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鈴般的笑聲越來越亮,越來越近時不時的伴隨著鞋子摩擦地麵的聲音,風嗚嗚的刮著,白綾隨風飄動,桌案前的香爐明滅的星點更是詭譎,白色的蠟燭搖曳不穩,忽的一下整個靈堂暗了下來,隻能隱隱約約的看到星星點點的火星子,可起不到什麽作用。


    同時衛自成的臉色巨變,這靈堂之上有魂而來隻能說明死的人極其的冤屈才會招來冤魂,此刻的衛自成臉色有些微白,心虛的不得了,更是不敢看衛奴沂的眼睛和衛龍霆的牌位。


    而此刻的秦氏和衛梓馨早就抱坐一團嚇得直哆嗦,腿也不斷的亂踢著,眼前每一個人的情緒衛奴沂都看在眼裏,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鬧起來吧,越大越好。


    氣氛凝固,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門外,如果仔細聽還能聽到牙齒磕碰的聲音,守夜的丫鬟仆人們雙雙抱坐一團緊緊的閉著眼睛臉色慌亂慘白:“不是我,不是我啊......”


    “別找我,千萬別找我。”


    衛奴沂依舊穩如泰山般跪坐在軟墊之上,不斷的從她手中飄下來紙錢,清冷的聲音響起:“怕什麽,身正不怕影子斜,守好你們的夜。”


    “啊......鬼啊。”忽然一個丫鬟瞳孔放大的睜著大堂門前那一閃而過的白影,眼中盡是恐懼跌坐在地麵上,身體顫抖的厲害本能的向後退去:“求求你,別來找我......”


    沒錯丫鬟看到的就是已經死去很多年的華氏,而這個丫鬟正是當年伺候華氏的丫鬟,華氏死後便從雜役的丫鬟升到了中等的丫鬟,要說沒有事情是不可能的。


    黑暗中衛自成激動的站了起來,沙啞的聲音帶著低沉:“華氏,是你嗎?”


    “老爺,妾身死的好痛苦......”華氏的聲音帶著顫抖和痛苦,聽的人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也是被逼的,如果你不死,死的就是我。”丫鬟哆哆嗦嗦的說著:“要找你也要找大夫人,是大夫人嫉妒你的,是大夫人要害你的。”


    正在害怕的秦氏一聽顧不得剛才的驚悚指著那個丫鬟眼神狠戾中帶著警告:“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撕了你的嘴。”秦氏的聲音在這靈堂內顯得格外的清晰。


    衛奴沂輕飄飄的聲音傳來:“母親,這是靈堂,注意您的言行舉止,逝者已矣可別驚擾了,自古以來死者為大。”


    秦氏指著衛奴沂恨得咬牙切齒,可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因為衛奴沂的死者為大真真的堵住了她的嘴,就算不為自己想,也得為馨兒和衛自成著想。


    庶子第一天守靈都沒有好好的度過被家中主母鬧騰的人盡皆知到時候衛家可就出名了,秦氏恨恨的看了一眼衛奴沂悠閑的小臉憤然的甩手來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


    想必衛自成等著這件事一過,一定會去徹查當年的事情,畢竟那個賤女人是他最寵愛的,就連易氏都比不過,所以才成了秦氏手裏的冤魂,如此她更要想辦法將這件事給抹過去。


    她恨死衛奴沂了,這一切一定是她設計的,一定是......


    這時候秦氏總覺得有一道陰森森的目光盯著自己,心猛烈的跳著拳頭緊攥著可以說明此刻她有多怕,畢竟自己心虛啊。


    在她還未轉身之際,就被衛梓馨緊緊的拉著顫抖的聲音響起:“母親,她,她找來了......”秦氏還在憤怒之中早就忘記了剛才的事情,猛地轉身:“啊......鬼。”


    秦氏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那滿身是血的白影秦氏的腦子嗡嗡的想著,此刻一片空白,指著那道白影牙齒磕磕碰碰的說到:“你,你不要過來......”


    “如果你安分守己,我也不至於害你,華氏是你自己沒有把自己的位置擺正。”秦氏惡狠狠的說到,沒錯以前的華氏因為衛自成的寵愛將秦氏不放在眼裏,從來不去她那裏請安,遇見她是傲慢無禮。


    最重要的是這個華氏竟然有了害馨兒的心思,所以秦氏一察覺就直接不顧華氏即將臨盆的身體給秘密處死了,剛好那天易氏生了衛奴沂,天空出現異象,才讓秦氏有利可用。


    所以才有了衛奴沂的出生異象橫生,院中草木凋零等將一切全都推在了衛奴沂是個災星的身份上才得以安靜舒心的生活這麽多年。


    黑暗中衛奴沂將一切都憶起,原來她的災星是這麽來的,秦氏還算是有些心機的,同時衛自成的臉色也變得異常陰冷甚至帶著駭人的怒意,這是衛奴沂感受到的。


    站在黑暗中的衛自成不由得想到最後華氏緊緊攥著他的衣服,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狠狠的瞪著,耳邊迴蕩著華氏不甘的話語:“老爺,妾身好冤,妾身好恨。”衛自成不由得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此時寂靜的靈堂內,隻有那局促恐懼的唿吸聲,還有華氏那冰冷顫抖的聲音:“為什麽?”陰森森的聲音響徹靈堂,時不時的傳來劈裏啪啦的火星跳躍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近:“老爺,我好想你啊......老爺妾身死的好冤啊。”


    “妾身,好恨啊......”


    “妾身的孩兒,孩兒不見了,老爺,你要為妾身做主啊。”


    華氏漂浮的影子忽隱忽現的穿梭在白綾之間,如果仔細看還能看到那寬鬆的白衣下凸起的肚子,淩亂的發絲隱隱若現不甘帶著恨意的瞳孔,看得人心生冷汗脊背發涼。


    此刻已經亂做一團,尖叫聲,恐慌聲,求饒聲比比皆是,衛奴沂擴大精神力在黑暗中尋找衛自成,意念一動便出現在衛自成身邊。


    冰冷的聲音在衛自成的耳邊響起:“父親,有何感想?阿奴知道父親對華姨娘的死耿耿於懷。”咯咯的笑了笑:“剛好利用這個機會來說一說到底是阿奴克的,還是有心人為之。”


    衛奴沂用僅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在衛自成的耳邊說著,聽得衛自成脊背發涼,尤其是剛才那驚恐的一麵,他也看到了心裏沒有恐懼震撼是不可能的。


    畢竟是自己最寵愛的小妾卻死於非命還真的讓他內心無法釋懷到現在,如果衛奴沂知道衛自成的真正想法,還真的會冷嘲熱諷。


    衛自成略微僵硬的聲音響起:“阿奴,你這是何意?懷疑你母親?”衛自成心中也疑慮,雖然看不大秦氏的臉,可從她的聲音裏就能確定華氏的死和秦氏有關,可誰讓衛自成屬於那種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人。


    衛奴沂聽見衛自成的話便不再多說再次迴到火盆前,繼續燒紙毫無波瀾的聲音響起:“希望父親能好好想想,阿奴出嫁前最好有一個好名聲。”


    “可別因為這個名聲阿奴在巫冥國沒有地位,到時候皇上可就不高興了。”帶著威脅的話語聽得衛自成腦袋突突的跳著,他現在是越來越討厭衛奴沂了,尤其是她提皇上的時候,這每一次都讓衛自成覺得整件事不受控製的感覺。


    黑暗中的衛自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阿奴,凡事留一步。”衛自成一副說教的口吻,聽得衛奴沂咯咯的冷笑著,伴隨著時不時傳來的嗚嗚聲聽得更是讓人心驚肉跳的,尤其是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靈堂,正前麵可還有一副棺材。


    “父親教訓的是,阿奴一定會留一步的。”滿不在乎的語氣聽得衛自成惱羞成怒。


    在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之時靈堂忽的亮了起來,衛奴沂狡黠的目光看向站在背後的墨卿,隻見她點了點頭,得到肯定,衛奴沂才轉身看向衛自成還沒來得及恢複的怒臉。


    別有深意的眸子盯著衛自成:“父親,你這是惱羞成怒了?”衛奴沂偏偏就不讓衛自成心裏舒坦,秦氏和衛梓馨更不可能讓她們舒舒服服的生活。


    衛自成也看到了衛奴沂眼中的報複和恨意,要說以前的衛奴沂眼中隻是對他的不屑和冷意,可如今已經是赤果果的恨,如同烈火燃燒一般。


    這讓衛自成的心猛地顫了一下,隨後邊說話:“明日請道士為你大哥超度,來世投的好胎。”


    “嗬嗬,父親,那阿奴就代哥哥謝謝父親的心了。”衛奴沂陰陽怪氣的說著,明顯的衛自成這是在心裏打怵,無緣無故的華氏死了好幾年的冤魂竟然在這個夜晚出現了,這不得不讓衛自成多想。


    因為在他們老家有一種說話,人死後如果怨氣太大同樣的會因為他的怨氣招來更多的冤魂。


    衛奴沂的眼睛盯著衛自成,似乎能看透一切一般:“父親,還是早些休息吧,這守夜的也該換了。”衛奴沂的話對於那些丫鬟仆人們如同大赦,來不及跪地行禮道謝便匆匆的跑遠了。


    衛自成本就不願意在這裏守著,既然衛奴沂發話了自然也拂袖而去,看也不看嚇得跌坐在地的秦氏和衛梓馨。


    衛奴沂迴眸冷颼颼的看著她們:“怎麽,母親和大姐姐想要盡作為母親和大姐姐的職責,替阿奴守夜?”


    話落,衛梓馨和秦氏想都不想相互攙扶著離開,看著她們的背影遠去,衛奴沂漆黑的眸子看不到任何情緒,她發現自己越來越能隱藏情緒了。


    這時候碧綠走了進來:“小姐,杜廚娘在她的小院等著您呢。”


    衛奴沂點頭,看著那些丫鬟仆人吩咐到:“紙錢不要斷,還有桌案上的蠟燭也不能滅不能斷......”交代完得到他們的確定衛奴沂才隨著碧綠朝著杜廚娘的住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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