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到江府的時候,惢心做好了飯菜,正準備伺候公公婆婆用膳。


    今日江與彬休沐,難得在家共聚天倫之樂。猝然看見李玉過來,第一反應就是皇上龍體不適,召他進宮診治。


    江與彬來不及吃飯,忙讓府中伺候的下人去拿他的藥箱來。


    李玉知道江與彬誤會了,但不便當著江父江母的麵說明來意,以防給惢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江與彬會意,帶著李玉去了自己的書房。


    李玉道:“皇上有旨,讓惢心即刻進宮覲見!”


    江與彬、惢心皆是一愣,“我已出宮多年,皇上怎麽會突然召我進宮,李玉,宮裏發生什麽事了嗎?”


    李玉言簡意賅的講了一遍,惢心聽到如懿說自己私自給淩雲徹做了一雙鞋,還被淩雲徹珍藏至今,直接楞在了原地。


    李玉怕江與彬會誤會,替惢心解釋道:“這隻是皇後娘娘的一麵之詞,我相信惢心不是這樣的人!”


    惢心如夢初醒,趕忙去看江與彬難看的臉色,急急的解釋道:“根本就不是這樣!這雙鞋是我做的不假,但皇後娘娘並沒有告訴我說是送給淩雲徹的,我隻是奉命行事!”


    江與彬相信惢心的為人,聽她這麽一解釋,瞬間和緩了臉色,隻是還是有些擔心。


    “即便如此,皇後娘娘特意在皇上麵前說是你做的,想必是希望你能認下了。可如果你真的認下來了,勢必會對你我的名聲有損,不論你怎麽樣說都不對!”


    李玉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惱恨道:“你曾是皇後娘娘的掌事宮女,她居然這麽對你!皇後娘娘和愉嬪娘娘為了脫罪,故意在皇上麵前把髒水往你身上潑,試圖讓皇上和淩夫人覺得你曾和淩雲徹之間有情!”


    “令貴妃娘娘為你解釋,顧及你的名聲,不想把你牽扯進來,反倒被愉嬪娘娘當眾嗆聲。皇後娘娘執意要傳你,皇上才讓我帶你進宮!”


    惢心心寒道:“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宮女,不過是跟令貴妃娘娘訴了幾句苦,令貴妃娘娘先是幫我和與彬求得皇上的賜婚聖旨。又在與彬被打入慎刑司的時候,想法子救他出來。”


    “反觀我忠心耿耿的皇後娘娘,好事沒我的份兒,有了錯處就想讓我來背黑鍋,真是讓人心寒!”


    李玉見惢心並不像從前那般什麽事都為皇後娘娘著想,心中葉覺得有些欣慰,對惢心道:“惢心,她不仁你就不義,先保住自己要緊!”


    惢心畢竟是個善良的人,害怕自己這樣做會害了如懿,有些擔心道:“可我若是實話實說的話,豈不是坐實了皇後娘娘和淩雲徹有私情?皇上會不會以為我為了脫罪,故意陷害皇後娘娘?會不會嚴懲我們?”


    江與彬突然想到嬿婉和淩雲徹的流言,問李玉道:“對了,宮中近些時日不是也傳令貴妃娘娘和淩雲徹的流言嗎,為什麽皇上隻查皇後娘娘?”


    李玉道:“皇上下午就傳了令貴妃娘娘去養心殿說話,令貴妃娘娘不過幾句話就消除了皇上的疑慮,證明了自己的清白。惢心,你別擔心,你隻是實話實說,若皇後娘娘和淩雲徹之間真的是清白的,又怎麽會因為你的話給他們治罪?”


    “你就放心大膽的說,皇上並非是不講理的人。令貴妃娘娘素來對你不錯,若是形勢不對,令貴妃娘娘不會見死不救的!”


    這麽說,江與彬和惢心就放心了。


    皇上傳召不敢多耽,李玉三人即刻啟程。


    李玉去傳證人,養心殿此刻的氣氛相當的壓抑。


    海蘭雖然相信惢心不會說對如懿不利的話,但僅僅是這些不可能同時保住如懿和淩雲徹。


    既然淩雲徹勢必要受到此事的牽連,海蘭何不捎帶著把令貴妃拉下水,這樣就能為如懿解決一個心腹大患!


    主意一定,海蘭立即向嬿婉發難,“皇上,宮中不止有皇後娘娘和淩雲徹的謠言,也有令貴妃娘娘的言論。皇上既然要給後宮一個交代,可不能厚此薄彼!”


    皇上和嬿婉同時看向海蘭,嬿婉輕笑道:“愉嬪說的很是,在你們來之前皇上已經找本宮問過話了。愉嬪若是還有什麽想知道的,本宮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皇上道:“令貴妃和淩雲徹的事,朕都已經調查清楚了,朕覺得沒有什麽不妥之處。若你們有什麽疑問,就盡管問令貴妃吧。”


    厄音珠、寒香見立即道:“嬪妾相信令貴妃娘娘為人,此事絕不再提!”


    海蘭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思放出流言,皇上竟然絲毫都不在意。


    “皇上,淩雲徹是因為救了皇後娘娘才惹出了流言蜚語,可令貴妃娘娘和淩雲徹自幼相識,有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情誼,難道不更令人懷疑嗎?”


    嬿婉糾正道:“本宮的確與淩侍衛是同鄉,年幼之時也得過淩侍衛幾迴照應,本宮並不否認此事。可當本宮成了皇上的妃子之後,就與淩侍衛再無來往。你若看到本宮和淩侍衛有私下來往之事,大可以直接告訴皇上!”


    當年原主和淩雲徹把話說清楚了之後,如懿覺得原主是個貪圖富貴的不堪之人,多番勸說讓淩雲徹不要再和原主有任何的來往,心裏也不要再惦記她。


    即便原主在啟祥宮受了五年的非人折磨,淩雲徹也是視而不見。之後嬿婉就來到了這個世界,與淩雲徹之間徹底斷絕了來往。


    如懿海蘭這時候想要找到嬿婉和淩雲徹來往的證據,自然是癡人說夢。


    海蘭見在嬿婉這裏找不到絲毫的破綻,覺得茂倩就是不能忍受自己的丈夫與別的女人有染,於是便把主意打到了茂倩的身上。


    “茂倩,你也聽見了令貴妃承認曾和淩雲徹相識。你和淩雲徹成婚這麽多年來,有沒有聽到什麽關於令貴妃的傳聞?”


    茂倩隻是性情直率了一些,並不是個傻子,怎麽會看不出海蘭的企圖?


    茂倩似笑非笑道:“誰不知道令貴妃娘娘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臣婦自然也是聽說過令貴妃娘娘的。當年有人誣告令貴妃娘娘的額娘對皇後娘娘行巫蠱之術。還查出令貴妃娘娘的弟弟佐祿大人,參與謀害皇後娘娘的十三阿哥一案。”


    “若是臣婦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案子是淩雲徹親自帶人,去抄了令貴妃娘娘的母家,結果卻一無所獲。愉嬪娘娘此話難道是指,淩雲徹當年故意包庇了令貴妃娘娘嗎?”


    當年這個巫蠱之案,嬿婉並沒有揪著如懿不放,而是全部算到了金氏的頭上。


    若要重新再查的話,難免不會查出什麽蛛絲馬跡,海蘭怕引火上身,隻好道:“巫蠱之案已經查清是金氏做的手腳,你不要因為恨淩雲徹,而遷怒到別人身上去!”


    茂倩能聽出海蘭的話外之音,嘲諷的笑道:“臣婦雖然愚鈍,但也知道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令貴妃娘娘是無辜的,臣婦不會故意去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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