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餘不是怕事的主,為何,自然是他愛惹事。


    這門外,老餘看見那儀刀越看越喜歡,心裏也直泛癢癢,想著便也不管這麽多,巡視了一圈便下定了決心,一把手搭在了門上。


    隻見老餘狠狠將張府府門推開,裏麵那人聞聲抬起頭,沒有過問,隻是一瞪眼,煞氣盡顯,但也缺了些東西,老餘如此想的,也跟著一瞪,他這眼神不比黑袍人煞氣足,但卻多了霸氣以及對他的蔑視!


    老餘就站在門口指著前麵那黑袍人,斜笑道:“小子,眼神夠狠,但也隻是夠狠。我看你也快奔三了,實力也隻有三品,就憑你帶著這麽把好刀,你可保得住?”


    “前輩,無緣無故還要搶刀,莫不是臉都不要了。”


    黑袍人昂起頭,露出全部麵部,這人長得油頭粉麵,臉白的和雪一般,便是一張苦瓜臉,卻生得一雙劍眉英氣勃勃。


    老餘搖搖頭,苦笑道:“你這樣說,那我便不要臉了,你且把刀勻給我,我是決計不會動你了。”


    苦瓜臉不與他說,站起身握刀出鞘,一把儀刀上寒氣凜凜,此時已是冬日,天氣也不算暖和,甚至有些寒冷,這把儀刀暴露在天地間並未起霜,顯得更加亮麗,老餘更加覺得這是一把好刀,越是想要搶過來試上一試。


    老餘手拖著下巴不斷摩挲著,而苦瓜臉已經持著儀刀砍了過來,這一刀非常平淡沒有運用內力也沒有任何暗勁,甚至斬不出任何波瀾,老餘有些詫異刀的速度和力道,他甚至能給苦瓜臉一巴掌再閃躲。


    苦瓜臉被打了一巴掌但並不惱,他完全什麽沒有用出全力,是別有用意,一刀過後他差不多對老餘的實力有了大概估量,依他來看老餘的功力與自己差不多,但技藝要高他一些,便越挫越勇。


    苦瓜臉沒有膽怯,他目光凝聚對著老餘狠狠一瞪,似要嚇退麵前人,旋即一個箭步便衝了過來,刀也被豎在手臂後麵,老餘看著他攻過來頗為不屑。


    “嘩!”


    儀刀劃過長空,一陣破空聲響起,頓時間儀刀便橫斬而來,刀已揮出,老餘隻能閃躲,手上沒有兵器,也不好與他角力,苦瓜臉如同早已察覺一切,旋轉身子再次揮刀絲毫不給喘息的機會。


    老餘又詫異了,但稍縱即逝,看著寒氣凜冽的刀,老餘隻一個擰身便躲開揮砍。


    試了兩招,老餘也不想和他玩了,順著苦瓜臉揮刀之勢,老餘一隻手抵在了他的肩上,下一刻便以一個極其輕快的轉身到了苦瓜臉身後,手臂也重重捶到了苦瓜臉的後腦勺,隻聽一聲悶響,苦瓜臉就摔了個狗啃泥。


    苦瓜臉已然倒地,老餘也懶得給他機會,一腳悶響便給他踹暈了,這一腳少說也得睡上一天,老餘也不是多壞,當然不能讓他自己看到心愛的刀被搶走了,他是何等的心細啊!這都能想得到。


    本來他是想取刀了,但轉念一想還是做做樣子,旋即一臉無辜,“哎呀!這裏怎麽躺了個人啊~哇~真不巧這刀看起來如此寶貴一定不能讓逮人撿走了去,還是由我來保管吧!”演完,老餘賊豁豁地把儀刀撿了起來,熟練地就將刀按在了腰間。


    老餘走出張府後,張符終於從府中走了出來,他掃視一周隻有那苦瓜臉躺在地上,便鬆了口氣。


    旋即喚了幾個下人把苦瓜臉拖了迴去,“把他送迴給雷家,再派人去追歹徒,越多越好,並把消息擴散,記住追到了也不要動手,自己人。”


    老餘這邊,剛剛走出張府,過了一個轉角就與兩個巡邏的雷家侍衛撞見了。


    這兩個人開始追了他很久了,自從進了地主的領地就被這兩個家夥糾纏,給老餘整的很煩,這次看見了也沒心情跟他們玩貓抓耗子,直截了當衝上去兩拳就給放倒了。


    放倒兩個人自然簡單,可這聲音卻大了些,老餘這邊前腳剛放倒兩人,一會兒又跑來十人。


    “快!有人擅闖!”


    “來人!多來些人!把他抓住!”


    老餘如今功力隻有四境,技藝卻是厲害,十個不入流的菜鳥自然不在話下,不然他憑什麽得封號,還拿什麽稱為兵主,三兩下隻憑白手功夫也是隨意放倒了。


    身為兵主,去過百兵城打出一個封號來,在江湖之間也是倍受推崇的,雖然不如趙山鳧那幾個守在兵寨已然入聖的老家夥,但兵主在南境中原等地也不是常見的,幾乎千人才有一半幾率出一位。


    原因很簡單,天下雖大,但天下每州每城都有官府幫派政交這些勢力,天下秘籍功法也都被這些大家雪藏,所以說眾多平民草根如果沒有機緣,修的一部下乘功法想要翻身都難如登天,更別說什麽練成神功,說什麽獨步武林了,那都是大家之間的明爭暗鬥。


    這些黃龍城雇來的侍衛基本也都是剛剛入門的平民,基礎甚至還沒有孫亦好,不說別的,就老餘如今的實力,百餘人還是不在話下。


    可他們不知道啊,還在一股腦湧上去想要拿下老餘,半個時辰,張府旁的這街上趟了差不多有六十幾人,倒下的人都能堆出一座小山,老餘站在‘山頂’氣喘不已,終究是身體素質差了,不然按老餘之前的實力,還可以再戰三百迴合。


    麵對老餘的還有幾十人,他們拿著大刀惶恐不已,不知是該上還是逃,雖然老餘累了,但就算這幾個全上也不是他的對手。


    秉著斬草除根的意思,老餘雖累也受累跳了下去,旋即腳步便動了,下一刻就在人群中穿梭起來,而那些人也隨著老餘的離開倒下了。


    這一場打下來,老餘隻挨了輕微一刀,但這些人顯然武德沒有太高尚,什麽拉手指,咬人,踩腳趾,扯頭發……都用上了,這怎麽也得算個工傷吧。


    老餘如此想的,看著滿地的人,他淡淡說了一句:“我隻是出來閑逛而已,非得搞成這樣……”


    雷府大院,大堂。


    匡別遇被換掉之後,頂替官家職位的是一位大腹便便的地中海,看起來年紀很大,走一步都在發顫,臉上的肥肉唿之欲出。


    他喘著粗氣跑上堂,佝著身子,話說一句喘一句:“老,老爺,不好了,有人闖進張府,把李無嶽打暈了,而且還把他的刀搶走了,去,去,去抓人的侍衛也全都被打倒了!我們這邊損失了唯一一位二品的高手和七十八位不入流高手,老,老爺,怎麽辦?”


    聞言,雷老爺麵色頓時變得鐵青,他忍著怒火沒有發作,但他扶著的桌角已經被捏的變形,“把安插在張府的兵力全部撤迴,把張符給抓起來,快去!”


    地中海慌張不已,看著雷老爺那張青筋暴起的臉他不敢懈怠,雖然摔倒了也還是快速地站了起來,結果剛跑出去又摔了一跤。


    雷老爺頓感心累,鐵青的臉漸漸好轉,半晌,搖了搖頭對著一旁的小娘子輕聲道:“隨我迴房,將府門緊閉,今日不再見人。”說完,他拿起一個煙鬥就走了。


    “是。”小娘子怯生生應了一句,旋即蜂腰一動,扭著步子就跟了上去,直到對著門口兩邊的下人揮了揮手,這兩個下人才將大堂門關上,然後又將雷府大院府門緊閉。


    一切完畢,小娘子柳眉微動,輕笑了一聲就跟上了雷老爺,那一雙玉腿交替摩挲著,直勾心弦,真不似這西部該有的豔麗。


    到了一處房間,雷老爺敲了敲門,待聽到一聲“進”,方才推開房門對著身後的小娘子擺了擺手,自己隨後走了進去。


    這一處是間非常漂亮華貴的雅房,屏風將整個房間分割,興許是白天的緣故,這次裏麵的人影要清晰許多,也能看到白狼臉的那一雙冷厲的眸子了。


    這白狼臉為人處世多不多尚且不知,但眸子中的狠辣是少不了的,畢竟來自黃龍城,那裏既不富也不窮,人口也不少,比天下城池地界雖小,但也是有三個黃沙縣這麽多,說來也是西部最富饒的地方,但比起中原以及東境南境那是比都比不了。


    人多地少爭端也多,自北國戰爭以後是亂的不得了,近幾年也沒什麽好轉,政交官府明爭暗鬥的,黃龍城的百姓有時還不如黃沙縣。


    白狼臉不是黃龍城人士,來到這西部邊境也不知為何,靠著才識受黃龍城白家的重用。


    白家在黃龍城與雷家在黃沙縣的地位差不多,除了這些,出身市井的白家手上還有一個翹刀幫,也就是黃龍城的政交,


    除此之外雷家其實也是白家的傀儡,白家的手伸的很遠,除了在黃沙縣有勢力,就連另一座縣城也有他們的勢力,比起黃龍城的官府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白狼臉見雷老爺來了,輕晃著頭坐了下來,這家夥報憂不報喜,來找自己沒好事,白狼臉再抬眼一看他的表情,立馬就知道是不好的消息。


    “你都知道了吧。”雷老爺從角落處拖出一把木椅子,上麵光滑得很,這房間也十分幹淨,旋即坐了下來,雙手環胸,盯著那白狼臉。


    白狼臉眉頭微皺,冷冷道:“張府的兵都撤出來,張符也不能放過,給他綁迴來。”


    “我當然知道,已經吩咐了。”雷老爺有些氣憤,語氣也不好。


    “接下來,就不要進攻,將所有兵力迴撤,分布在交界處,隻要解決了令牌的事,雷家就不會輸。”白狼臉實在不想與他多費口舌,說完便閉目假寐。


    “是這個問題嗎?闖到我們地方,打傷了近百人,這還不明顯是黃龍侯派來的人,如果說在爭奪令牌時,他又插手了,雷家如何取勝。”


    白狼臉瞥了一眼雷老爺,搖搖頭,“我又沒說我不出手。”


    雷老爺咧嘴一笑,這下他的心終於定下來了,他可是見過白狼臉出手,以白狼臉的功夫是要比那個李無嶽高多了,有了白狼臉許諾的出手,雷老爺自然放心。


    又和白狼臉說了些細節,雷老爺就將椅子抬了迴去,與白狼臉打了個招唿就出了房。


    小娘子一直等在門口,見到雷老爺出來,她扭著蜂腰就靠了過去,雷老爺笑的放蕩,一把就將小娘子摟在懷裏,壞笑道:“走,迴房。”


    小娘子嬌滴滴的,“討厭。”


    二人就這麽離開了去,房內白狼臉看向窗外,眼神逐漸變得冷厲,那種冷厲是刺骨的冰冷,血腥的暴戾,這個眼神與狼形似,冷漠,兇狠,他也算是值得上一個狼顧之名,“哼,盡在我股掌之間,不管是你還是黃龍城的那個,都是蠢貨……”


    ……


    天色漸暗了,勞作了一天的百姓也都迴到家中,家裏有媳婦的也都站在門口盼望,等著一家子能一起吃口飯,打著光棍的也不差,自從不用給地主當苦力之後,這些人迴家也能小酌一口酒,幸苦一天也算有個著落。


    因為黃沙縣百姓的田地都在外麵一片綠洲上,所以早出晚歸間,百姓們也都習慣了早睡早起,這不,將將亥時百姓也都熄了火燭。


    黃沙縣各個街道也都重迴黑暗,隻有西邊地主地界還有些火光,這些火光中就有縣令府。


    高振站在窗邊,看著周邊人家幾乎正在熄燈,他從桌子上拿起一塊令牌,接著又轉迴頭看向窗外,眼神冷淡下來…


    出了縣令府,左右兩間房頂兩個人影幾乎同時動了,隨著人影消失,雷府大院,分和堂,都收到了消息。


    雷府大院這麵,白狼臉抓起一把長劍,帶著剛丟失愛刀的李無嶽出了府門,跟著他後麵幾十米遠,還有雷老爺早就為他準備好的二十幾個侍衛。


    分和堂這麵,老餘腰間配著剛搶來的儀刀,滿臉笑意,身後跟著強硬著要去的孫亦,還有馬懷易,洪燁和陳冠道,一眾五人一同下了牛羊坡向著出城的路走去。


    漆黑街上,沒有燈火,沒有人,安靜的很,時不時能聽到晚風的聲音,除此之外是寂寥無比。


    高振一路走著就像個愣頭青,到了東城門,看著土磚壘的城牆在夜光下像個高大的巨人,他並沒有著急出城,而是站在原地,像是等待著什麽。


    大約半個時辰,老餘一眾人都到了城外,在一塊巨石後麵躲了下來,白狼臉次之,埋伏在了離城門較近的巨石後。


    高振等了半個時辰,就像是安心了一樣,這才步出了城。


    高振一出現在眾人視線中,一道劍光就向著高振的脖頸處刺去,另一方向,一道內力形成的斬擊破空斬出。


    “乒——”千鈞一發之際,斬擊將刺出的劍給擋了下來,白狼臉手部受力停了下來,他仔細迴憶著剛才的斬擊,立馬覺得不妙,在他看來,能用出內力形成斬擊的人,技藝功力境界都不在他之下。


    白狼臉有些不知所措同時有些慌張,旋即看向斬擊而來的方向,正是老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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