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幹什麽?你別以為你塞了錢,他們就會幫你說話。”


    那可是真金白銀的錢呐!


    哪能白白的就便宜了別人?


    餘秋花今天來,就是來求財的。


    蘇見月寧可把錢給那些不相幹的人,也不願意給她,這跟要她的命,有什麽區別?


    “你個小賤蹄子,你那麽有錢,都不想著幫襯著點兒家裏,你就是個爛心肝的白眼兒狼。”


    大抵是因為,她這些年過得愈發不好,她現在的麵相看起來,又苦又兇。


    一眼過去,帶著滿滿的刻薄。


    阮啾啾那邊直播正式開始。


    蘇見月忽略了餘秋花歇斯底裏的控訴,一口迴懟:“我賺的錢,我想怎麽花,都是我的自由,我不給你錢,你有沒有反思過,是你自己的問題?為什麽,我賺了錢,寧願給別人,也不給你?”


    直播間零星地湧入了一群人,一進來,便聽見了蘇見月這炸裂的發言。


    蘇見月持續輸出。


    “你說你是我媽?你養了我十三年,那你跟我說說,身為母親,你為我買過一件衣服,一雙鞋,還是一根頭繩,一朵花?”


    “我最喜歡吃什麽?我喜歡什麽顏色?最喜歡做什麽事情?”


    “但凡你能迴答得上來一個問題,我就願意認你這個媽!”


    一連串的問題,餘秋花一個都迴答不上來,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家裏頭三個孩子呢,我哪裏能把這樣的小事記在心裏?就算我迴答不上來這些問題,你在我家裏住了十三年,我養了你十三年,這件事情,你能否認嗎?”


    人在極度理虧的時候,聲音會比平時說話更高。


    餘秋花已經想好了,大不了就是沒臉。


    她已經過夠了沒錢的日子,臉麵在金錢麵前,屁都不算。


    “我不能否認。”


    蘇見月答得坦蕩。


    “家裏麵三個孩子,隻有我,是你收養來的孩子,從我會走路起,你就每天逼著我去地裏拔草,撿麥穗,上山撿柴火,撿蘑菇,挖野菜,我隻有幹了活兒才能有吃的,飯多吃了一口,你們對我,不是打就是罵,這一點,但凡去問問住在你們家附近的街坊四鄰,全部都能了解得一清二楚,我說的這些,有一個字的假話嗎?”


    餘秋花的聲音更大了。


    她扯著脖子喊道:“鄉下的孩子,哪一個不是這樣過來的?”


    “好,鄉下的孩子,都是這麽過來的。”


    蘇見月再次說道:“六歲的時候,村子裏的孩子們都開始上學,我求你去給我報名上學,你不肯,我跪在你家門口,跪了兩天一夜,腦袋都磕破了,後來體力不支暈了過去,你害怕這件事情鬧大,警察上門找你,又怕別人嚼你的舌根子,說你苛待女兒,以後沒有人願意把姑娘嫁給你家兒子做媳婦兒,你給我交了第一個學期的學費,後來的每一年的寒暑假,我都必須要跟著你一起到處打零工,賺了錢,你才會給我交下一個學期的學費,這件事,你認不認?”


    “我……”


    餘秋花敏銳地察覺到了,周圍的人,看向她的眼神都變了。


    一個人,從令人同情,到令人憎惡,不過是幾句話的事情。


    蘇見月卻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對待這一家子人,蘇見月已經心硬如鐵。


    但是,拿著手機直播的阮啾啾,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嗚嗚嗚嗚,月月姐也太可憐了!


    她的直播間,在短短的時間內,直接衝上了微博熱搜第一。


    一大波吃瓜群眾,瘋狂的湧入她的直播間。


    滿屏的‘wc’,屏幕熱鬧的,連畫麵都看不太清。


    ——就這也叫養母?路人都做不出來這樣的事吧?


    ——天哪,我家女鵝,小時候過的,到底是什麽樣的苦日子?


    ——嗚嗚嗚,姐姐好可憐啊,我好想抱抱她。


    ……


    舉著相機的狗仔還有站姐們,都於心不忍,紅了眼眶。


    圍觀的工作人員越來越多,淚窩子淺的人,都忍不住掉了眼淚。


    “那……那又怎麽樣?我是你媽,我每天累死累活地賺錢,你給我打下手,幫幫忙,怎麽了?”


    蘇見月又笑了。


    “你是我媽,嗬嗬,真好笑,你有沒有膽量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一說,你究竟是怎麽成為我媽的?”


    蘇見月上前一步,餘秋花下意識地後退。


    她膽怯,她心虛。


    她哪裏敢將那些肮髒事情公之於眾?


    沒有一個人販子,敢承認自己的罪行。


    更何況,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為什麽你的女兒蘇見星,能當十三年的千金大小姐,而我就得跟著你過十三年這樣的日子?是我天生喜歡過這樣的日子嗎?”


    被人鳩占鵲巢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迴了家,迎接她的,不是想象中的父母偏愛,溫馨和美,蘇見月自以為,她沒有長歪,能變成現在這樣,已經算是她自己爭氣了。


    “天哪,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惡毒的人?”


    “她是把自己的女兒,跟別人的女兒交換了嗎?”


    “這應該算是人販子,刻意拐賣了吧?應該可以判刑的,對吧?”


    “太過分,真的太過分了!”


    人群中響起了細細密密的議論聲。


    他們一個個義憤填膺,看向餘秋花的時候,心裏哪裏有半點同情?


    有些人,以人自稱,實則卻是披著人皮的惡魔,根本不值得別人同情。


    “我……”


    餘秋花的所有話術,都被蘇見月堵住了出口。


    她幹脆一屁股往地上一坐。


    “我不管,反正,你當了我十三年的女兒,想這麽輕易的離開,沒門兒,你必須給我錢,我後半輩子的安身錢,就得你來出。”


    “你想要多少錢?


    蘇見月的話剛一問出口,餘秋花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


    她連忙伸出了手指。


    “五百萬,你必須給我五百萬,做我的贍養費。”


    “你有病吧?一個人販子,還敢獅子大開口,向受害者要五百萬?”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率先咒罵出聲。


    “報警吧,蘇老師,咱們不怕她。”


    蘇見月失笑,“你倒是敢開這個口。”


    她問道:“跟你一起來的,還有誰?都出來吧!”


    蘇見月一抬眼,正好對上了剛剛下戲,趕過來的文景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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