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王彥章來到了耶律繡寧的房間。


    他的到來有些突然,按照慣例,今天一定是在劉婉兒那裏的。


    但是出了這樣的事,劉婉兒大度地主動提出,讓王彥庭先去耶律繡寧的房間。


    “二郎!你怎麽不先去婉兒姐姐的房間呢?”繡寧有些驚詫,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她也不希望和劉婉兒之間產生誤解。


    “放心,是你婉兒姐姐讓我來的。”王彥庭一屁股坐下,放鬆地伸展了四肢,來了一個葛優躺。


    他這樣一說,耶律繡寧倒是不好再說什麽了。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從哪裏說起,隻有低眉順眼地在一邊坐下。


    旁邊,侍女手腳伶利地奉上了茶水。


    “喝杯茶吧,晚上看你喝了不少酒,趕快解解酒。”繡寧把茶杯輕輕地往王彥庭手邊遞過去。


    “嗯。”王彥庭確實是有些口渴了。


    看著眼前這個女子,王彥庭的火氣又竄了上來。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耶律繡寧的時候,盡管是從奚人那裏救迴的,但是她身上那股英姿勃勃的氣質是怎麽都遮掩不了的。


    可是如今呢?不但全無英氣,過日子都是謹小慎微的。


    所以,來自自己親人的背刺最傷人。


    沒有家人的支撐,女人就沒有了靠山,也沒有了底氣。


    “你家裏人又來逼你了?”耳邊,傳來王彥庭溫柔的聲音。


    繡寧一怔,但是隨即想到婉兒知道的消息,怎麽可能王彥庭不知道。


    “嗯。”


    對於這件事,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就連表達什麽意見都沒個數。


    “傻女人,不會和我說嗎?你自己搞得定?”王彥庭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


    “啊?”這個迴答顯然出乎耶律繡寧的意料。


    這事也可以說嗎?


    她雖然心思簡單,但是也知道這件事是瑞州的立身之本,不可能允許別人染指的。


    她的痛苦在於自己知道不能做,又沒有勇氣去拒絕。


    “你是我的女人,所有事都可以和我說的,你解決不了的事,我會幫你解決。”王彥庭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要這個女人記住。


    “從你進我門開始,你就是王家的人,所以,你的事就是我王彥庭的事,聽到了嗎?”


    “從現在開始,你不用想這些了,我保證不會有人再來找你,你就隻管開開心心養好身子,明年看看要個孩子吧。”


    明年劉婉兒已經20歲了,他也覺得可以要孩子了,免得兩家四個老的沒完沒了地在耳邊嘮叨。


    “嗯!”耶律繡寧覺得自己被巨大的驚喜包圍了。


    對於這個夫君,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救命之恩還是家族要求,蹉跎了這麽多年,要說沒有怨氣是不可能的。


    但是此刻,她感受到了王彥庭的嗬護以及關心。


    這是她久違的安全感。


    她突然想起好像自己應該做點什麽:“二郎,我伺候你休息吧!”


    ...


    天亮了,一夜放縱的王彥庭神清氣爽。


    畢竟已經憋了快大半年了,上次迴瑞州也隻是住了一晚就直奔薊州,沒有盡興。


    昨夜的後半夜,他是被耶律繡寧趕去劉婉兒房間的。


    結果就是一早起來,兩個女人全部都賴床了。


    上午辦公之前,王彥庭先召來了李秉思,命令以後凡是接近耶律繡寧的人等,一旦核實身份,全部斬殺。


    之前和契丹人沒有撕破臉,情報司對於這樣的事隻是保持監控,後來瑞州之戰以後又急著去薊州,沒有顧上交代。


    他覺得自己給契丹人造成了一個印象,好像自己不介意人家接觸耶律繡寧一樣。


    那麽,現在就用流血改變一下這個印象吧。


    收拾契丹人還要等明年春天以後,現在入冬季節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內政。


    一個白天,王彥庭跑遍了自己的所有加工廠。


    最主要的是軍火廠,實在是有些遠。


    但是近的地方也找不到如此絕佳的防禦地形。


    特別是經曆了這一次的契丹人進攻以後,已經證實了這個選址的安全性。


    王彥庭對軍火廠的產品再次了解了一下,也好心裏有數。


    其實自從用蛋清調和火藥,搞出了顆粒狀的灌裝火藥以後,燃燒的速度和效率已經很穩定了。


    王彥庭隻是提出了把炸彈更加小型化的要求,這樣,普通士卒也可以開始學習使用。


    同時,他正式提出,改名“手雷”。


    原本炸彈的名字是自己在楚州隨口一說的,但是現在有了地雷,他覺得應該統一起來。


    現在的地雷因為火藥還不夠威力,裝藥確實有些多,但這個是受製於生產技術水平的,一下子自己也改變不了。


    至於什麽火槍什麽的,王彥庭早就斷了念頭了。


    他看過這個年代的鐵以後就徹底死了這條心。


    火槍火炮的槍管是一次性鑄造的,不是刀槍還可以百煉千煉的。


    現在的鋼鐵,完全達不到要求。


    這個技術,不是一個運動員出身的王彥庭可以掌握的。


    王彥庭迴到家已經是很晚了。


    劉瓚夫妻和兩個小舅子還在王家。


    因為昨晚想起了生孩子的事,王彥庭又和劉瓚多說了幾句。


    前幾年,因為生活顛沛流離,從楚州到瑞州,成家立業的人都不多。


    沒辦法,生女兒的倒是恨不得早早嫁出去,家裏少一份口糧開支。


    問題是男人家裏自己都養不活,哪裏還敢去娶進一個來,再生出幾個吃飯的。


    就連王彥庭家族,因為避禍,早早遷居到偏僻之地,和外界少有來往,同姓之人又不能通婚,造成了一大堆光棍。


    現在安東日子好過了,男婚女嫁又納入了日程,但是隨之而來成親的年齡也越來越小。


    連王彥庭都聽到了兩個士兵家屬14歲就生孩子難產死亡的。


    他覺得這個對人口來說是個大影響。


    這一次,王彥庭提出了禁止三代以內近親聯姻和18歲以下禁止成親的要求。


    劉瓚頭有點大。


    三代以內近親聯姻有什麽壞處他了解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反而好處理。


    18歲的成親年齡就有些不好搞,畢竟百姓中無後就是不孝的觀念根深蒂固,不怎麽好改變。


    不過他對這個女婿天馬行空的想法已經免疫了,應付著答應下來。


    反正先試著管一下,尺度上放鬆一些就好。


    看著王家女眷和自己夫人都進了後麵聊天去了,耶律繡寧不在,劉瓚又問了一下王彥庭開春以後準備怎麽處理契丹人。


    王彥庭也不隱瞞,附耳過去和劉瓚嘀嘀咕咕了幾句。


    臥槽!


    劉瓚直接一個戰術後仰,眼珠子瞪得老大。


    要說陰險還是你啊。


    他不由地在心裏為耶律阿保機默哀了幾分鍾。


    敢惹這樣一個混蛋姐夫,這個小舅子也算是膽大的。


    劉瓚都要為阿保機點讚了。


    接下來的日子,王彥庭就開始籌劃明年的安排了。


    首先就是盧龍新占領的各地,對於新加入的士兵需要按照安東軍的標準進行訓練。


    順帶擴一下軍。


    不過按照目前的地盤和人口,全軍10萬人,算是到頂了。


    據說劉仁恭逃到了義昌以後,因為人口和地盤大大縮水了,現在把境內所有15歲以上不是殘疾或者老掉牙的能打仗的男子強征進了軍隊,還要自備糧食。


    為了防止有人逃跑,他把所有人臉上刺上了“定霸都”三個字,讀書人的胳膊、手腕上刺上“一心事主”四個字。


    這樣,逃跑的人和藏匿的人一經發現,立刻就地斬首。


    對於這樣殺雞取卵的行為,王彥庭表示這是瘋子才幹的事。


    自己要的,是精兵。


    這幾年糧食和經濟都上來了,軍隊首先要開始一日三餐,保證體魄。


    為了對付契丹人,他組建的軍隊需要高機動性,包括夜間。


    他在全軍統計了一下沒有夜盲症的士兵,居然也有兩萬人左右。


    這讓王彥庭發現了一個盲點。


    原來晚唐五代不打夜仗,是因為大家兵力都不多,如果這一次出兵十萬,那幾乎就是傾國之兵了。


    難怪中學學到的《李愬雪夜入蔡州》裏,用的是一支小部隊,估計也隻能湊出這點人。


    如果換到秦朝、三國這樣動不動幾十萬大軍的時代,估計至少組織幾萬人夜間行動是沒有問題的。


    他準備打完這一仗在各地組建夜間出擊的特殊部隊。


    趁著冬季大家都在練兵,王彥庭按兵種和職務調整了一下名單,並且通知到各地。


    現在大雪封路,軍隊出發是不可能的,輜重都沒法運。


    但是一兩人的傳令兵還是可以的。


    一開春,征調的士兵就和補充過去的軍隊相互調換,到時候自己要好好請阿保機這個小舅子領教一下來自姐夫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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