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欒景空的住處,衛奴沂看著周圍的景色忽然的就想起了他們剛剛成親的時候心裏難免有些不舍得和不甘心,可這又能怎麽樣?


    他們似乎又如同上一世那樣走進了死胡同,誰也不說,誰也不解釋兩兩生怨,這時候墨卿走了過去:“小姐,您如果真的心裏有王爺就去說一聲道歉也沒什麽,您是不知道您不在的這一段時間裏,王爺找您都快找瘋了。”


    衛奴沂垂眸思索一會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卻更似嘲諷之意:“找我?也虧得王爺這麽大一忙人也能想到我這般低下的賤妾。”衛奴沂是真的失望了,什麽話噎人就說什麽話。


    碧綠有些無奈的嗔怪了一聲:“小姐,您這又是做什麽?好不容易離開了衛府這好日子還沒開始呢,您又要折騰了。”


    幾息之間衛奴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胸口的怨氣吐出:“好了,收拾東西去蘭苑。”說著便走進了屋子裏看著碧綠和墨卿:“你們以後要跟著我受苦了。”


    碧綠和墨卿蹙眉臉色看著衛奴沂很是心疼:“奴婢們沒事,倒是小姐您好不容易能指望這夫君過上好日子了,可沒想到還是離不開這些爭鬥。”


    衛奴沂笑著搖了搖頭,或許是她這次從衛府迴來之後變得心情豁達了,竟然對這樣的事情沒有了喜怒哀樂:“好了,快些收拾吧。”


    墨卿和碧綠上前幫忙一邊問道:“小姐,王爺說的都是真的嗎?貴妾那可是比……”墨卿打斷碧綠的話說道:“行了,快些收拾吧。”


    衛奴沂也不再言語隻是坐在床鋪上低頭收拾著自己的衣物,心中竟然有一絲絲的不舍和不甘,是啊她先住在這裏的憑什麽讓給那個貴妾?她是兩國和親的公主什麽時候竟然也這樣的委屈著自己。


    不禁嘲諷的笑了笑,也罷住在竹苑也清淨更能提醒自己前世的一切遭遇和如今欒景空對她的食言。


    想罷便快速的將手裏的衣物和收拾逐一看了看,檢查了一遍便說道:“我們走吧,迴去還得打掃那個院子。”


    墨卿和碧綠一臉沮喪:“是,小姐。”正要出門便聽到一聲揶揄的聲音響起:“哎喲,妹妹也真是走了也不和姐姐說一聲,給你辦一個送酒宴啊,嘖嘖看看這麽好的房子沒想到竟然被那個賤妾給奪了去。”雲之初人未到語先到。


    墨卿和碧綠臉色難看起來,這說的就像她家小姐再也不得寵似得,幸災樂禍的簡直就是欺負人。


    衛奴沂昂起頭挺起胸看著雲之初嘴角勾起一抹調皮的笑容:“是啊,不過那個地方很清靜,姐姐不是說了嘛,是王爺體恤妾身的,如今姐姐又這番話語可是為妹妹鳴不平的,還是對王爺的決定有異議?”


    衛奴沂心裏冷哼,真當她是個傻子這麽明顯的挑撥離間誰聽不出來,隻是衛奴沂依舊當做自己聽不懂的樣子罷了,雲之初心裏的想法不就是想讓她和那個雪暮鬥得你死我活隨後她好坐收漁翁之利。


    這如意算盤打的倒是響亮可惜衛奴沂不按著她的套路走,雲之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本來想著這一次來將衛奴沂和雪暮的關係挑起來順便揶揄一下衛奴沂,沒想到這丫頭竟然不按套路緊緊的攥著拳頭恨極了。


    衛奴沂依舊薄笑著:“姐姐,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可以向王爺提出來的,畢竟你是正妃比我們這些妾說話更有權勢不是嗎?”衛奴沂當然知道雲之初心裏很嫉恨,這院子是欒景空休息的地方,沒有得到他的允許誰也不許進去的。


    可沒想到的是走了她衛奴沂卻來了一個比她身份更低賤的人來住這座院子,這對雲之初這樣高傲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侮辱,一種挑釁,而且雪暮也不是那種省油的燈,雲之初此刻除了挑撥離間之外肯定還是怕她和雪暮聯手將她給拉下去。


    衛奴沂似乎已經將雲之初的所有心態給猜到了,氣氛一度僵持著,兩個人麵對麵誰也不說話就這麽看著,衛奴沂的優雅淡然看的雲之初真想手撕了這張臉。


    “這是怎麽了?衛姐姐怎的還不出去?王爺都等不及了。”循聲望去便看到雪暮那如同蛇一般的身子此刻正依靠在欒景空的懷裏站在門外看著她們,那眼中的急切之色衛奴沂看的清清楚楚。


    隻是下一秒衛奴沂便蹙起了眉頭,這個雪暮看她的眼神為什麽這般熟悉?對她看她的眼神裏帶著恨意,這是怎麽迴事?她們兩世都是第一次見麵而已,難道雪暮和自己一樣……想到這裏衛奴沂的身體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是這樣那麽這件事就難辦了。


    “衛姐姐,你在想什麽?”雪暮再次開口那毒蠍一樣的目光盯的衛奴沂很難受隨後便找了一個借口到:“妹妹說笑了,姐姐這是在想還有什麽有沒有拿走,省的到時候礙了王爺的眼。”


    說著衛奴沂看著欒景空那張平靜的麵孔,目光始終溫柔的看著雪暮,對是溫柔從沒有對誰這麽溫柔過的欒景空竟然會對雪暮這般溫柔,這一刻衛奴沂是真的相信了,即使她努力的將自己的命運在千朝的時候改了,可在巫冥國一樣是這樣的命運。


    雪暮將是她的劫數,斂去眼中的難過衛奴沂微微扶身:“王爺,妾身就先迴去了,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欒景空不語衛奴沂就當他同意便帶著墨卿和碧綠離開了,至始至終蓮花都沒有出現過一次,這讓衛奴沂有些好奇,蓮花的出現隻在她和欒景空洞房之後的那一日隨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欒景空摟著雪暮走進屋子淡淡的說道:“王妃還有別的事情嗎?”雲之初被欒景空的話問的措手不及便開口說道:“沒別的,隻是王爺妾身……”


    欒景空打斷到:“沒有的話你可以走了。”簡單直接的逐客令在雪暮那溫柔的目光裏雲之初隻覺得自己所有的臉被火辣辣的打了。


    在欒景空麵前如此的下臉子怕是以後這個雪暮也不會將她放在眼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欒景空:“王爺,可別忘記了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說罷便氣衝衝的離開了,欒景空毫不在意依舊那副冰冷的麵容原本掛在嘴角的笑容立刻收了起來,冷聲到:“記住我說的話,這間屋子裏的任何東西你都不得觸碰一下。”隨後便轉身離開。


    看著欒景空氣急敗壞的樣子,雪暮冷嗤一聲看著欒景空的背影愈發的陰毒,拳頭緊緊的攥著不讓她碰一下,她偏要看看他敢不敢動自己,沒想到這一世竟然還能和衛奴沂見麵,那個在上一世被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衛奴沂卻依舊得到了欒景空的愛,那中隱忍的無聲的愛。


    所做的一切都為保護她的愛,到最後死了也念念不忘的愛,這一刻衛奴沂滲透的精神力驚覺的發現雪暮真的如同自己想的那般,怪不得看她的眼神那般的熟悉,熟悉中帶著不可磨滅的恨意。


    腳步愈發的加快,墨卿和碧綠疑惑的看著衛奴沂:“小姐,你這是怎麽了?臉色這般不好,要不要奴婢去請太醫院的太醫。”


    衛奴沂就如同沒有聽到一樣,一直往前走著就仿佛自己身後有東西在追著她一樣,直到那笨重的門被吱呀的推開看著眼前那熟悉的一桌一椅,那熟悉的梨花樹正茂盛的開著,整個院子香氣四溢,隻是很久沒人打擾變得髒亂不堪。


    這座院子其實很大,格局也很好隻是因為離前院遠了些所以沒人願意居住罷了,衛奴沂的心不知為何便定了下來:“好了,我們得在黃昏前打掃幹淨,今夜你們倆就好好的守好院子。”


    墨卿看著衛奴沂:“小姐,真的要去嗎?這分明就是……”墨卿的性子直了一些,看東西總能看透本質:“小姐,其實王爺隻需要您低下頭依舊會心裏記著您的,您何必這樣呢。”


    看著墨卿和碧綠衛奴沂點頭:“其實王爺不過是一個引索罷了,真正想讓我住在這裏的並不是王爺,隻是王爺選擇了同樣的手段罷了。”


    墨卿和碧綠聽到一塌糊塗隻認為衛奴沂誤會了欒景空便不再多說什麽,奴才的本分就是守著自己的主子,對於主子間的事情還沒能過問的資格。


    不過從這一句話便可以聽得出來其實衛奴沂的心裏並不怨恨欒景空,她知道欒景空這是在保護自己,可她不需要這樣的保護。


    低頭將手裏的東西剛剛放下便覺得背後那灼人的目光在盯著自己轉身便看到欒景空黑曜石般的目光在看自己,在看到她時便大步走了進去很多話欒景空不知道要怎麽說,這塊一個月的時間裏欒景空知道的比衛奴沂知道的多。


    銘夏對他的警告時常如雷貫耳讓他不得不這麽做,所以他去了雪暮,這個被銘夏當做死士培養的雪暮,因為是銘夏親自賜婚他不能抵抗,而同時也說明了欒景空在銘夏的眼裏就隻配娶這些低賤之人。


    一腔的怨恨和憤怒欒景空不知道要如何宣泄看到衛奴沂的時候所有的難過都消失了,看著她的笑容欒景空大步走了過去將衛奴沂狠狠的攬在懷裏,努力的嗅著屬於她的香味,柔順的發讓欒景空有些心猿意馬。


    抱著衛奴沂的手臂愈發的緊似乎怕她下一秒就真的無聲無息的離開了,就如同這一次一樣許久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耳側響起:“阿奴,給我時間很快了。”


    衛奴沂同樣抱著欒景空緊實的腰身:“我知道,放心吧雪暮我能應付的過來。”衛奴沂的話讓欒景空心驚,放開她看著她的笑眸子如同夜空中的星星一般閃亮:“阿奴,你……”


    “我知道是父皇的意思,他怕我會助你登上皇位,怕巫冥的皇位落在你的手裏不是嗎?”衛奴沂的聰明真的讓欒景空覺得自己在她麵前毫無遁形。


    衛奴沂看著欒景空:“相公,隻管去做。”衛奴沂雖然不知道在她不在的日子裏發生了什麽,可從欒景空的情緒上看就知道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隨後欒景空冷喝一聲:“蓮花,騰翼。”


    “主子。”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出現,衛奴沂平靜的看著隻聽到欒景空說:“從今日起你們就跟在王妃身邊,王妃的性命和你們的性命是連在一起的。”


    “是,主子。”


    墨卿和碧綠看著齊齊離開的衛奴沂和欒景空風兩個人相視而笑,心也放了下來,無論怎樣隻要自己主子好好的就是她們做奴婢的最大的心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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