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輩您以後有何打算?”岐歌躬身道。


    田詢冒輕輕歎了口氣,仿佛卸下了所有的包袱,淡淡地道:“心事已了,也許該隨風去了。”


    岐歌不由得想起了之前遇到白玉麒麟炎時的那位女子,忍不住問道:“那前輩有什麽辦法留存在世間?或許晚輩可以幫忙。”


    田詢冒聞言,不由得笑了起來,輕輕搖了搖頭道:“小家夥,你要了吾之秋水觀,還想要吾為你出力?”


    岐歌哈哈一笑,道:“正是。晚輩不傻,晚輩不會因為打敗了您的一道魂靈,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如果晚輩所料不錯的話,前輩應該看出了晚輩所用的劍法,正是當年青城宗的那位劍仙所傳授。而且我的師門名青城派,據師傅所說,也是幾十萬年的青城宗的遺留。”


    岐歌的話讓田詢冒陷入了沉思,自己確實看出了岐歌所用的劍法,那也是青城宗獨有的劍法,也是自己年輕時曾經想要修煉過的劍法。田詢冒抬起頭,看著岐歌那張年輕的臉龐,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欣慰。田詢冒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容吾想想,你也該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岐歌聞言,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去,開始去找左無殤、薛一安、熎月兒三人。


    田詢冒看著岐歌離去的背影,心中也充滿了感慨。


    夜色如墨,深邃的夜空中不見一絲星光。左無殤獨自一人躺在一片被白霧圍繞的地上,周圍是死寂般的沉默。然而,左無殤的耳邊卻不斷迴蕩著嗡嗡嗡的聲音,仿佛有無數的蚊蟲在耳邊飛舞,又像是某種古老而神秘的咒語在耳邊低語。


    左無殤緊閉著雙眼,努力想要擺脫這種詭異的感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左無殤的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一幅恐怖的畫麵。


    左無殤看到一個巨大的血海,無邊無際,仿佛能夠吞噬一切。在這片血海中,無數屍體漂浮著,他們的眼神空洞而絕望,仿佛在訴說著生前的不甘。而在血海中央,一個男子矗立著,其身影高大,仿佛是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峰。這個男子手持一柄血色長戟,戟身上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瘋狂,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拉入這片血海之中。他怒吼著,聲音震天動地,仿佛要將所有的不甘都發泄出來。


    一道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血君,別掙紮了,今日是你的必死之局。”


    “血海噬蒼穹。”男子一聲驚天怒吼,手中的血色長戟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戟身上的黑鱗一片片浮現出來,仿佛有一道封印被解開。隨後,長戟竟然化為了一頭巨大的饕龍,張開血盆大口,衝向天空,仿佛要將整個蒼穹都吞噬掉。


    左無殤被這一幕震撼得無法唿吸,自己的心跳仿佛都停止了。左無殤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場景,也從未想過一個人的力量竟然能夠如此強大。然而,更讓左無殤感到震驚的是,這個男子的麵容竟然與他如此相像,仿佛就是他的另一個自己。


    饕龍衝天而起,所過之處,一切都化為虛無。血海中的屍體、周圍的景物,甚至連天空都被它吞噬得一幹二淨。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了黑暗之中,隻剩下那頭巨大的饕龍在空中翻騰著。


    然而,就在饕龍即將將整個世界都吞噬掉的時候,它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後,它的身體開始迅速縮小,最終化為了一柄血色長戟,重新落入了男子的手中。


    男子轉過身來,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瘋狂,取而代之的是兩行血淚從他的眼角緩緩流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悲傷,仿佛經曆了無盡的掙紮。


    左無殤被這一幕深深地觸動了。左無殤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看到這些畫麵,也不知道這個男子到底是誰。但他能夠感受到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苦,仿佛自己也經曆了同樣的事情。


    突然,一道炸雷般的聲音在左無殤耳邊響起:“血君,您終於醒來了。”這個聲音卻有些邪魅。


    左無殤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猛地睜開眼睛。左無殤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周圍依然是一片白霧蒙蒙,沒有任何人影。


    “嗯?是在叫我嗎?”左無殤疑惑地自言自語道。左無殤迴想起之前腦海中的那個男子和那道聲音說的話。


    然而,那道聲音再次在左無殤耳邊響起:“血君,您把自己封印的時間太久了,連自己是誰都迴憶不起來了!”


    “我……我是你口中的那個血君?”左無殤指著自己向著四周的白霧問道。左無殤心中充滿了困惑,然而聲音沒有再次出現。


    在濃密的夜色下,另一處地方,一道身影在碎石與藤蔓之間踉蹌前行,正是薛一安。此時的薛一安身上插著幾支利箭,鮮血染紅了自己的衣襟,但薛一安似乎並未感到痛苦,隻是口中不斷重複著一句令人費解的話語:“百世沉眠,於今日蘇醒,你可願與我合而為一?”薛一安的聲音在空曠的地方中迴蕩,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滄桑。薛一安的眼神中帶著迷離,仿佛在思索著什麽,又或是在等待著什麽。


    與此同時,單庭軒等人人正悄然接近薛一安。為首的單庭軒大手一揮,下令道:“哈哈,終於找到一個了,上,趁他病要他。”單庭軒身邊之人聞言,紛紛抽出武器,向薛一安衝去。


    然而,就在一人的刀即將落在薛一安身上之時,突然之間,薛一安身上金光四溢,耀眼的光芒瞬間將周圍照亮。那金光中蘊含著強大的力量,將那人瞬間秒殺,連慘叫都未發出便倒在了地上。


    薛一安似乎並未受到任何影響,繼續前行,仿佛這一切與自己無關。


    單庭軒望著離去的薛一安,心中充滿了震驚,自己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力量。單庭軒開始意識到,這個地方中隱藏著許多未知的危險。單庭軒迴想起自己進入這個地方,自己身邊的人也一個個莫名消失,現在仔細一想,讓單庭軒感到恐懼。單庭軒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應該繼續留在這裏。


    望著薛一安離去的方向,單庭軒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道:“我們必須盡快找到離開這裏的辦法。”


    簡文咼思索了一下道:“老大,目前為止貌似並沒有辦法。不如我們跟著薛一安?也許死馬可以當做活馬醫!”


    “好,終歸算是一個辦法,”於是,單庭軒帶著剩下的人小心翼翼地朝著薛一安離去的方向追去。


    許久之後,薛一安來到了一處破敗宮殿之中。


    薛一安站在殿堂中央的一座石碑前,口中仍在念叨著那句令人費解的話語。


    單庭軒與其他人悄悄地靠近,想要聽清薛一安在說些什麽。然而,當他們靠近時卻發現薛一安的身體突然變得模糊起來,仿佛要融入石碑之中。


    “不好!他要逃跑!”單庭軒大喊一聲,想要阻止薛一安。然而已經來不及了,薛一安的身體已經完全融入了石碑之中消失不見了。


    單庭軒等人麵麵相覷,不知所措。他們不知道薛一安去了哪裏,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單庭軒突然迴想起舅舅高衡原曾經提起過關於奪舍的一些事情,單庭軒開始懷疑薛一安是否已經被某種力量奪舍了,否則薛一安怎麽可能擁有如此詭異的力量和行為?單庭軒意識到已經陷入了極大的危險之中,於是果斷下令道:“走,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裏,不能久留這裏。”


    眾人四處開始朝來的方向返迴,然而他們很快發現卻發現通道已被封死了,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阻止他們離開。


    就在這時殿堂中突然響起了一陣恐怖的聲音:“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這裏將是你們最好的歸宿……”聲音在殿堂中迴蕩著,讓單庭軒等人感到毛骨悚然。


    在秋水觀所在這片廣袤區域的最核心,隱藏著一處被歲月遺忘的陰寒之地。這裏,終年彌漫著濃重的血色霧氣,仿佛有無數低泣之聲,使得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氛圍中。


    然而在這種氛圍中,不知過了多久,那些彌漫的血色霧氣竟然開始悄然褪去,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吸引,紛紛向著熎月兒手中的血空噬心蟲匯聚而去。


    原本沉睡在熎月兒手心的血空噬心蟲,開始緩緩蘇醒。血空噬心蟲的身體逐漸散發出淡淡的白光,仿佛正在煉化進入體內的力量。


    隨著血色的完全褪去,血空噬心蟲終於醒來,也迎來了自己的再次蛻變。血空噬心蟲的身體比之前大了許多,額頭上多了一對細長的觸角,其上閃爍著幽冷的光芒。


    蘇醒後的血空噬心蟲飛向空中,開始感受著自己體內的變化。血空噬心蟲發現自己不僅擁有了更強大的力量,還覺醒了一些古老的記憶。這些記憶來自遙遠的過去,仿佛是一部塵封的曆史長卷,在自己的腦海中緩緩展開。


    腦海中閃爍著古老記憶,血空噬心蟲突然口吐人言,聲音低充滿滄桑:“這世間如何才能安穩?”


    血空噬心蟲不再用這個問題困擾自己,飛身到熎月兒的臉龐旁,用它的觸角輕輕地撞擊著熎月兒的臉頰。血空噬心蟲的動作十分輕柔,在試圖喚醒熎月兒。


    在血空噬心蟲的努力下,熎月兒終於從沉睡中蘇醒。熎月兒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隻巨大的蟲子正用關切的眼神看著自己,讓熎月兒感到有些驚訝。


    “你是誰?為什麽在這裏?”熎月兒問道。


    血空噬心蟲白了熎月兒一眼,輕輕地發出聲音:“我是血空噬心蟲。虧我們還血脈相依,我的變化有這麽大嗎?”


    熎月兒聽後一驚:“咦,你竟然可以說人話!”熎月兒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血空噬心蟲,聲音中透露出幾分不可置信。


    血空噬心蟲似乎對熎月兒的反應早有預料,血空噬心蟲微微揚起觸角,用一種近似人類微笑的表情迴應道:“你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在懷疑我的能力。不過,我確實可以和你交流。”


    熎月兒感到有些尷尬,她沒想到自己的話會被血空噬心蟲這樣解讀。熎月兒站起身,開始仔細打量四周。


    血空噬心蟲看著熎月兒忙碌的身影,沒頭沒尾地道:“我之前一直遵從心裏的那個聲音,指引我來到這個地方。也許,這裏正是因為在這裏有我曾遺留過東西。”


    “那你知道這個地方叫什麽?”熎月兒轉過頭,好奇地看著血空噬心蟲。


    血空噬心蟲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開口道:“我們來的這個地方名為秋水觀。雖然我已經忘記了很多事情,但這個地方的名字我卻始終記得。”


    “那你自己的名字呢?”熎月兒好奇地問道。


    血空噬心蟲搖搖頭,道:“世人稱唿我為血空噬心蟲,至於它真正的名字,似乎早已被遺忘。”


    熎月兒微微一笑,思索片刻後道:“那我給你取個名字吧。既然我們來到了秋水觀,而我的天鬼洞也沒了,就叫你秋桂吧,你覺得如何?”


    血空噬心蟲聽後,點點頭表示同意,似乎對自己叫什麽並不在意。


    “秋桂,那你應該知道怎麽離開這裏吧?我們得去找找岐歌。”熎月兒問道。


    秋桂點點頭,道:“好。你先稍等片刻,稍後我們就離開。”秋桂飛到一處看似平常的地方,雙翅急速舞動。隨著秋桂的動作,一道光芒閃過,一把古樸的兵器出現在半空中。秋桂輕輕震動雙翅,那兵器便化作一道流光,被秋桂收入體內。秋桂轉身對熎月兒道:“我們走吧。”熎月兒緊隨其後。


    終於,熎月兒與秋桂離開了那個陰寒之地,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明亮起來。然而,在他們即將踏上新的旅程之際,卻意外地遇到了單庭軒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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