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竊竊私語越來越大,崇禦和皇後的臉色更加的難看,墨公公站在那裏宣讀不是,不宣讀也不是,眼睛時不時的看向著急的滿頭是汗的衛自成,隻見他也同樣的迷茫,不知所措。


    “我看啊,就是恃寵而驕了,不把自己當臣女了。”陰柔的聲音響起,正在坐在妃位的韓妃陰測測的說到,媚眼如絲的看向崇禦。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難道衛家的三小姐是真的不知規矩?”這皇上都發話了,到底是有多大的底氣才敢在宣讀聖旨的時候不出現?


    “我可是聽說了,這三小姐自小在府中清冷高傲,莫不是到了這裏性子還這般吧?”群臣們交頭接耳的議論著,衛自成的臉色黑僵成了鍋底色。


    “我看啊,終歸是抬不上台麵的。”韓妃幽幽的說到:“這都什麽時辰了,那麵子得多大讓皇上等著。”韓妃的話如同緊箍咒一般緊緊的將衛自成的腦袋箍得疼。


    衛自成的老臉燒紅燒紅的:“韓妃娘娘言重了,阿奴第一次參加或許是找不到地方了。”


    韓妃嗬嗬一笑:“哦?是嗎?”韓妃意味深長的看向衛自成,衛奴沂這個丫頭壞了他兒子的好事,差點被皇上查到他兒子的私軍,這筆賬韓妃不算那她就不叫韓妃了。


    衛自成咬緊牙關,不知要說什麽,這皇家的人哪一個是好惹的,為人臣子上麵說什麽就得是什麽,鐵青著臉跪在殿下,他的身邊分別是衛梓馨和言如風父女,同時心裏恨恨的罵著衛奴沂,真是關鍵時刻掉鏈子,這女兒就不能讓她省心一天。


    果然女兒都是來討債的,衛自成聲音顫抖:“臣惶恐,皇上寬宏大量,還望恕罪。”衛自成將頭埋的更低恨不得有個地縫自己鑽進去。


    “是臣女沒有看管好二位妹妹,如要責罰臣女願代之。”衛梓馨一副好姐姐的模樣愧疚的臉色為她增添了不少印象,同時將她的偉大襯托的更加高大,將衛奴沂和衛寧凰的不懂事對比的淋漓盡致。


    崇禦臉色冷戾並沒有搭理衛自成和衛梓馨:“衛將軍,可是對這和親有意見?”崇禦的話嚇得衛自成沒差點背過氣來,沒錯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是一個重大的日子。


    崇禦要宣布和親事宜和賜婚太師府的聖旨,都到了可唯獨缺了他將軍府的三小姐,衛自成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微臣沒有,望皇上切勿多想。”


    “沒有?那你將軍府的三小姐呢?”崇禦沉聲的問道,無形中帝王的威嚴再次壓了下來,衛自成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怎麽說。


    皇後冷哼一聲:“衛將軍,前幾日衛家大小姐抗婚出逃,今日三小姐忽然消失,怎麽將軍府的小姐就是嬌貴和高雅?”皇後的話如同鋒芒一般刺向衛自成和衛梓馨。


    一句話讓衛梓馨剛才樹立起的形象還沒有好起來就已經崩塌了:“我說這衛將軍到底是怎麽想的,不願意可以和皇上商量啊,怎麽能做出這麽有辱門楣的事情?”


    “衛府的規矩啊都成了擺設了。”


    “是啊,這大小姐都這樣做了,下麵的怎麽可能不學著。”


    衛自成聽著那些事不關己的話語,氣的胸口血氣上湧,還真是不在其身,不知其痛,商量?要是能商量,他也不用這麽冒著抗旨的危險送走大女兒,最後被抓迴來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句句錐心,衛梓馨氣的咬牙切齒,原本隻是想借此讓崇禦對衛奴沂發難,沒想到皇後竟然插了一腳,事態轉變了風向,宗寒依舊坐在下座悶悶的喝著手中的酒,看似醉的不省人事,實則清楚的聽著他們的對話。


    衛奴沂沒有出現,難道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宗寒迷離的雙眸看著言碧羽乖巧的坐在皇後的身邊,眸色漸深手中的酒杯被他緊緊的捏著,五指骨節分明有力。


    欒景空眉心緊蹙,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以他對衛奴沂的了解雖然這人有時候狠絕了一點,可並不是不知分寸的人,這麽重要的場合怎麽可能缺席久久不迴來?


    唯一的可能就是被算計了,欒景空朝著空氣低嗬一聲,便看到他耳邊的一縷黑發被吹起,一道黑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大殿之內氣氛越來越壓抑,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喘著氣,生怕一個控製不住掉了腦袋,而此刻被宮燈點亮的宮道上,衛奴沂拉著衛寧凰朝著錦華殿走去,同時她的精神力擴大,裏麵的場麵她看的一清二楚。


    韓妃這樣給她戴帽子很好理解,因為前不久她壞了宗秦的一筆生意,如果不出手那就不叫韓妃了。


    “我看啊,是不會來了。”


    “嘖嘖,還真是給三分顏色開染坊,給一張笑臉都忘記了自己姓甚名誰了。”說話的正是韓妃的侄女韓雪薇,在宮門口侮辱衛奴沂的穿著大紅色拽曳長裙的官家小姐。


    嘴角掛著輕蔑的笑:“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啊,才這麽躲著?衛將軍難道你不清楚嗎?”韓雪薇泛著冷光的眼看向衛自成:“圈子裏都知道了三小姐有一日很晚才迴府,而且在之前還是偷偷出府的。”


    韓雪薇恨極了衛奴沂,恨不得將她踩在泥土之下,因為衛奴沂搶了她最愛的人,雖然三皇子沒有和她有婚約,可心裏有衛奴沂,這就夠韓雪薇嫉恨了。


    她自認自己比不上言碧羽的大家閨秀和溫婉大方,可衛奴沂卻偏偏得到了三皇子的愛,深深的傷了她的尊嚴。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憑著自己幾句話就能讓皇上欣賞,並且給了特權這就足以讓人眼紅了,可這一次她就要讓衛奴沂的形象一落千丈。


    這句話不用多說就有人自動自己補腦,自己妄想了,衛自成的臉色漲的通紅,今日可算是把他的裏子麵子都給丟幹淨了,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這一次的趙溪卻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不說話,因為在宮門前衛奴沂的話久久在她耳邊迴蕩,雖然她不確定衛奴沂是否知道,可如果她和二皇子有過肌膚之親的事情傳出去,怕是這皇親也要泡湯了。


    其實她並不知道,衛奴沂是尋著前世的記憶才猜測趙溪是否是處。子之身的,因為上一世同樣的宗秦沒有奪得皇位,為了自己的權利,宗秦把還在懷孕的趙溪秘密處死,那個時候趙溪還沒有嫁給宗秦。


    而宗秦為了自己的勢力娶了世邯國的公主。


    趙溪垂著頭,情緒並沒有表現在臉上,雖然很高興衛奴沂惹惱了皇上,再加上群臣的議論相信肯定會失去和親的資格,失去了一切特權,依舊迴到了那個人不人,狗不狗的衛家三小姐。無論和親是誰,都不能是衛奴沂。


    “韓小姐,背後議論人可是有失教養。”人未到聲先到,衛奴沂清冷的聲音讓整個大殿被渡上了一層冷氣,衛自成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等眾人在反應過來的時候,衛奴沂拉著衛寧凰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殿中央:“臣女叩見皇上,皇上萬安。”異口同聲衛寧凰和衛奴沂雙雙跪地恭敬的行禮。


    今日的舉動讓崇禦眯起了危險的雙眸,一點氣息都感覺不到,衛奴沂果然不簡單,崇禦思量著他的計劃,看著衛奴沂沉聲戾色到:“你可知你剛才耽誤了是那麽?”


    “臣女明白,隻是剛才臣女和二姐姐一起換完衣服之後就被一個宮女帶走了,她說宴會是在宣明殿旁邊的海元殿,所以才耽誤了一些時辰。”衛奴沂不卑不亢的說到。


    其實沒人知道她躲在暗處擴大了精神裏,將這裏的一切看得明明白白,韓妃針對她很能理解,衛梓馨算計她更加的正常,這些她都無所謂。


    崇禦並沒有再多計較,隻深深的看了一眼衛奴沂,廣袖一甩:“宣旨吧。”


    墨公公站在殿下:“太師言如風,衛府三小姐,三皇子宗寒接旨。”


    幾人齊齊下跪,雙手合十放於前方地麵,脊背恭敬的壓了下來,墨公公的聲音傳遍整個大殿:“三皇子仁愛治國,有兼濟天下之胸懷,將其立為太子,年後便可旁側聽政。”


    “太師言如風對千朝社稷忠心耿耿,女兒言碧羽溫婉賢淑,儀態端方特賜婚與三皇子,年後三個月迎親,封為太子妃。”


    “衛府三小姐,有男子的氣魄,有女子的纖柔,聰慧明智,有治國之才特封京城第一才女,可隨意出入皇宮,並封為禾照公主,享有公主的一切榮耀和待遇。”


    “欽此......”墨公公合上聖旨:“各位接旨吧。”


    “謝父皇信任。”宗寒垂眸將雙手舉出頭頂接過聖旨,他的背影落寞孤冷,聲音沉穩陰涼。


    “謝皇上厚愛。”衛奴沂和言碧羽異口同聲的說到,同時雙手接過墨公公手裏的聖旨。


    殿內安靜的連彼此的唿吸都能清楚的聽到,衛梓馨目瞪口呆的看著衛奴沂手裏金黃的聖旨,從她醒來就已經接過兩道聖旨了,而且每次都讓她嫉妒的眼紅,讓她內心不甘憤怒。


    被封為公主,享有公主一切的榮耀和待遇,那麽說可能今日之後衛奴沂會有自己的院子,而且還是皇帝親自給的!真真的是野雞變鳳凰了。


    衛奴沂揣著聖旨坐在最後,臉上掛著喜悅的笑容,並沒有因為遲遲不來而感到恐慌,眉眼裏盡是雲淡風輕的笑容,和衛寧凰時不時的低語幾句。


    看著對麵的衛奴沂和衛寧凰笑顏如花,衛梓馨如鯁在喉吃什麽都不知滋味,眼中的妒火是越燒越旺,在她巨大的妒火中算計再次萌芽。


    誰也沒有想到崇禦會在這個時候宣布立太子之事和封衛奴沂為千朝第一個外姓公主,這可是誰做夢都享受不到的特權。


    可衛家三小姐就是這麽走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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