟的目標,是姚琳。


    姚琳的心跳陡然加快,慌亂地往後倒退,“你可別亂來。”


    她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嗬!”沉舟不禁冷笑,“姚琳,你可是姚琳啊!怎麽能怕這種病呢?”


    說完,沉舟就向她大步走去。


    姚琳一下腿軟,癱倒在地上,伸手想要尋求她的新郎官的幫助,可此時,她的新郎也躲在角落,哪敢出來。


    沉舟見狀,趴倒在姚琳身上,不讓她能逃跑。


    她用手指輕輕劃著姚琳的臉,血液在她臉上留下一道痕跡。


    “你說的恨我身上有你的血,現在我都還給你,不好嗎?”


    沉舟麵無表情地說道,樣子十分認真。


    姚琳忍不住顫抖,瞳孔也在劇烈搖晃,因為極度恐懼,嗓子好像被扼住一般,說不出話來。


    沉舟看著如此瑟瑟發抖的母親,原來囂張跋扈的母親,現在竟然在怕自己。


    她都快忍不住要笑出來了。


    她那裏想過,姚琳有一天,會落得這麽一個境地呢?說什麽是自己害了她,實際上是姚琳害了她自己!


    沉舟橫跨在她身上,一手按住她的肩膀,讓她無法動彈。


    另一隻流滿了紅色血液的手,則把她的臉摸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姚琳那張白皙幹淨的臉上,完全變成紅色。


    這是第一次,沉舟覺得自己帶著病毒是件好事,起碼,她讓所有人都在怕她。


    “其實,這沒那麽可怕,”她把那隻破損的手掌放到姚琳眼前,一臉無辜地說道,“其實味道還有一點甜。”


    說完,沉舟把手指伸進姚琳的嘴裏。


    姚琳被嚇住,緊咬牙關,就是不把嘴張開。


    沉舟把她的嘴唇都塗上紅色,用孩子的語氣欣喜地說道,“姚琳,現在我們都穿著白衣服,塗著紅色的口紅了。”


    姚琳的嘴唇微微顫抖,瞪大眼睛看著麵前有些瘋癲了的沉舟。


    “滾啊!”她猛地把沉舟推開,用盡全身的力氣跑到她的新郎那邊。


    “帶我離開!求你了,快帶我走!”她用盡力氣嘶吼。


    而新郎隻是嫌惡地看了她一眼,不屑地說道,“你離我遠點,別讓我身上弄到血。”


    語氣之冷漠,是姚琳從未見過的。


    她愣在原地,不敢相信。


    “姚琳,你這女人還真是讓我覺得惡心,真以為自己還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呢?也不害臊,竟然還想結婚,玩玩就夠了,那麽當真幹嘛?”


    那新郎從口袋裏翻出一個煙盒,十分煩躁地點上,直到口中吐出一股煙霧,材料露出舒緩的表情。


    “你看吧,都是你說什麽要結婚,好了吧,全搞砸了。你賬戶裏那些錢,我就當做是精神損失費,也不枉我陪你玩了這麽久的愛情遊戲。”


    他把那支煙扔在地上,用力地把那煙頭踩滅,就像是在踩姚琳一般。


    “別驚訝了,你以為你除了那些錢,又哪點可以讓我看得上?比你漂亮的年輕姑娘多了去了,算我求你了,有點自知之明好嗎?”


    “我真是我遇到過的最惡心的老女人。”


    那人說完,把身上的禮服外套脫下,拿了桌上準備慶祝的香檳,準備離開。


    看來是要去慶祝自己騙了一大筆錢了。


    “不準走!你給我停下!”


    姚琳猛然站起,準備去攔截,卻一個踏空,又摔倒在地,看上去很是落魄。


    那新郎嚇了一跳,連忙後退,看到姚琳倒下,狠狠地在她身上踹了幾腳,又看看自己的鞋底,在地上搓了搓。


    “呸!晦氣!”


    說完,就提著兩瓶香檳驅車離開。


    “啊!”姚琳用力捶了一下草地,惡狠狠地看向沉舟。


    “都是你!都是你!”說著,就朝她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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