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妃散去,愉嬪留下來,道:“嘉妃今日是改性了不成,容佩這般對她,她竟忍了下來?”


    “姐姐原想借著懲戒嘉妃,敲打眾妃,反倒被嘉妃逮住機會反咬一口!看來,嘉妃除了有母族倚仗之外,還是有幾分智謀的。”


    如懿道:“純貴妃膽小怕事,說出那話情有可原,最可恨的就是令妃!她不是一向與嘉妃不睦嗎,今日怎麽幫嘉妃說話?還引得眾妃聯合起來逼迫本宮?!”


    愉嬪道:“姐姐早知令妃是什麽樣的人,她做出什麽事來都不必感到驚奇。姐姐已經坐上後位,當務之急是要誕下皇上的嫡子才是!”


    如懿點點頭,覺得愉嬪說的很對。看到一旁的惢心一言不發,絲毫沒有自己為她報仇的感激。


    如懿道:“惢心,本宮以遵守對你的承諾,狠狠地懲治嘉妃為你報仇了,你可以安心了。”


    容佩推著惢心道:“娘娘讓嘉妃見了血,在眾妃麵前下不來台,都是為了給你出氣,你還不趕緊跪下謝恩?”


    惢心還沒從剛才那混亂的場景中迴過神來,被容佩一推,神情呆滯的跪在地上道:“奴婢多謝主兒恩典!”


    帝後新婚,皇上自然要留宿翊坤宮。翊坤宮的動靜皇上也已經知道了。


    皇上問道:“今日請安,你懲戒嘉妃了?”


    “對,臣妾不想看到宮中有仰仗母族作威作福的風氣,所以彈壓了嘉妃,對她小懲大誡。皇上這般問,可是嘉妃不服氣找皇上告狀去了?”


    如懿就知道嘉妃不會白白吃下這等虧,在她這裝完,肯定出了翊坤宮就去找皇上訴苦去了。


    正好,如懿可以說嘉妃兩麵三刀,讓皇上再懲治她!


    皇上搖頭道:“沒有,嘉妃難得老實的迴了啟祥宮思過。你既早懲治她,又為什麽要複她妃位?”


    嘉妃竟然沒有去?那皇上怎麽會知道?是了,一定是令妃!


    如懿道:“臣妾覺得身為皇後恩威並施才更令眾妃信服,既然嘉妃沒去見皇上,那就是令妃告訴皇上的?”


    皇上並不覺得如懿此舉是什麽恩威並施,但每個人的行事風格不同,如懿已是後宮之主,皇上也並不想多幹涉如懿,姑且先認同如懿這個做法吧。


    可此事和嬿婉有什麽關係?


    皇上皺眉道:“朕不是聾子瞎子,宮中動靜這麽大,朕不是非要哪個妃子告訴朕,朕才能知道翊坤宮發生了什麽事。”


    “如懿,嬿婉是個溫柔聰慧的女子,對你一向恭敬,你不該總是對她有成見。”


    如懿想說令妃並不是如皇上所見的那般,皇上覺得自己既然開口,便多說一句。


    皇上提醒道:“朕那日叫你管教宮人後耳根子清淨了不少,可今日怎麽又開始了?”


    “翊坤宮的宮人再能幹再得你的信任,也要有個規矩禮儀,不然傳出宮去,豈不是讓百姓們笑話?”


    如懿趕忙道:“臣妾會好好管教惢心!”


    皇上奇道:“惢心?這跟惢心有什麽關係?”


    如懿以為皇上是有意問她要如何管教宮人,近來幾月,如懿也對惢心不似以前忠心有所不滿。


    且今日有此事端,也是因為惢心的緣故。


    便道:“嘉妃曾給慎刑司傳話,要他們對惢心用重刑,這才斷了惢心一條腿。惢心對嘉妃心懷怨恨,常常哭著求臣妾為她做主。”


    “臣妾也覺得惢心受了委屈,一時心軟答應了她的懇求。今日,想起嘉妃曾用七寶串珠誣陷臣妾,嘉妃又穿著正紅色的衣服,言語上對臣妾有不敬之嫌。”


    “臣妾想為惢心報仇,這才命容佩親手為嘉妃戴上那副紅玉髓耳環,好讓嘉妃懂得安分守己的道理。”


    “既然嘉妃已經知錯,臣妾會多多勸慰惢心,讓她忘記慎刑司之事。皇上既覺得惢心有錯,日後臣妾便不再招她進宮。”


    皇上眉頭緊鎖,良久,說道:“惢心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如懿,你身邊的容佩也需謹慎。那些畢竟是朕的妃子,不是她手下的宮女!”


    如懿一愣,絲毫沒有覺得容佩的做法有什麽不妥之處,但還是應道:“是,臣妾知道了。”


    皇上和如懿歇息了,在殿門外伺候的李玉,聽到如懿這番話,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果然次日惢心進宮來請安,就吃了如懿的閉門羹。


    李玉要伺候皇上上早朝,讓留在養心殿的進保去給惢心傳信。


    惢心一步一瘸的走在出宮的路上,不時聽見一些躲在角落裏的宮女太監在說閑話。


    “聽說皇後娘娘昨日在請安時嚴懲了嘉妃娘娘,嘉妃娘娘出翊坤宮的時候,我看見她的耳朵上有好大一塊血跡呢!”


    “聽說皇後娘娘這是特意在為惢心姑姑報仇,惢心姑姑看見了心裏別提有多感動了,皇後娘娘對惢心姑姑真好!”


    “我看不見得吧,皇後娘娘懲治嘉妃娘娘就行了,為什麽要複她的妃位?”


    “可能是皇後娘娘想彰顯她能左右妃嬪們的晉升吧?是在妃嬪麵前立威呢。”


    “嘉妃娘娘是誣陷了皇後娘娘才被奪了妃位,皇後娘娘當上皇後之後,就隻賞賜了她一對耳環,讓她見了點血,就這般輕而易舉的又成了妃?”


    “那其他娘娘若是想升位份,是不是找皇後娘娘穿個耳孔,打個巴掌就行了?這也太兒戲了吧!”


    “就是,惢心姑姑可為了皇後娘娘斷了條腿呢,我可是聽說,令妃娘娘關懷惢心姑姑讓她坐下,就惹惱了皇後娘娘!要不是皇上封妃的聖旨來了,隻怕令妃娘娘要挨打呢!”


    “唉,你們聽說沒有?皇上不滿皇後娘娘的容佩對各宮娘娘不敬,讓皇後娘娘多管教自己的宮人。皇後娘娘想都沒想就拉惢心姑姑出來擋槍!”


    “難不成在皇後娘娘心裏,陪伴這麽多年的惢心姑姑還不如容佩姑姑嗎?皇後娘娘為保容佩姑姑,主動提出許惢心姑姑進宮請安了!我都為惢心姑姑覺得委屈!”


    ……


    惢心聽著這些宮女太監竊竊私語的閑話,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的忠心都成了笑話!


    不進宮也好,她早已厭惡了這個充滿算計的地方。唯一覺得過意不去的,就是連累了令妃娘娘。


    惢心心中清明起來,毫不留戀的斷絕和翊坤宮的一切情分。


    今後,就安安心心的和江與彬相守一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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