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兩個年輕人才平息了火氣。


    老婦人也沒再去說,拉住孫亦表情平靜就跟什麽事沒發生一樣,“年輕人,你是外地人第一次來,待會兒燒香拜佛了可要去找方丈求一串佛珠,保平安。”


    孫亦心裏不信這些,嘴上答應著:“好好,對了阿婆,我聽說這裏離酒會還要再上山一段距離,你一個人能行嗎?”


    “酒會什麽的老婆子不感興趣,隻是來燒香拜佛而已,我每周都來,隻不過今天剛好遇上了這麽個酒會。”老婦人說著很自然地就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二人再聊了很多家常,排隊的長龍便不見龍頭龍尾了,排了這麽久的隊孫亦終於是看清了寺廟的全貌,一間廟宇前麵擺著一個大鼎,上麵插滿了香,左右還站著兩個僧人,雙手合十默念著什麽,再後麵就是廟宇了,基本看不到什麽。


    此時正好輪到那老婦人,她走上前去與兩位僧人互道阿彌陀佛,平靜如水,旋即去拾香來一共拿了三根,再之後孫亦就看不到了。


    等了片刻一直等到老婦人出來,他才走上前去。


    老婦人與孫亦碰麵,臉色紅潤感覺心情大好,“年輕人,你第一次來拜,進去一定要請教方丈,別壞了禮數,否則佛祖是會怪罪的。”


    孫亦點了點頭,將信將疑地走了上去,學著方才老婦人的動作,不過他是直接去拿香的,旋即轉身就往廟宇走去。


    左右兩邊的僧人有被驚到,趕快就走了上去將孫亦攔了下來,“施主,三根香一共要六錢,阿彌陀佛…”


    “什麽?”


    孫亦愣了一下,他算是孤陋寡聞了,還真不知道要交香火錢所以鬧了笑話。


    他將錢補上,欲走進廟宇,隻見那廟宇上掛著牌匾——照光堂,孫亦隻是看了眼,旋即邁步進去。


    照光堂裏供著一尊大佛,金光閃閃沒有一絲灰塵,甚至沒有一點腐壞,座下蓮花碩大無比,這與當地百姓的情況可不是很符合。


    孫亦看到的當地百姓可沒有這麽富裕,還有很多人拮據過日,孫亦想到了識人於,他不能理解,就連一家寺院都能有這樣的大佛這樣的奢華,即便它身有金光那也全是百姓手裏得來的。


    一尊死物,無功不受祿,卻享用著百姓一輩子都不能企及的財富,佛到底需要這些嗎?到底是人更需要,還是高坐在上的佛更需要。


    “施主,施主。”


    一旁,一位身著袈裟的白眉老僧人走了過來,麵容和藹可親平易近人,“既要上香就且快些,莫要耽擱了時日,後麵還有許多百姓等候呢。”


    孫亦迴過神來,表情有些兇狠,這讓那老僧人愣了一下,“施主?”


    孫亦收拾好情緒,“請問,你是?”


    “哦,在下乃是這金光寺的方丈,法號慧鳴。”老僧人雙手合十,口中默念著阿彌陀佛。


    “你好。”


    孫亦微笑迴應著。


    他走上前,隨即將香火插在佛像下的香爐之中,後腿幾步有一個小墊子,拜佛是需要拜三拜的,俗稱禮佛三拜,是表達對諸佛菩薩的禮敬與感恩。


    禮畢,孫亦緩緩站起,麵無表情,“金光寺如此香火旺盛,方丈恐怕費了不少心吧,佛像如此宏偉,恐怕也花了不少銀兩吧。”


    “小施主,看來你是誤會了什麽,金光寺設立已久,老衲每日誦經每日拜佛,寺院香火變得旺盛起來自然而然是佛祖所降下恩賜,而且老衲皈依佛門,早就超脫世俗,有哪裏來的如此多的金錢欲望,這佛像以及寺院上上下下也都是米鋪林老板置辦的,他崇敬佛祖,如此偉人死後定會成佛。”


    方丈表情平靜,好像這些都是理所當然,“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方丈我沒這個意思,你何必說這一通。”孫亦冷冷看著方丈。


    那方丈隻是訕訕一笑,“無妨,無妨,我看小施主是外地人,故而多言。”


    “是嗎?那方丈後會有期了。”孫亦朝方丈拱了拱手,旋即就走。


    “出了廟宇再往上就是郭酒師的住處。”方丈雙手合十目送孫亦離開。


    照光堂除了前門還有一扇後門,而向前走就是一條上山的路,這條路平坦無比坡度聊勝於無,一路上去如履平地般。


    ……


    山頂上是一塊很大的平地,足以容納千人,而郭酒師的院子就在山頂的正中央,此刻已經有很多人聚集在外邊了。


    孫亦在山頂上搜尋著周德生母女的身影,一圈下來毫無收獲,接下來他便打量起來中間的院子,裏麵沒有聲響但也能隱約看見人影。


    他來到院子後方,也有一扇後門,但已經被門閂閂住了,正巧前方有一塊石頭,孫亦就很自然地坐了下去,拿出裝滿山泉水的葫蘆就喝了起來。


    屋內,郭酒師也就是個普通中年人模樣,他麵前還有一人,黑鬢黃發,雙眼狹長眉如冬棗頓而圓潤,臉頰修長有稀疏的胡渣。


    他站起比郭酒師高出兩個頭去,起碼接近兩米,整個人看起十分精瘦,身著薄衣內裏清晰可見,與袒胸露乳無異。


    二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有一股說不出的怪異,二人片刻的沉默之下,爆發的是難以撲滅的怒火。


    郭酒師忽然就指向精瘦男,怒目而視,“我已經為你們釀酒多少年了!你們這群畜牲還要我怎樣!我隻想叫我的女兒!叫我的女兒!”


    說著說著,郭酒師忽然就流淚了,成了個淚人,癱坐在地上,聲音顫抖著,“滾,滾迴去,我不會再釀酒了,告訴姓林的,我不會再為他釀酒了,滾。”


    精瘦男人靜靜看著郭酒師宣泄情緒,似乎無事發生一般,他緩緩蹲下死死看著郭酒師,甚至有些瘮人。


    郭酒師還以為他還要威脅自己,聲淚俱下,“這些年我根本睡不下一個安穩覺,你們利用我魚肉百姓,賺這黑心錢,遲早是要遭報應的,我已經受不了了,再也不會與你們同流合汙了!”


    “是嗎?郭酒師…”


    精瘦男人緩緩向其靠近,宛如一隻狼緩緩靠近獵物,那表情就如同看一個死物,隨著他的手離郭酒師愈來愈近,他的嘴角也漸漸上揚起來,“那你就…去死吧。”


    話音剛落,精瘦男人的右手猛然發力,隻能看見虛影與接踵而至的破空聲,隨即而來的即是血沫橫飛,郭酒師連最後一句話都還沒出口就被刺穿了脖子,沒了任何氣息。


    精瘦男人甩了甩手顯得異常輕鬆,殺了人後饒是普通人或許會驚慌不已,可他宛如習以為常,閑庭信步在屋內來迴踱步,結果下一秒他就消失不見。


    屋外的孫亦感官驚人,他第一時間就聞到了血腥味,絲毫不敢耽擱,他直接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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