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奴沂緊緊的抱著易氏,身體不知是因為寒冷而顫抖還是因為氣憤而顫抖,碧綠站在一邊怯懦懦的不敢上前:“小姐,這天眼看著又要下雪了,先扶著姨娘迴去吧。”


    碧綠的聲音輕如羽毛,衛奴沂抬起赤紅的雙眸看向碧綠,嚇得碧綠縮了縮脖子,怎麽小姐自從醒來比以前更加讓人害怕了,碧綠結結巴巴的問道:“小姐,可是有什麽吩咐?”


    隻聽衛奴沂清冷的說到:“這件事誰也不許透露出去,今天就我們知道,我不希望傳到我哥的耳朵裏。”說著眸中迸射出駭人的冷意,周圍的空氣更加的寒冷。


    碧綠咬著唇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小姐,先把這件披風給姨娘披上吧。”


    衛奴沂接過披風:“我哥的誌向不在府中內鬥,對外就說姨娘這幾日忽然降溫降得厲害染上了風寒,需要臥床休息。”


    “是,奴婢知道了。”碧綠忙點頭,生怕自己一個怠慢就會被衛奴沂的眼神殺死,她知道小姐變了很多,以前的小姐喜怒不形於色,總是自己把委屈吞下去,不爭不喜的,讓人看著沒有絲毫的生機。


    雖然如今的小姐變得張揚跋扈,喜怒都表現出來,有時候看起來挺嚇人的,可她更喜歡現在的小姐,最起碼看起來像是一個人,一個有生氣的人,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如同行屍走肉般的小姐。


    衛奴沂背著易氏走進落花園裏,這裏是她們生活的小院子,在這冬日裏更加的淒冷無比,衛奴沂心中的怨恨更加的強烈,輕輕的將易氏安頓好,轉身對著陳嬤嬤到:“陳嬤嬤,辛苦您了,娘親就拜托陳嬤嬤多多照顧了。”


    “小姐,哪裏的話,要不是因為易姨娘,老奴這把老骨頭都不知道在哪裏寒宿了。”


    “碧綠,你去燒些熱水,然後在屋子裏燒些火炭。”衛奴沂一邊吩咐著,一邊將易氏已經濕透了的衣服脫下來,果然易氏的膝蓋處到小腿都已經凍得通紅。


    衛奴沂的眼眶瞬間紅了,都不知道跪了多長時間:“娘親,你放心,阿奴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們的。”


    沒一會,碧綠端著一盆冒著熱氣的水走了進來:“小姐,先給姨娘用熱水敷一敷吧。”


    衛奴沂點頭:“碧綠,陳嬤嬤,我估計這一段時間會顧忌不到這裏,有什麽事情記得告訴我,誰也不許找,如果不行,就硬闖。”


    碧綠不舍的看著衛奴沂:“小姐,你真的要去?她們會......”


    “我必須去。”衛奴沂的聲音擲地有聲不容有任何的異議。


    “小姐,你要照顧好自己。”陳嬤嬤哀歎一聲。


    “放心吧,這段時間就麻煩陳嬤嬤和碧綠了。”


    衛奴沂一邊輕輕的用熱毛巾給易氏緩和冰冷,一邊聽著易氏略帶疼痛的呻吟聲,她低垂著眸子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長長的睫毛掩蓋了一片幽深的黑瞳。


    而這樣的衛奴沂在碧綠的眼中,深沉的讓人感到無力,消瘦的肩膀上背負著不該有的沉重。


    天色漸晚,每一個小院子裏都點上了光亮,衛自成的書房內,衛龍霆高大魁梧的身體站在那裏,渾然而成的氣勢讓衛自成有些心顫:“放肆,我是你父親。”衛自成隻覺得今天把自己幾十年經營的臉麵全部丟光了。


    先是五皇子突如其來的造訪,將衛梓馨帶迴來,這是給他一個警告,再就是衛奴沂對他權威,對他一家之主的挑釁,飯桌上衛奴沂的肆意妄為,絲毫都不在意還有一個外人在家中。


    而現在自己的兒子一臉怒意的質問自己,衛自成心中怎可舒坦:“衛龍霆,在皇上身邊時間久了是不是就不知道我還是你父親,你這是對父親的態度?”衛自成雙目噴火的看著衛龍霆。


    衛自成的話讓衛龍霆嗤笑不已:“父親,當初是您把我送過去的,當初您是怎麽答應我的,您忘記了?”


    “要不是因為阿奴要出嫁和親,我向皇上討來一天的時間,我還不知道我的母親和妹妹過得竟是這樣的生活,任人欺侮的生活。”說到最後衛龍霆的氣息不斷地擴大,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雙目赤紅的盯著衛自成。


    “父親,同樣都是您的兒女,你為何這般偏心。”衛龍霆一雙眼裏滿是失望,不僅是對衛自成的失望,更是對這個府中所有人的失望。


    “將我送去皇宮當人質,我無所謂,到哪裏都是一份差事,可您是怎麽實施您的承諾的?”衛龍霆一字一句的反問讓衛自成惱羞成怒。


    “衛龍霆,你要記住你的身份,衛家庶子。”衛自成狠狠的一甩廣袖雙手背後,背對著衛龍霆不再多言。


    衛龍霆的眸子不由得眥大,心中駭然,所以他就算換來了皇上對衛家的暫時信任,也不能夠讓母親和妹妹過上好一些的生活。


    氣氛變得凝重,衛龍霆緊握著拳頭,發出咯咯的響聲,似乎他在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衛龍霆心裏清楚,他的父親這是過河拆橋。


    許久,衛龍霆狠狠的吸了一口氣:“父親,但願您不要忘記今天所說的話。”說完轉身離開。


    直到書房門緊閉,衛自成臉色冷寒:“獵影,出來。”


    “主子,屬下失職。”獵影依舊一身黑衣,平凡的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


    “不是你的錯,這個五皇子本就深沉讓人捉摸不透。”衛自成眉頭緊緊的蹙著:“五皇子有說什麽嗎?”


    “讓屬下帶話給您,說......”獵影看向衛自成。


    “說......”


    “讓您下次注意看好家門。”


    衛自成擺了擺手:“你這段時間先好好養傷。”


    “謝主子,不過主子,容屬下提醒,五皇子並非表麵那般。”


    “我知道了。”


    驛站裏,欒景空翹著二郎腿悠閑地靠在軟塌上:“迴去了?”


    “迴去了,不過主子,您一離開易氏就被秦氏叫去了,緊接著三小姐因為擔心也跟著去了。”騰墨將今天下午的事情和欒景空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瞬間欒景空的臉色變得陰沉下來:“看來今天的警告沒起到作用。”說著欒景空不由得心疼,早知道他看上的小丫頭過著這樣的生活,他就應該早些來提親的,最起碼自己在後麵撐著,也不至於過成這樣子:“你說我今晚是不是得去安慰一下?”


    騰墨站在一邊縮了縮脖子,心裏為衛自成默默的點上一排蠟燭同時一臉的無奈:“主子,這件事先放著吧,現在有一件要命的,騰翼帶著皇上和皇後的書信來了,在門外等了一上午。”


    欒景空原本嬉笑的臉瞬間變得嚴肅,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看來忍不住了,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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