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係統給顧青君做現場直播的時候,周延終於到了大理寺。


    他走近正堂,便聽到那一句用狄人血脈棄作……


    周延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有那平日裏和他關係不錯的同僚扶了一把。


    周延也顧不得說謝,抬腿就邁進大堂。


    一進門,他就感覺全身上下都難受。


    也不知道有多少刺目的眼光盯著他。


    周延忍了忍,將胸中湧出來的氣血平複,走到跪著的婦人身邊咬牙問:“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聽到熟悉的聲音,樂紫猛然抬頭,一雙淚眼看向周延:“夫君,是我呀,是我……”


    周延看向樂紫的臉,一看之下,忍不住後退了好幾步。


    他右拳緊握,手心掐出血來:“你是……”


    樂紫眼中的淚不住的往下掉,哭的傷心之極,看著周延的目光裏又滿滿都是愛戀:“是我,我是你的紫兒啊。”


    大堂外的窗子處有好幾個腦袋探過來看。


    門口也有人巴頭探腦的。


    顧允看的滿心無奈,拿驚堂木拍了拍桌子:“外頭的想要瞧便進來大大方方的瞧,做什麽躲躲閃閃。”


    他一發話,便有許多人笑嘻嘻進來。


    當先的便是張尚書。


    他一進來就笑:“今兒天氣好,聽說這大理寺景色別致,老夫便不請自來,顧小子莫怪。”


    顧家和張家是有些交情的,張尚書年紀大,叫顧允一聲小子並無不妥。


    但別人可不能這樣叫了。


    一個個的喊著:“顧公莫怪啊,我們也是聽說這裏景色特別好,故來踏青,誰知道碰上這種事情……”


    還有的願意刺周延:“周尚書,這事可不好辦啊,你可得看仔細的,別叫人冒名頂替你家夫人。”


    周延這會兒也穩住了。


    他麵色冷凝,在顧允另一側坐下:“你說你是我夫人,可有證據?”


    樂紫抹了抹眼淚,哀哀的看著周延:“相公,我是被人藥暈了送出去的,除了一身衣裳什麽都沒帶出去,怎的有證據……你們夫妻恩愛,舉案齊眉,你必知我……我的特征,不若叫個婆子驗一驗便知。”


    她這般篤定,看在別人眼中,更加覺得她應該沒有撒謊,確實是周延的夫人,被人給害了。


    周延想了想,對顧允道:“勞煩顧兄了。”


    顧允便讓人帶了個婆子,周延帶著婆子到一側,暗中叮囑一番。


    這邊,顧青君一邊聽係統轉播,一邊想好了說辭。


    她清了清嗓子,輕聲慢語道:“陛下問及,臣一時不知從哪裏說起,想了一時,便先從海商談起吧。”


    齊恆點頭:“可。”


    “海上貿易最為發達的時期並非是前朝,而是南北對立時,長江以北被燕國所占,南方則被吳國所占,燕國兵強馬壯,時常擾邊,南方人口眾多,可用耕地卻不多,且耕地還多被南邊的大地主所占,為了確保百姓能夠活下去,便隻能從商貿入手。”


    顧青君一番話,把齊恆拉進了那個占亂不斷的年代。


    年代久遠,很多事情齊恆也不是很清楚,他便沉下心來仔細的聽顧青君講。


    站在一旁當隱形人的王忠也聽住了。


    齊恆都不清楚的事情,王忠更加不知道。


    現在聽顧青君緩緩講來,講的那般細致,他真是佩服極了。


    他心說也就是仙人下凡,於天上看慣了朝代變遷,因此才知道這麽些事情,也能講的這般詳細。


    “吳國的地盤上出海口多,天然的便有海貿的條件,於是當時許多大船往來於諸國之中,每年盈利之巨,想都不敢想,這也使得吳國雖然兵弱,可確實很有錢。”


    “等到前朝時,吳國的那些大的海商還存在,因著家中巨富,便慢慢的往朝政上伸手,出錢資助或者買通了官員,掌握了一些話語權,前朝初建的時候,他們才剛伸出觸角,為了海上經商,隻能老老實實往市舶司交錢……等到後來,商上生意也有了朝中很多重臣參股,為了獲得更大的利益,便開始官商勾結,讓市舶司形同虛設,直到後期市舶司弄不來錢,隻能廢掉。”


    齊恆聽了之後沉默許久:“原來如此,隻是我大周初建,正是欣欣向榮之時,怎的太祖竟也要行海禁,廢市舶?”


    這是齊恆一直想不通的。


    可是顧青君知道啊。


    想起這事來,顧青君不由的笑出聲來。


    齊恆看她笑顏如花,一時呆住。


    王忠在旁邊瞧的,趕緊咳了一聲。


    “顧學士,陛下問話呢。”


    顧青君笑問:“陛下想聽真話還是謊言?”


    齊恆皺眉:“顧卿想要欺君?”


    “媽的。”顧青君心裏罵了一句,聽著係統道:“君君,驗身了,驗身了……”


    “驗出什麽來了?”顧青君問。


    係統嫌事兒不大,直接跑過去湊熱鬧。


    顧青君起身朝齊恆拜了拜:“臣不敢欺君,但怕不欺君更惹陛下不高興,陛下若要聽真話,請先恕臣無罪,臣才敢言。”


    她這話才說完,便聽係統大聲道:“君君,周延說他夫人身上有胎記,肩膀處有一梅花胎記,後腰有一紫色的痣,然那樂紫身上什麽都沒有……也不是什麽都沒有,有疤痕。”


    “後頭呢?怎麽樣了?”顧青君興致大增,追問係統。


    係統又跑了:“我再去瞧瞧。”


    而齊恆起身扶住顧青君。


    他寬大有力的手掌握住顧青君的胳膊。


    這一握,便覺一空。


    顧青君的胳膊實在纖細,握起來隻覺瘦骨伶仃。


    “恕你無罪。”


    齊恆收迴手去,看向顧青君時目光一沉:“卿身體實在不好,以後還要好生休養。”


    顧青君應了一聲,再次坐好。


    “原因很多,最大的因素便是太祖被人忽悠了。”


    這句話出口,她就感覺到齊恆麵色微沉,那具高大的身軀裏散發著無形的壓迫感以及陣陣殺氣。


    “卿膽子實在大,敢非議太祖。”


    王忠站在一旁,這個提心吊膽啊,他都有些不敢太看顧青君,生怕一個不好,這位年輕的狀元郎就要身首異處了。


    畢竟陛下這一路走來,殺的人實在多,真可謂屍山血海中走過來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唯有反派真絕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鳳棲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鳳棲桐並收藏唯有反派真絕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