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枝繁葉茂的林子,如今變得光禿禿,地上的雜草也變得枯黃。


    李昭昭拉著灰驢的韁繩,隨陳遠的腳步走走停停。


    灰驢會在停的時候,低頭吃兩口草葉。


    李昭昭此次跟著一起來,是因為想考察一下這裏,適不適合小黃它們待。


    兩人一驢走了小半個時辰,原本枯黃的草葉隨著深入變得翠綠起來,但樹還是那個樣子。


    灰驢興奮極了,低頭狂吃草葉,還順便用蹄子刨出來幾顆,想打包迴去給黑驢。


    突然,陳遠腳步加快,走到一片小腿肚高的草葉前。


    這片草的根莖很高,葉片中還長著很小的紅色果實。


    李昭昭摘下一片葉子,能摸出上麵的紋路。


    在她琢磨這是什麽的時候,陳遠已經開挖了。


    “陳遠哥哥,這些是什麽?”她問。


    陳遠邊挖邊迴應:“這是紫金牛,可治肺病、咳疾等,一般長於山間,我們能在這裏尋得,也算是幸事。”


    李昭昭點頭,“我幫你?”


    “不用,我自己來。”陳遠拿著一把小鍬,小心的挖起來。


    李昭昭看自己幫不上什麽忙,便開始考察起這裏的環境。


    這裏的空氣倒是可以,抬頭深吸一口氣……


    “咳咳……”


    綠蛇?!


    此時樹上的綠蛇抬起蛇頭,圓圓的眼睛與她對視上。


    這下她能確定,這條綠蛇與之前在迴北溝村路上遇到的是同一條。


    李昭昭保持鎮定地問道:“陳遠哥哥,采夠了沒有?”


    陳遠頭也沒抬地迴道:“差不多了。”


    李昭昭頭都大了,樹上的綠蛇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整個身體盤踞在樹上,要不是因為此時是冬日,還不一定能發現它。


    灰驢或許是察覺到了,不安地擺動著尾巴。


    下一秒,樹上盤踞著的綠蛇緩緩動了起來,向著他們遊動而來。


    不能等了,李昭昭拽起半蹲在地上的陳遠,準備跑走。


    陳遠被拽起身體,正想詢問為何時,就看到一條胳膊粗的大蛇朝這邊遊來。


    “昭……昭昭,你騎著驢跑……快,我拖著。”


    陳遠說著,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就要往前衝去。


    李昭昭連忙抓住他送死的舉動,“陳遠哥哥,它好像不是衝著我們來的。”


    兩人一驢往後退了幾米,隻見綠蛇並沒有向他們遊來,而是遊到挖好的紫金牛旁,然後張開大嘴吃了起來。


    它通身漂亮的翠綠色,隨著吃的興起,還會微微擺動蛇尖。


    “昭昭,我們快走!”陳遠緊張道。


    李昭昭不知這條綠蛇有沒有毒性,隻能跟著騎在灰驢背上,慢慢地向來時的路退去。


    好在綠蛇並沒有將兩人一驢放在心上,對他們的離去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看不見綠蛇,陳遠才鬆了口氣,“這次還是我準備不充足,忘帶驅蟲藥,等下次再來,一定要備全。”


    “陳遠哥哥,你還要來啊?”李昭昭問。


    陳遠眼中閃著堅定,“眼下是最需要錢財之時,若是我能盡一份力,或許能過個好年。”


    “陳遠哥哥好誌氣。”


    李昭昭就沒這般誌向,她一向喜歡躺平,奈何現實不允許。


    ……


    等兩人迴到土屋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屋外是留守在土屋的周氏和周老太,倆人在燒火做飯。


    李昭昭和兩人打了招唿,推門進到土屋。


    屋內的郝連耶看到兩人迴來的這麽晚,問道:“你們去哪了,怎麽迴來的這麽晚?”


    “找賺錢的法子,不然你以為我們出去幹嘛。”李昭昭迴道。


    “你們缺錢啊?”郝連耶抬起頭看向屋頂,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也是,房子都破成這樣了,如果是在我們那,這種房子都是給那些戰.....”


    李昭昭沒有聽清他後麵的話,追問道:“你說什麽?給誰住的?”


    她皺起眉頭,疑惑地看著郝連耶。


    郝連耶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支吾著說道:“總之就是太破了”


    其實他原本想說這些房子在他所在的部落,都是給戰犯或者犯錯的人住的,但這話他不能說出來。


    “你不說我也能猜到。”總之不是什麽好話。


    郝連耶好心提醒,“這裏的冬天特別冷,你們住在這種漏風的房子裏,等到新年的時候,說不定會被凍死。”


    聽到這話,李昭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迴答道:“我謝謝你的直白哦。”


    郝連耶並沒有在意她的態度,反而興致勃勃地提議道:“我倒是有個辦法,要不你們幹脆搬到我家那邊去住吧,我可以送你們房子住,總比這裏好。”


    這話把李昭昭說的愣住,沒想到這個時代還有拉人口的。


    一旁的陳遠打破沉默,“我們身份特殊,謝謝你的好意。”


    郝連耶也知道這事難,“沒關係,大家相識一場,你們又救了我一命。等我迴去了,托人給你們帶些銀錢,總要好好過去這個冬天。”


    李昭昭看他說的認真,不似作假的樣子,心中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


    恰在這時,外麵傳來喧鬧聲。


    李昭昭和陳遠急忙出了土屋。


    隻見十來個人圍著周老太和周氏。


    其中一人大喊出聲:“原先來這裏的人都是自己起房的,怎麽到了你們這,還讓我們幫你們蓋房子!”


    周老太護著周氏,大聲反駁道:“這都是村長定的事,你們找我們有什麽用。”


    有村民喊道:“怎麽沒用,不是給你們分了房子嗎?”


    “這房子住著漏風,有種你們自己試一試!”周老太氣道。


    有村民道:“那也是你們應得的,要不是你們犯罪,怎麽會送到我們這裏?”


    李昭昭忙擠到周老太和周氏身旁。


    周氏看她出來,急道:“你怎麽出來了,快迴去!”


    “娘,我能幫忙的。”萬一打起來,她能打仨。


    另外還有後手,就看陳遠有多快了。


    周氏卻是擔心,“快迴去,等會你爺爺他們就迴來了。”


    周老太也跟著催促,“奶奶和你娘在這看著,你迴去看看救迴來的那個人咋樣了,知道不?”


    “你們在哪嘀嘀咕咕什麽呢!給一句痛快話,都別耽誤自己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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