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歡點點頭,朝夏姨娘福了福身,便離開了。


    如今夏姨娘被向懷遠明令禁止不許住在歲末居,所以向歡也隻能偷偷來看她。


    爹爹說:子不教父之過,母也過。她想著想著便搖了搖頭,偷偷來到向府北側,這裏極為偏僻,很少有人路過。


    她本想用樹枝鋪上一層,然後跳出去。可是鋪上了之後,她才發現她不敢…


    這牆高得很,若不是會武功之人,輕易不敢跳上去。她隻是一個弱女子,又怎麽敢呢?


    正當她有點想放棄之時,她發現了旁邊居然有一個狗洞。


    她看了眼狗洞,咬了咬牙便從狗洞鑽了出去。她正準備叫一輛馬車,卻發現向良正好駕著馬車在這等待。


    向歡便讓向良搭她一程,向良剛開始不肯,但是他卻發現這居然是向家二小姐。


    於是答應了下來,向小姐曾經讓他盯著這二小姐和夏姨娘。如今終於派上了用場。


    “走,去東宮。”向歡低聲細語說道。


    向良聞此言,並沒有發出疑問。他怕向歡看出端倪。


    隻聽見“籲——”的一聲,不多時向良便帶向歡到了東宮。


    向歡原以為他就是普通馬夫,於是給了向良幾兩碎銀子,抬高了下巴便下了馬車。


    向良假裝高高興興地接了過來,切,就這點銀子都不如向小姐平時給他的獎賞。


    還是向大小姐好…


    他沒有顯現出來,向歡便走遠了。他偷偷地觀察著這向歡究竟要幹什麽,卻沒想到向歡居然還是要鑽狗洞!


    這金尊玉貴的官眷家小姐,居然一晚上鑽了兩次狗洞,向良搖了搖頭,轉身便準備給向晚意匯報了。


    這邊的向歡處境也是非常糟糕,她平時是一個非常愛幹淨的人。卻為了見太子,鑽了兩次狗洞。若是向晚意看見了都要吃驚了……


    太子如今還在石階上跪著,如今已經快要除夕了,天寒地凍。太子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非要求得父皇原諒。


    他聽到殿外傳來一個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的聲音,轉過頭去,居然是向歡!


    他有點驚喜,但更多的是意外。向歡從遠處跑來,緊緊地擁抱著太子。


    “太子哥哥,你怎麽這樣傻…為了我不值得的。”向歡眼圈一紅,有些哽咽著說道。


    “怎麽會?向歡妹妹!我既然給了你承諾,要許你太子妃之位,那麽就一定要遵守。”太子應道。


    那有什麽值不值得?相比於向晚意,他更喜歡向歡罷了。誰不喜歡嬌嬌弱弱的美人呢?


    向歡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好看。她比那些大家閨秀都多了一絲柔美。


    向歡聽了此言,鼓足勇氣問道,“那麽陛下還會讓你娶大姐姐嗎?”


    她不是不喜歡向晚意,隻是在向歡的心目中,她一定要踩向晚意一頭,要在高處仰望著她。


    “那向晚意古怪得很,父皇已經許諾了她,如果她在除夕宴會上依舊是這個想法的話,我們就會解除婚約。”


    向歡激動的手都有些顫抖了,其實不論太子妃或者是側妃的,都無所謂。她如今是東宮一員,往後便是皇帝妃子,終究會壓向晚意。


    一想到向晚意以後給她行禮的樣子,向歡的眸中閃過一絲詭誦。


    “太子哥哥,天寒地凍就別跪在這兒了,隨我一起進殿吧。”


    向歡說罷,示意太子身邊的侍衛將其扶了起來。


    “說到底,我還是許久沒有來過東宮了呢。”


    向歡眼底劃過一絲驚豔,她雖然來過許多次東宮,但是卻沒有真切地自己逛過這裏的園子。


    卻沒想到寒冬臘月,這東宮依舊擺著許多花卉。


    太子伸手拉過向歡,一一指給她看。“這是臘梅,本宮記得你最喜歡了。”


    向歡聽此言,蹙著眉。她才不喜歡梅花呢,喜歡梅花的明明是大姐姐!


    不過她沒有言語,而是害羞地點了點頭。


    “你若喜歡,那麽往後你嫁到東宮來,我們日日看梅花如何?”太子發現她喜歡,驚喜地說道。


    向歡朝著太子笑了笑,遮住了眼底的失落。她喜歡的不是太子。而是太子的權勢,是東宮的威嚴。


    “不過我若隻許你側妃的位置,你可委屈?”


    太子歎了口氣,看如今的情形,好像隻能給向歡側妃的位置了。不過一旦向歡生了父皇的皇孫,那麽事情就變得有趣起來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皇帝的孩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屬於哪裏。太子暗自攥緊了拳頭。


    “怎麽會委屈呢!能陪伴在殿下身邊,就是妾身的福氣了。”向歡眼波含水,抬眸說著。


    “如此那便等除夕夜了。想來父皇也不會在各國邦交之時拒絕本宮了。”太子點了點頭,他知道向歡乖巧懂事,一定會同意的。


    不過隻能暫時委屈她了。


    向歡眨巴著眼睛,隻要能得到權力,她都無所謂的。


    …


    照妝居。


    向晚意正看著向良的飛鴿傳書,她沒有想到向歡居然如此膽大,敢從狗洞鑽出去,又去了太子的府中。


    若爹爹知道,肯定會責罰她的。不過太子都那麽喜歡她了,她又何必去冒險呢?


    向晚意有些想不通。於是在紙上寫了幾個字,讓向良繼續看著他們兩個,有什麽事及時來報,她也好早做準備。


    說著,她覺得這件事還是應該同娘講一下。


    於是披上了大氅便出了照妝居。還沒走幾步,便發現自己沒拿湯婆子,由於晚意堂曾經是她的住所,而這次搬東西匆忙,她有許多東西落到了晚意堂。


    正準備去那邊取,卻發現晚意堂進了一個人。


    她捏了捏自己袖中的軟骨散,這賊人恐怕是有備而來。居然知道她的住所,難不成是想劫色?


    向晚意有些膽怯,她後悔沒帶著白露一起出來了。她武功雖然已經練了幾個月,但還是不如練家子的白露。


    這時,她發現那人也發現了她,正悄聲一步步向她靠近!


    大雪紛飛,向晚意躲在一處木樁後,低眸垂眼看著那大雪踩著的印記正一步步逼近,便一股腦將軟骨散都撒了出去。


    “去死吧,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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