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宗寒的背影消失,衛奴沂也不搭理衛梓馨那吃人的目光神色清淡:“碧綠,我們也迴去吧。”恐怕這一麵將是永別了,崇禦的性格衛奴沂還是了解一些的,他不會讓她的兒子坐以待斃,或許會給他血的教訓。


    會讓他知道站在高處的不勝寒,不過這樣也好,總好過愛而不得的悲哀。


    衛奴沂正要離開,衛梓馨伸開雙臂,鄙視的眼神,倨傲的神色:“衛奴沂,別以為祖母迴來了你就找到靠山了,就不知道這個府裏誰是嫡女了。”


    “你這樣低賤的身份給三皇子提鞋都不配,你以為皇上會答應嗎?”衛梓馨冷嗤一聲,語氣中盡是羞辱。


    “大小姐,您是將軍府的嫡長女當然身份尊貴。”碧綠仇視看向衛梓馨說到:“該有的教養可別忘記了......啪”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在碧綠的臉上刮過。


    衛梓馨原本畫著精致妝容的臉猙獰扭曲:“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鬟,主子說話哪裏輪得到你說教,還真是什麽樣的主子配什麽樣的狗奴才。”


    衛梓馨惡狠狠的羞辱著,碧綠的臉立刻腫了起來,抬頭瞪著衛梓馨,這樣的舉動讓衛梓馨更加的憤怒:“怎麽不服氣啊,你的主子低賤,你連狗都不是。”


    說著就要揚手時,衛奴沂冷著臉緊緊的將衛梓馨的手腕攥著,眸中冷光乍現:“大姐姐,還是得注意點身份,打狗還要看主人不是嗎?”


    勾著唇角看著衛梓馨疼的臉色發白,沒錯衛奴沂運氣了,此刻衛梓馨的手腕都快要疼掉了,可不甘心的怨氣讓她死死的撐著:“衛奴沂,我是你姐姐,你眼裏就這般沒有規矩。”


    “規矩,是給死人的,難不成活人要被尿憋死。”衛奴沂冷笑一聲:“碧綠,剛才怎麽打的就怎麽還迴去。”


    “小,小姐......”碧綠著實是被衛奴沂的舉動給嚇到了。


    “沒事,我給你撐著,不能讓人覺得我們好欺負了不是。”衛奴沂雲淡風輕的話讓衛梓馨瞪大了眼眸,她最在意的就是這張臉了:“衛奴沂,你敢......”


    “碧綠,給我打。”衛奴沂張狂的氣勢讓衛梓馨羞憤不說,還帶著膽怯,此刻含煙已經跪了下來,再怎麽樣她隻是一個丫鬟而已。


    “嗬,有什麽不敢的,就如大姐姐所說,祖母來了當然給我撐腰了,我掀了天祖母也不會怪我。”衛奴沂揚起傲嬌的小臉,一副你能奈我何,因為衛自成再怎麽樣也不會駁了衛老太太。


    緊接著碧綠有些害怕閉上了眼睛快速的打了兩巴掌:“小,小姐可以了嗎?”碧綠小聲的問道,說實在的,能有這樣的主子是碧綠的半生福氣。


    衛奴沂撩起眼皮:“輕是輕了點,沒關係下次我再找些人給你練手。”衛奴沂的話差點讓衛梓馨吐血三升倒地死,緊緊的攥著拳頭,狠戾的眼神裏帶著警告的看向衛奴沂。


    鬆開衛梓馨的手,看著上麵已經青紫的一圈,衛奴沂知道衛梓馨有多疼,她這身功夫是母親偷偷讓她拜師學的,為的就是她能保護好自己,隻是兩年前那個教她的師傅不知去了何處。


    衛奴沂知道衛梓馨多麽看中她的這張臉,麵子今日被一個自己看不起的狗奴才打了,她心裏怎能消氣,恐怕此刻已經堵成了一團了。


    對待衛梓馨就得這樣,不能和她來硬的,越搭理她就越起勁。


    同樣的碧綠看著衛梓馨手腕上的青紫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也顧不得自己冒犯了主子的害怕站起來:“小姐,你......”碧綠眼中的擔憂,衛奴沂看的清清楚楚,這件事除了碧綠和娘親誰也不知道,就連陳嬤嬤娘親都沒有讓她知道。


    “沒事,遲早都是要知道的。”隨後看向衛梓馨:“大姐姐,我再低賤,再不如狗,三皇子照樣樂意見我,而你三皇子看都不看一眼。”


    一句話差點讓衛梓馨發狂,這是什麽意思,說她不如狗。


    說罷,衛奴沂看也不看衛梓馨帶著碧綠離開:“大姐姐,你說父親的小妾是怎麽死的。”沒來由的話讓衛梓馨不寒而栗。


    看著衛奴沂離開的背影,衛梓馨隻覺得衛奴沂比以前更加深不可測,身上透著邪氣顧不得剛才的驚嚇和屈辱:“快點,我們去找母親。”慌慌張張的離開了涼亭。


    兩個人走在迴去的路上,碧綠問道:“小姐,四姨娘的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年了,怎麽忽然提起了。”碧綠很是不解。


    衛奴沂慢悠悠的走著:“十幾年又怎麽樣?我記得當時衛梓馨已經記事了吧,到底怎麽死的她怎麽會不知道。”頓了頓:“況且,父親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不是嗎?”


    碧綠一驚:“小姐,你是想?”


    衛奴沂並沒有迴答,隻輕聲到:“我累了,有什麽事情等我醒來在說。”看著衛奴沂躺在床上,碧綠想說的話還是咽了下去。


    而此刻東宮內,宗寒顫抖著手掀開了蓋在德意公公身上的白布,德意死不瞑目,七竅流血嚇得宗寒臉色蒼白一下子坐在了大殿之上,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唇顫抖著。


    “這就是你任性的下場,看管不利罪該萬死。”崇禦陰冷的說著,聽著這般冰冷的話宗寒踉蹌的站了起來,顫抖著手指著德意公公的屍體:“父皇,那是人命。您常教導我要愛護子民的。”


    崇禦的臉色冷了下來:“你的身份容不得他們忽視,忽視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你覺得你的身份能那麽容易就出宮嗎?”


    “皇宮戒備森嚴,出去都是要令牌,而你卻那麽輕易的出去了。”崇禦並沒有指明,宗寒搖著頭:“不可能的,德意公公陪著兒臣已有十幾年怎麽可能。”


    沒錯宗寒再心善,可他天生的稟賦和聰穎從崇禦半知不解的話語中就能猜到一些,更何況前幾日二皇兄......


    “父皇,不會的,您常教導我們兄弟恭維,尊長愛幼。”宗寒盡可能的將事情往好處想。


    崇禦冷哼一聲:“朝堂之上隻有君臣,沒有父子。”


    “今日之事不僅要給你一個警告,還有給你一個教訓。”崇禦看著宗寒:“你是父皇最驕傲的兒子,皇位非你莫屬。”


    “父皇,我不想要皇位。”宗寒沉聲的說到,崇禦卻不管這些繼續說到:“而且這些人丟失儲君是大罪,我已經打入死牢,秋後問斬。”崇禦冷漠的聲音讓宗寒覺得恐慌:“父皇,是兒臣的錯,他們隻是下人。”


    “吩咐下去,秋後三皇子親自監斬。”崇禦也不再廢話,他這個兒子太心軟,太心善。


    “父皇......”宗寒淚流滿麵,愧疚在他的心裏慢慢成長,直到長成茁壯的大樹深深的紮在他的心裏,直到多年之後也不能忘記那樣的場景。


    走出東宮,墨公公跟在身後:“皇上,三皇子會受不住的。”


    “身在皇家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為所欲為,當了皇帝也不是可以任性的,他必須見血。”崇禦無奈的說到:“皇家,看似風光無限,所有人為你馬首是瞻,可高處不勝寒啊。”


    “不讓他經曆永遠都成長不了,聖旨擬好了。”


    “已經擬好了,可這樣皇後娘娘恐怕會......”墨公公說到最後也不忍說出來,當年的事情誰也說不清啊。


    “怨就怨吧,隻等著三皇子能真正坐穩,我就帶著皇後出宮。”崇禦繼續到:“這宮牆圍困了多少人的一輩子。”


    “這件事如果不在早期就掐死,恐怕以後立儲會更加被動。”崇禦說到。皇家他當年不也是嘛,手上沾滿了鮮血,可又能怎麽樣?他不這樣做,他的兒子,他的性命都要葬在著宮牆之內。


    黑夜降臨,東宮內燈火通明,宗寒醉的一塌糊塗神情淡漠眼睛赤紅的看著這宮牆之內的金磚銀瓦,幸免於難的丫鬟太監們都集中了精力不敢鬆懈半分的守在殿外,皇帝的盛怒猶在眼前一般。


    不時的聽到從殿內傳來的悲慟之聲,宗寒輕喃到:“阿奴,救我。”


    衛奴沂猛地從床上坐起,渾身驚出了一身的汗,額頭細密的汗珠浸濕了耳鬢,碧綠聽到聲音:“小姐,做噩夢了?”


    碧綠一臉擔憂的看著衛奴沂,自從小姐醒來之後經常做噩夢,嘴裏呢喃的誰也聽不清楚,衛奴沂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碧綠,給我倒點水,現在什麽時候。”


    她夢到了上一世的宗寒在火海裏掙紮著,向她伸手,向她求救,她是懷著心事睡下的,衛奴沂知道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被碧綠扶著坐在了椅子上,慢慢的閉上眼睛讓自己努力的平靜下來。


    碧綠端著水遞給衛奴沂:“已經酉時了。”碧綠接過水一臉難色的看著衛奴沂:“小姐?”


    衛奴沂輕輕地抬眸看著碧綠的神情就知道碧綠的別扭:“說吧,府裏怎麽了?”話落就看到碧綠一臉嫉惡如仇的樣子:“小姐,她們太過分了。”


    “再過分的事情我們都經曆了,還能有什麽過分的?”


    碧綠急的小臉通紅:“小姐,今日三皇子離開不多久就從宮裏傳出來皇上因為三皇子私自出宮盛怒懲罰東宮的奴才,還說都是因為小姐才三皇子才會遭遇這樣的待遇。”


    “而且,而且......府中的下人還說小姐不知自重,一個破。鞋還想肖想三皇子。”說著碧綠低下頭咬著唇:“聽說皇上當天下午下旨宣了言太師進宮商量與言家的婚事,怕是要賜婚了。”


    衛奴沂的心狠狠的抽動著,臉色微白,在心裏告訴自己這不是她期盼的嗎?言太師在朝口風不錯,是個忠義之臣,言公子又是握著千朝三分之二的兵權,如果聯姻,那不是給宗寒如虎添翼嗎?


    可為什麽她的心卻帶著不甘和痛楚:“言家?言碧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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