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州休整2日,援軍就往平州開拔了。


    按著劉仁恭的性子,恨不得當天就走。


    不過河東軍遠來是客,自己也不好提過分的要求。


    另外一個,他也覺得平州丟了就丟了吧,3000人馬,無所謂。


    隻要把瑞州的主力消滅,不比守住平州強?


    暫時給瑞州軍一些甜頭也是好事,反正平州收複易如反掌。


    基於這樣的心態,盧龍和河東的聯軍磨磨蹭蹭了很久才出發。


    前麵開路的是兩萬步卒,由盧龍大將單可及率軍。


    後麵隔開半日的路程,劉守光輔佐河東兩名太保隨時支援。


    他打的主意是用步卒誘使瑞州軍進攻,然後纏住人家,等待沙陀騎兵的滅頂一擊。


    瑞州的踏白軍:特麽的,你是當我瞎麽?...


    沒辦法,晚唐的將領的策略水平就是這麽莫名其妙。


    反正大家玩的活都很糙,誰也別說誰。


    再加上讀書人太少了,整體水平一低,就不顯得某人差的很突兀了。


    曆經百年動亂,大家都是長眼睛的,看得出讀書不吃香了,現在流行的都是胳膊上一圈膀子肉的武將,誰還學謀略啊。


    就敬翔等少數幾個謀士已經算是坐在家裏就可以攪弄風雲的人,換到漢末三國,活不過三集。


    守株待兔的王彥庭不知道已經被劉仁恭侮辱過他的智商了。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反正戲每天都唱著。


    周思校照例該發石頭發石頭,該搭雲梯搭雲梯。


    到最後,連平州守將都看出來了,特麽的整了半天,對方完全就不想攻城,玩的盡是花架子。


    在盧龍援軍到來之前,自己就是把城門打開了送人,瑞州軍也是不要的。


    因為一旦平州失守的消息傳出,援軍就不來了。


    既然如此,他為什麽還要這麽緊張?


    於是,躺平的平州守軍完全開啟了摸魚模式。


    每天管你發石頭還是搭雲梯,老子就是兩個字,睡覺!


    有心情好的士卒還頭頂盾牌湊到城牆邊上看著瑞州軍從雲梯上爬上來,給你一個微笑自行體會。


    對方隻能悻悻地迴你一個微笑,然後又手忙腳亂地爬下去。


    王彥庭也無所謂,就當練兵了。


    他還從來沒有帶兵攻擊過城池,確實需要實戰演練,平州挺合適的。


    他的踏白軍和迅雷軍已經把附近都封鎖的嚴嚴實實的。


    別人也無法靠近了看個實在,隻要遠遠地聽得到呐喊和石頭砸下的動靜就好。


    終於,6月8日傍晚,踏白來報,盧龍援軍已過馬城(今河北唐山灤州市),距離平州60裏。


    人馬數量也摸清楚了,步卒兩萬,騎兵兩萬,相距半天的路程。


    來得好啊,終於等到了。


    所有各軍將領都是一臉的喜氣洋洋,這他良的裝著攻城的日子終於要過去了。


    特別是周思校,這段時間,他覺得自己都快成小醜了。


    平州那幫孫子,解個手居然打開了城門大大方方往自己的軍陣方向撒。


    是可忍孰不可忍。


    等進了城,一定要把這幾個孫子的家夥給割了。


    “明天,撼山軍依舊裝模作樣攻城,冷不防給他把平州拿下。”王彥庭對著周思校道。


    “轟...”一時,旁邊的人都笑成了一片。


    大家都意識到,他們知道援軍來了,城裏的人可不知道。


    有心算無心,還真的會輕鬆就把平州拿下來。


    到時候,不知道平州守將會是個什麽表情。


    讓你好好守城,你給我玩花活,玩脫了吧?


    周思校覺得自己一下子不氣了,這個方法,相當可以。


    “所有騎兵,包括萬虎軍,明天等平州拿下,往前進20裏。我要後天一早突襲對方的步卒。”


    王彥庭已經明白了劉仁恭的計劃。


    用步卒纏住自己,等著沙陀騎兵慢慢收拾。


    不好意思,你有沒有問過我會不會配合你?


    按照計劃,對方至少是後天下午才能趕到。


    我就主動送上門,後天一早就突擊你的步兵,打你一個冷不防。


    逼著你來救援,讓你的什麽沙陀騎兵顧不上節省馬力,跑死你個鱉孫。


    再讓萬虎軍直接碾壓過去。


    哈哈,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次日辰時,瑞州軍的投石機照例開始了每天的工作。


    一塊塊石頭開始飛向城牆,狠狠砸在城頭上。


    半個時辰以後,步卒開始扛著雲梯攻城。


    一直等到爬上城頭,才發現整個城牆上,平州軍居然隻有十來個人。


    廢話,投石機才剛剛下班,誰這麽著急上城啊?萬一人家心血來潮再來一發呢?


    看著烏泱泱的大軍爬上了城頭,平州軍的士卒都傻了,連唿救的動作都沒有做。


    不是,你們今天怎麽上來了?


    要不你們先下去,咱們再來一遍?


    當平州守將平洲兵馬使被人從被窩裏拉出來帶到周思校的眼前時,臉都綠了。


    這特麽的瑞州軍今天玩真的了?


    他悔不當初啊。


    自己怎麽就這麽傻,以為瑞州軍絕對不敢攻城,等到援軍到來,就更加沒有問題了。


    此刻,他才發現了自己思維邏輯裏的巨大漏洞。


    這玩意,情報不對稱啊。


    唉,經驗主義害死人啊!...


    城下,周思校的捷報一收到,王彥庭就開始整軍了。


    命令昨天就送到了萬虎軍,他們離得很近,半個多時辰就可以趕到。


    現在需要抓緊時間拆除營地,隨時準備開拔。


    這一仗,王彥庭再次發現一個問題,就是這個時代的交通和通信太不便利,往往打一仗走路都要幾個月,隨隨便便一年就過去了。


    前麵還不明顯,這一次足足等了快兩個月,提醒了他。


    後麵要考慮一下連續作戰的問題。


    因為越往南方,冬天不能作戰的問題就不存在了。


    還有,騎兵獨立作戰的能力需要加強。


    帶上步兵的速度,真的會叫人崩潰。


    如果全部一人雙馬,那日行兩百裏就不再是夢想。


    否則,他不知道自己七老八十的時候是不是還在和北方幾個藩鎮兜圈子呢。


    在他胡思亂想中,萬虎軍準時到達,所有騎兵開始陸續出發。


    巴加圖爾還問李秀慶從迅雷軍借了1000弓騎兵走。


    因為王彥庭要求他一定要壓住對方的斥候,不能讓他接近自己大軍10裏之內,防止泄露行蹤。


    他不好判斷對方斥候的數量和能力,畢竟是第一次麵對沙陀騎兵。


    對於傳說中的精銳騎兵,他覺得還是小心謹慎為妙。


    好在1500騎兵當斥候確實有些喪心病狂,一頓搜索交戰以後,一直到傍晚宿營,他們成功地把所有對方的斥候驅逐了出去。


    夜還沒有黑透的時候,劉守光帶著李存信和李存賢一起來到了單可及的大營。


    他們是在後麵聽說了,今天步卒隊伍前麵出現了大批的敵軍斥候,前來詢問情況的。


    “單將軍,不知道你如何判斷此事?”李存信也不囉嗦,直接就問。


    其實他心裏很是鄙夷,帶了這麽多人馬出來,居然連對方斥候的封鎖都打不破。


    和瑞州軍預想的不一樣,李存信他們為了迷惑敵軍,並沒有派出沙陀斥候,用的還是盧龍軍的踏白。


    所以李存信有足夠的理由嘲笑對方。


    本質上,他也不是寬容的人。


    李存信,李克用的四太保。


    原本是迴鶻人,本名張汙落。


    很多研究曆史的都覺得他的本名更加貼合他的人設,而叫存信,顯然是侮辱了這個名字。


    因為這個人是典型的小人,本事不大,好吹牛,還嫉賢妒能。


    就是因為李存孝太強大,因此李存信獨獨厭惡對方,處處與他作對,勢成水火。


    就連李存孝的反叛很大程度上也是他和康君立挑唆的結果。


    但是最近他的日子不太好過。


    因為李存孝被五馬分屍以後,李克用有些反應過來了。


    想起這些年來的往事,他對於康君立和李存信在這件事情裏起的作用產生了懷疑。


    最能證明的,就是最近他賜毒酒鴆殺了康君立。


    所以,李存信現在頗有些如履薄冰的意思。


    對於這一仗,他寄予厚望,就盼著打好了在李克用麵前挽迴一些影響。


    對於李存信的心思,單可及完全不明白。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瑞州有那麽多的踏白,而且離開平州還遠,就壓製自己幹什麽呢?


    幾個人商量來商量去,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情報上說瑞州軍有8000多騎兵,看來是真的。


    但是李存信諸人也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這點騎兵,放到中原任何一個藩鎮都是足夠震驚的,唯獨在河東軍中,還真不算什麽。


    沙陀人的騎兵動輒數萬,還源源不斷。


    以李存信、李存賢的地位,早就帶過無數次過萬騎兵的規模,已經麻木了。


    “隻能明日再看了。”


    這兩萬步卒本身就是誘餌,所以就算對方來進攻,也不是什麽大事。


    對於單可及,李存信有些失望。


    這啥也不知道,還是大將?


    不過自己是客將,隻能寬慰為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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