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戶人家有一個剛滿一歲的孩童,我駛船過去的時候,他們先將孩童遞給了我,我將孩子接到船上,那孩子的父母方才上船,之後也並未發現什麽異常。”


    蕭玉祁繼續說道:“臨到岸邊的時候,有人驚唿在水中看見了蛇群,我倒是瞧見了幾條無毒的水蛇,當即揮刀將那幾條蛇砍斷,不料就在這時,岸邊竄起一條青蛇,直奔那孩童而去,我伸手去抓,那孩子的母親恰好被嚇到落水,在落水之際,她撞了我一下,便成了如今這樣。”


    原本,依照蕭玉祁的身手,不過是幾條蛇而已,如何能夠傷得到他?


    “怎麽會這麽巧?那一家人抓住沒有?”


    “當場我便派人逮捕了那一家三口,那些人若是存了死誌來的,如今隻怕,隻餘下幾具屍體,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在這樣的時候,還能將手伸進救災的隊伍中,定然不是北胡的人。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兇手是誰?”


    蘇見月杵著腦袋問道。


    蕭玉祁一邊手的手指夾著檢測線,靠近蘇見月的那一隻手,恰好空著。


    他將蘇見月的腦袋按了下去。


    “睡好。”


    他道。


    “那兇手,必定是皇叔的人,隨著我一同來到此地,趁機動手。”


    蘇見月不解,“他想要皇位?”


    “興許是吧!”


    蕭玉祁緩緩道:“從前,皇叔並非這般功利算計,我幼年時,雖身居冷宮,卻也知道,皇叔乃是一位富貴安逸的閑散王爺,若非他沒有表現出絲毫野心,父皇臨終前,便不可能讓他監國輔政,成為當朝的攝政王爺!”


    那時,爭奪皇位的,又何止那幾位皇子?


    想想也是,猛虎枕邊,豈容他人酣睡?


    若非閑散安逸,與世無爭,蕭臨深身為先帝的弟弟,能夠直接威脅到先帝的地位,先帝怎麽可能容他活那麽久?


    “那他是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的?”


    蘇見月趴在枕頭上,麵對著蕭玉祁。


    她生怕壓到了蕭玉祁身上貼著的那些線路,跟蕭玉祁之間,還保持著一些距離。


    “難道是因為……太後?”


    蘇見月腦補出了一段兄奪弟妻,兄弟為愛反目的戲碼。


    “不是。”


    蕭玉祁替蘇見月拉好了被子。


    “父皇一生多情,並不鍾情於太後。”


    他這一生,愛過的女子太多,將一份愛意,平等地分成了無數塊,把那些女子迷得團團轉。


    誰都以為自己是先帝心中的例外,殊不知,她們每一個人,都是例外。


    “皇叔雖與太後相識多年,可我瞧著,總是太後對皇叔的情誼較多,皇叔他……”


    他對太後若是真有深厚的感情,那他便不會為了堵住悠悠眾口,明知太後會傷心,卻還明媒正娶,娶薛輕煙為攝政王妃。


    到如今,民間還流傳攝政王妃與攝政王少時相伴,相濡以沫多年,不離不棄的唯美愛情故事。


    蘇見月想著,若是有一天,蕭玉祁與別人傳出這樣的緋聞,她應該會非常的痛苦吧?


    何況,一個真正愛你的男人,又怎麽會讓你陷入這樣的痛苦之中?


    由此可見,那位攝政王殿下,對太後娘娘,實在是談不上愛的。


    仔細想想,太後也是一個可憐的女子。


    “那還能是為什麽呢?”


    讓一個沒有野心的男人,忽然變得熱衷於權利,除了女人,那邊隻有一點。


    “他從前,都是裝的?”


    蕭玉祁否認,“未必,父皇雖是正宮嫡出,可他的母後卻並不受寵,皇叔的母妃出自當時的第一世家酈家,且,他的母妃寵冠六宮,乃是高祖皇帝最寵愛的女子,有家世依仗,又有皇爺爺偏愛,他當時,若真的肖想那個位置,未必鬥不過父皇。”


    言外之意便是,蕭臨深早前,可能真的不太在乎權勢。


    身在皇家,父母親情本就算是奢望,他有疼愛自己的父母,有勢力龐大的外祖一家,即便非嫡非長,若是他想,且努力爭取。


    那個位置落到他身上的可能性極大,先帝想要繼位,隻怕並沒有那麽容易。


    “那你說,究竟是為什麽?”


    蘇見月想不明白。


    “隻要是人,就一定有弱點,他不可能是一個沒有弱點的人,我們若是能夠拿捏住他的弱點,你如今的困境,便可以迎刃而解了,不是嗎?”


    “這些日子以來,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皇叔要的,究竟是什麽?”


    他深邃的眉宇間透出幾分憂色。


    “我甚至想過,他會不會,是因為我的母妃……”


    蕭玉祁的話,戛然而止。


    他與蕭臨深博弈多年,曾經多次九死一生,也曾四麵楚歌,舉步維艱。


    蕭玉祁自認,全世界,最了解蕭臨深的人,便是他。


    最了解他的人,也該是蕭臨深才對。


    可他始終猜不透蕭臨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唯一的可能,便隻有母妃。


    “你母親?”


    蘇見月怎麽也沒有想過這一種可能。


    “可我……並不確定。”


    他的眉頭不由得皺起。


    “我與母妃的記憶,太過於短暫,相隔的時間,又太過於久遠,再加之我當時年幼,知曉的事情並不多,我隻記得,幼年時,我與母妃在冷宮中生活,他來尋過我母妃兩次,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又說過什麽,我隻知道,他們最後一次相見,不歡而散。”


    蕭玉祁努力地拚湊著那段零星的記憶。


    “自那之後,皇叔便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褪去了閑雲野鶴一般的肆意姿態,變得沉悶陰鬱,不苟言笑。”


    後來,母妃去世。


    始作俑者的先皇後被父皇質疑與他人私通,先皇後橫死,先太子假死避禍,不久之後,父皇便離世,傳位於他。


    蕭臨深理所應當地,成為了攝政王。


    “我甚至有一種感覺,他想要殺我,又不忍心殺我,這種複雜的情緒,從前的我不太明白,可是現在……”


    蕭玉祁依舊說不上來那種感覺。


    但遇見蘇見月之後,他的心中多了一種名為愛情的情感,他似乎有一點明白那樣的情感了!


    “若他對我的母妃愛而不得,那麽,他對我的態度,便能夠解釋得通了!”


    蘇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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