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不會因一個人的消失、一些人的離去,就停止齒輪的繼續轉動。


    一處深山外圍。


    “這日子沒法過了,這弱肉強食的世道,什麽時候是個頭啊?”憤憤地吐槽著。


    “這世道這樣也好,沒有爭鬥,人族如何能繼續繁衍、興盛下去?”說著繼續往前走。


    “昨天進山,還差點死在了山裏,要不是你拉我一把救了我,鬼魂現在估計早就過了奈何橋了。”


    “不過,你太肥了,差點沒拉住。”


    “半生啊,不是我說你,就你這小身板,也太弱小了,弱不禁風,迴頭好好鍛煉一下吧。”


    “就你好,就你好,一身大肥膘,肥頭大耳的。哈哈。”


    “……”


    八歲的劉半生跟九歲的朱世意,你一言我一語,一路吵吵鬧鬧再次進了山。


    朱世意,是跟隨父親朱恆書,一路逃亡到這裏的。


    當時,朱父也才二十歲左右的樣貌,身上還有好多處傷口,渾身血流不止,但依舊雙眼炯炯有神。


    村長很不願意收留他們父子二人。這個村落是村長一手建起的,村裏的人都是想過安靜日子的平凡人,村長不想朱父給村裏帶來大麻煩。


    最後,朱父說的嘴皮都磨破了。


    看著朱父的慘樣,村長又看包袱裏不大點兒的朱世意,知道朱父不易。村長實在於心不忍,這才答應讓朱父二人留在了村裏。


    據說當時朱父聽到村長答應,便昏倒了下去。


    再後來也沒見有人來騷擾村裏,朱父也就安心留在村裏。但身上的暗疾,導致朱父修為大跌,這麽多年了也是停留在辟海境。


    朱世意跟劉半生,是從小一起玩泥巴長大的,朱父也時常教導他們練功,讓他們遇到野獸時,能有一戰之力。


    二人也是經常一起進山狩獵一些動物,貼補貼補家用。


    今日,二人拿著叉子,準備抓幾隻麅子就迴家,沒想著,追著追著,進入了大山深處。


    走著走著,一股陰冷的黑風吹過。


    二人感覺渾身陰冷,身體一抖,便昏了過去。


    等二人醒來,已身在了一處山洞之中。


    二人晃晃悠悠起身,朝著有光的方向走去。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二人看到了一座金燦燦的大金椅子。


    看著周圍的環境,劉半生對著朱世意說:“記得村長說過,別往深山裏麵走。說裏麵有不詳,還千叮嚀萬囑咐別去深山裏麵去。都是你,非要追那隻兔子,我們拿著這倆麅子迴去不好?這下可好,咱倆進到深山裏麵了,這可怎麽辦?”


    朱世意看著周圍,道:“好像不是因為那隻兔子吧?我記得當時有風吹過,身體一哆嗦,後麵就不記得了。”迴味著兔子二字,緊接著道:“兔子,不會遇到妖族了吧?”


    “應該不會,如果是的話,我們這會兒應該在它的肚子裏了。”


    朱世意剛要說話,之前的那股黑風又出現了,隻不過這次二人沒有昏倒,一個身著金袍的人,出現在了二人麵前。


    看著慌張的二人,金袍人道:“兩個小家夥,別驚慌。吾不食人族,隻是這附近好久沒有人來了,找你們來“聊聊天”。記得上次有人來過還是多年前,那人身後還有個小孩,與你這小家夥身上的氣息倒是很相似。當時吾感知那人一身傷,可能命不久矣,所以也沒留他。但後麵追殺他的那些人族,倒成了吾口中的美食。”金袍人迴想著往事,舔了舔黑色的嘴唇,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朱世意尷尬一笑,說:“前輩,您剛剛不是說您不吃人嗎?”


    金袍人嘿嘿一笑道:“吾是不吃人啊,吾真的不吃人,你看,你倆這不活得好好的嗎?”


    劉半生緊張兮兮地說:“一看前輩您這打扮就是好人,一身正氣,肯定不吃人。不如前輩放了我倆?”


    金袍人道:“放了你們兩個小家夥,也不是不可以,但吾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倆人異口同聲說:“前輩,您隻要不吃了我們,要求隨便講。”


    金袍人道:“那吾隻提一個小小的要求。你倆進禦龍天穹,幫吾拿迴曾經的軀體,吾要重新迴歸禦龍天穹。”


    劉半生迴道:“前輩,禦龍天穹?那是什麽地方?沒聽說過啊?”又戳了戳朱世意,問道:“你知道這麽個地方嗎?”


    朱世意搖搖頭。


    金袍人飛身坐在金椅上,看著倆小家夥,道:“不知道沒關係,你們隻要答應就行。”


    為了能安然離開這裏,二人連連點頭答應。


    隨後,劉半生還是好奇地問道:“前輩,禦龍天穹,那到底是什麽地方啊?”


    坐在金椅上的金袍人,似在迴憶往事,半晌後,道:“那是一個戰爭不止、無休殺戮的地方。不過,它不在這片區域。”


    朱父時常的教導,劉半生還是有認真聽的,劉半生對著金椅上的人,說:“不在這個區域,那是要跨界啊?那是要無痕境以上的修為才可以啊。我倆都還沒踏入修煉一途,隻是區區一介凡人,離著無痕境差十萬八千裏呢。”


    金袍人起身,大袍一揮,不懈道:“區區無痕境,何足掛齒。吾當年三十歲,便成達到平天境。如果不是想衝擊一番那傳說中的逍遙境,何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


    朱世意壯了壯膽子,說:“前輩,您曾經修為那麽厲害。可我倆目前的條件,您也看見了。我倆可能這輩子無法實現您的要求了。”


    劉半生也跟著附和。


    金袍人笑眯眯地道:“豬是養肥了才上桌。你們嘛,不行,吾來慢慢培養,肯定會有成長起來的那一天的。”


    二人脖子一縮,脖子涼颼颼的,覺得自己被金袍人當成了要上桌的豬。


    金袍人猛然迴頭,道:“吾隨性灑脫,你們一聲聲前輩前輩的叫著,吾聽著也不習慣。吾名帝金帆,你們就叫我金爺吧!”


    帝姓,很少見,也隻有那個地方的人才敢用帝字作姓,也很少有人在外。


    二人緊忙改口,一聲聲金爺叫著。


    慢慢的,氣氛也變了,三人開始變得熟絡起來。


    帝金帆也很多年沒有這樣聊天了,聽著兩個小家夥嘮叨。帝金帆一時興起,決定幫二人洗脊伐髓,開啟他們的修煉之路,也希望這倆小家夥能早日幫自己拿迴軀體。


    不多時,兩個小家夥身上各自出現了一種異象。


    朱世意身後是一頭張牙舞爪的朱厭,渾身戾氣滔天,大口張開,揮舞拳頭,仿佛要捅天破地,滅了這世間一切。


    劉半生身後,則是一隻沐浴在烈焰中的凰鳥,雙眸緊閉。頓時,雙眸睜開,金色凰火噴湧而出,金翼張開,衝向天穹。


    突然,倆人的異象齊齊攻擊向了帝金帆,


    帝金帆不慌不忙地打散了異象攻擊,兩個小家夥也結束了洗脊伐髓的過程,渾身臭烘烘的。帝金帆不知從哪裏弄來的靈泉,直接衝到了兩個小家夥身上,劉半生、朱世意漸漸醒來,從地上爬了起來。


    劉半生、朱世意見金爺不在,倆人眼神對視,就準備要向外跑去。


    忽然,帝金帆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道:“兩個小家夥,別忘了與吾的約定。無論再過千年、萬年,吾在這裏等待你們送來吾曾經的那具軀體。”


    劉半生、朱世意一路往山下跑去,頭也不敢迴。


    二人腦子裏,除了一直循環帝金帆最後說的那句話,就是村長嘴裏說的不詳。倆人不敢有一絲懈怠,一直跑。


    本來一天的路程,二人跑了一夜,就到了山腳下。


    劉半生不自覺地迴頭向山上看了看,總覺得自己經曆了一場大夢,不真實。


    朱世意迴到家裏,餓極了,拿起鍋裏的肉,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這時,朱父也從外麵迴來,看著狼吞虎咽的兒子,總覺得朱世意與之前有什麽不一樣。 一看朱世意雙眼通紅,渾身戾氣,急忙幫助朱世意穩定情況,順便查看了一下朱世意的身體。這一查不要緊,直接被朱世意體內的血脈之力給反彈了出來。朱父大驚,便運用家族秘術再次查看。在朱世意的牧田之中出現了一隻朱厭,散發出的氣息,比他的強大百倍,即使離開家族前,家族裏的那些與世意同代之人,也不及兒子朱世意。


    朱父多年不曾動用血脈之力。一是擔心被當年追殺自己的朱家之人覺察到,再次找到自己。二是多年暗疾未消,動用血脈之力會加重自己的傷勢。


    見朱世意情況穩定,朱父便詢問朱世意這兩天跑哪裏去了,也不迴家,怎麽還覺醒了血脈之力。


    朱世意一五一十的說了他跟劉半生這兩天的經曆。


    朱父喃喃道:“原來村長口中的不詳實力那麽強大,難怪我當年來到這裏,曾覺得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出現過,家族之人也沒有繼續追尋我。也好,有這麽厲害強者存在的地方,即使我這次動用血脈之力,被家族有心之人察覺,再派人來到這裏,也不能順利到達這裏。世意血脈覺醒了,我也該教導世意家族功法了。”


    朱父看著世意又再大口地吃東西,道:“世意,明天正午時分,你帶著半生一起到村外的水潭等我,我打完獵就去找你們。”


    朱父一向很嚴厲,朱世意也不敢多問,放下了手中的肉,急忙答應了下來。


    黑夜漫漫,轉眼清晨。


    劉半生躺在小床上,迴憶著昨晚的夢,夢裏很奇怪:一個很大的庭院內,突然天降火焰,一聲凰啼,一個嬰兒呱呱落地,嬰兒額頭上掛著一個凰鳥印記。嬰兒啼哭聲不斷,一隻大手遮蓋了嬰兒的視線,嬰兒額間的凰鳥印記也消失不見。


    快中午了,朱世意叫著劉半生,一起來到了村外的水潭邊,等待父親。


    二人坐在水潭邊,劉半生道:“世意,朱叔不會要到水潭邊教訓咱倆吧?我這麽瘦,挨揍的時候,你可得幫幫忙,替我挨點兒揍。”


    朱世意揮手道:“不會的,怎麽可能。我昨天迴家,父親沒揍我,還問了我一些話。再說了,我替你挨得揍還少嗎?”


    劉半生撓了撓頭,道:“要不你這身肥膘豈不是白長了?”說完,拔腿就跑。


    朱世意追著劉半生,追上就是一頓胖揍。


    烈日當空,二人見朱父還不來,就跳進了水潭裏,涼快了起來。


    按著嘴角,劉半生齜牙咧嘴地道:“世意,下手能不能輕點。”


    “好,下次輕點。”朱世意揮了揮拳頭。


    沒多久,朱父帶著打來的獵物,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隨著香味越來越濃,朱世意跟劉半生從水潭裏爬了出來,坐在烤架前,等待朱父手中的美味。


    朱世意問道:“父親,您讓我倆在這等您?就為了試試您今天的手藝?我可好久沒吃過您親手烤過東西。”


    劉半生也諂媚道:“朱叔的手藝在村裏可是一絕,今天終於又有幸品嚐您的手藝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好話,朱父手中的東西也烤熟了。


    朱父撒了一些調料,一人分了一個腿,笑嗬嗬地道:“你倆的嘴今天跟抹了蜜一樣。嚐嚐吧,今天烤的應該還不錯。”


    朱世意、劉半生小心翼翼地品嚐了起來。一會兒,兩個翅膀也被二人吃了。


    朱父笑嗬嗬地道:“這是九頭青鳥幼崽,慢點吃,這肉裏蘊含的靈力不小,別撐著。”


    朱父又道:“世兒、半生,你倆的奇遇不小。往後,可能會有一番不小的成就。明日起,我打算教導你倆修煉,你倆覺得怎樣?”


    見倆小家夥不迴答,埋著頭吃東西,朱父對著劉半生道:“半生,朱叔可以查看一下你體內的變化嗎?”


    劉半生點頭。


    為了不重蹈覆轍,朱父直接動用家族秘法查看劉半生體內。


    剛要查看劉半生的牧田,一隻凰鳥直接衝出體外,衝向朱父,朱父躲過攻擊。


    同時,劉半生額頭間,一道凰鳥印記浮現,凰火從印記中衝出。隨後,一隻沐浴在金色火焰中的凰鳥飛出,再次衝向朱父,朱父趕緊運轉靈力,進行抵禦。


    朱父道:“半生啊,聽村長說,你是被別人寄養在這裏,是村長將你養大。按你剛才的護體凰火來看,你的身份可能不簡單啊!”


    “朱叔,咱們現在的日子不是挺安穩,挺快樂的嗎?”


    “半生,難道你不好奇自己的身世?”


    “朱叔,咱沒必要自尋煩惱吧?”


    “算了,來,吃個頭。”


    劉半生內心還是被引動了問了句:“朱叔,您有何猜測?”


    “你可能來自那個家族,無諸洲天京城劉氏帝族。”


    看著愣神的半生,朱父道:“我也隻是猜測。剛剛你頭上出現了一道凰鳥印記,也讓我想起了一個傳聞,才猜測你來自那個家族。”


    “那個家族很強大嗎?”


    “那個家族擁有你無法想象的實力,可也分裂了。其族內少年,隻要覺醒血脈之力,就會出現護體火焰。”朱父眼中滿是羨慕之色。


    劉半生打斷了朱父,說:“朱叔,我是在想,他們為什麽要丟下我?”劉半生咬了大口肉,忽然想起昨晚的夢,將昨晚的夢與朱父說了一遍。


    朱父吐了一塊骨頭,道:“也許當年的傳聞是真的。老族長之孫劉子楓與妻子鳳小倪攜帶剛滿月的幼子前往鳳家,半路遇到刺客襲擊,欲奪取嬰兒。


    一番苦戰後,馬車裏不到一歲的嬰兒不見蹤跡。劉族老族長大怒,頒布帝族凰令,尋找孫子。同時,舉族進攻刺客聯盟。該刺客聯盟哪能承受住一個帝族的怒火,頃刻間灰飛煙滅。”


    聽著朱父的講述,劉半生半知半解的點著頭。


    次日午時,朱父帶著朱世意、劉半生來到了一個瀑布下。


    朱父指著旁邊的瀑布道:“今日,你二人要在這瀑布下,站滿一個時辰。如果達不到要求,明日加倍。”說完,朱父轉身躺在一塊巨石上,翹著二郎腿曬太陽。


    看著百丈高的瀑布,水流如千軍萬馬,奔湧而下。


    劉半生、朱世意二人心裏打起了退堂鼓,遲遲不肯下水。


    朱父看著二人遲遲不肯下水,一個翻身,二話不說,直接一人一腳,將二人踹到了瀑布下麵。水的衝擊力太強,二人在瀑布下拚了命的想站起來,可怎麽也站不起身來,直接在水裏趴了一天。


    苦心人,天不負。


    多日苦練,劉半生、朱世意終於可以在瀑布下顫顫巍巍的站立。


    見狀,朱父直接兩塊飛石甩過,二人直接倒在了水裏。


    看著趴在水裏的二人,朱父道:“成功的路上,總會有荊棘,這點兒磨難就承受不來?那以後怎麽辦,我不可能永遠陪在你們身邊,時刻教導你們,你們終究要學會自己成長。”


    二人一拍水麵,努力站起身。


    看著效果有成效了,朱父就拾取柴草,開始為二人準備食物。


    一陣香味傳出,劉半生、朱世意二人本就餓了,雙腿開始不聽使喚地亂顫。


    “好了,你倆來吃吧。”朱父揮手示意道。


    二人一聽,急忙大喜。


    看著倆小子大快朵頤地吃著,朱父問道:“你們為何沒有疑問?天天被我這麽傻練?”


    二人也不搭理朱父,自顧自地猛吃著,總覺得吃不飽。


    朱父敲了一下朱世意腦袋:“慢點吃。不夠為父再烤,你也是,半生。”


    二人這才放緩了吃得速度。


    一晃兩個月過去了,二人在百丈瀑布下可以隨意打鬧、嬉戲。隻是還沒高興幾天,朱父又安排了新的計劃。


    朱父提前找了一個光禿禿的山頭,帶著劉半生、朱世意來到山腳下,說:“你們從山腳到山頂,往返跑。也不多,三個來迴就可以。”


    二人鬆拉個腦袋,慢悠悠地朝山上跑去,又是兩塊石頭飛奔而來,朱父說:“你們這麽慢,是跑,不是走?速度快點,再快點。”


    天黑了,二人迴家,飯也沒吃,倒頭就睡,唿唿到天亮,醒來渾身酸痛。


    吃過早飯,二人再次跟隨朱父來到山腳下。


    朱父說:“看你倆這熊樣兒,這次跑一趟就可以了。”


    劉半生、朱世意二人高興不已。


    剛要起步向上跑,朱父說:“每人去找一塊百斤重的石頭,用繩子綁在身上,再向上跑。”


    劉半生、朱世意二人一頭黑線。各自找石頭,然後綁好石頭,艱難的挪著步伐。


    看著倆人顫巍巍的步伐,隨時都可能倒退而去。


    二人埋頭努力向山頭“跑”去,跟在後麵的朱父,道:“你倆這是在走還是在跑?”


    這時不時的給二人壓力,倆人步伐更晃悠了。


    又是一個天黑,二人解下石頭,二人感覺走路兩腿發飄,迴到家,二人依舊倒頭就睡。


    老村長看著受苦的二人,對著朱父道:“他們還這樣小,這樣磨煉,能行嗎?”


    “老村長放心,我心裏有數的。”


    三個月後,二人身體也有了實質性的發展。


    坐在山頭的朱父,催促這倆人趕緊上來。


    朱父拿出珍藏已久的功法,是金巫族的一部煉體法門,名叫《巫蒙煉體術》。


    隨後看著二人,道:“因人而異,很多人都是到了聞人境才開始煉體,而我這有一本巫族的煉體功法。金巫族之人一生隻煉體,依舊可以橫推這世間強者。所以,修煉並不是一味地按部就班。隻要能變強,不為禍一方,怎樣都可以。”


    劉半生道:“朱朱叔,我人族大能也有不少,難道就沒有一種煉體的舉世功法?為何要練他族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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