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常被禁足,海蘭是習慣了的。


    但前提是沒有魏嬿婉的春風得意!


    自打皇上降旨讓魏嬿婉跟著太後學習協理六宮之權後,熱鬧都去了永壽宮。


    海蘭是沒臉也不會去的,但也不妨礙她偷偷的打探著那邊的消息。


    越打聽,海蘭就越心梗。


    聽說魏嬿婉這一胎要緊的很,每日除了包太醫之外,齊太醫也要來問診,竟寶貝到了極致。


    而且不知哪兒傳出來的小道消息,說是魏嬿婉這一胎若能一舉得男,定會被冊封貴妃。


    海蘭幾乎要將牙齒咬碎。


    憑什麽?


    那在當宮女時就想著該怎麽勾引皇上的魏嬿婉憑什麽能登上貴妃之位?!


    不成。


    魏嬿婉這孩子不能出生!


    可如今的永壽宮和銅牆鐵壁一樣,恨不得連個蒼蠅飛進去都要被盤問個清楚,而且田嬤嬤也早早就候進了永壽宮,她海蘭又怎麽能將手伸進去呢?!


    對了。


    海蘭很快就想起了一件事,魏嬿婉並非孤兒,她是有母親和弟弟的。


    是一對貪財吸血的母子。


    隻要貪財,就好辦了。


    海蘭找來了自己的侄子紮齊,想命他在宮外運作,若是能和魏嬿婉的母家接觸上最好,若不成,田嬤嬤好像也還有個兒子。


    紮齊聽了,卻一臉無賴模樣,“姑姑, 你想讓侄兒為你做事,都拿銀子來呐。”


    “我哪還有銀子。”海蘭不滿道:“我雖是妃子,可並不得寵,那麽點月銀和賞賜,也都用在姐——”


    她猛然停了嘴,改口道:“都用在了永琪身上。”


    紮齊又不知道永琪如今不是她養著了,正好當作擋箭牌。


    “那皇後娘娘呢?”紮齊還是不甘心,“您為了她做事,她就一點好處都不給你?她指縫裏隨隨便便漏一點出來,就夠侄兒嚼用了。”


    “胡說什麽!”海蘭最聽不得別人說如懿,便斥道:“這事和姐姐無關,是我讓你去做的。”


    姐姐如今已經很難了,紮齊又是個嘴上沒把門的,海蘭不敢冒風險。


    但瞧著紮齊不肯走,海蘭隻能從袖中扯出個荷包丟過去,“就這麽點了,你省著點花,別再去賭了。”


    說罷,她便起身往外走,臨出門前,還叮囑道:“別忘記我讓你辦的事!”


    等人走了,紮齊才不滿的掂了掂荷包的重量,嘀咕道:“還想讓我做事,這麽點銀子還不夠我鬥一次蛐蛐的!”


    他也起身要走。


    至於海蘭吩咐的事,紮齊壓根就沒打算去辦。


    他好吃懶做,銀子又沒吃足吃夠,怎肯去做事?


    可就在他即將踏出門的時候,一旁的窗子飄進來了幾個詞,什麽“皇後”“愉嬪”,就像自己長了腳一樣鑽進了紮齊的耳朵裏,誘得他悄悄側了過去。


    “你聽說了嗎?翊坤宮的皇後娘娘又被禁足了。”


    “怎麽沒聽說?三天兩頭禁足,怕是愉嬪娘娘的錢包又要不好過了。”


    “五阿哥都歸玫妃娘娘養了,愉嬪娘娘又沒花銀子的地方,還不都全歸皇後娘娘了?且聽說內務府那裏都是愉嬪娘娘出錢打點的呢。”


    紮齊一聽,便勃然大怒。


    倀鬼!


    這什麽皇後娘娘就是個悵鬼,將本該是他的銀子給搶了去!


    姑姑也不想想,當年要不是他阿瑪將她送進宮來,她哪有這樣的好日子過呢,還騙他說銀子都花在了永琪身上!


    但紮齊也知道,他想見一次愉嬪都是千難萬難,想見皇後,那更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聽這些宮女們說的,皇後還被禁足著,他就算覺得皇後娘娘是個倀鬼也沒用。


    但,自打知道了這個消息,紮齊隻覺得渾身發癢,出宮的路上怎麽都不是個滋味,便小聲問引他出去的小太監:“這位公公,你說嬪位一個月有多少月銀?”


    “奴才哪知道。”小太監答道:“十幾兩總有的,內務府管吃管穿,也沒什麽花費的地方,而且還有皇上的賞賜呢。”


    聽得紮齊鬱悶不已,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的銀子竟流到了別人的手中!


    他也沒了鬥蛐蛐的心思,出宮後揣著那荷包尋了個算命攤子一坐,便低聲問道:“老頭,你有沒有什麽法子能隔空取人命的?!”


    “……”算命老頭一口茶噴得老遠。


    這爛賭鬼問的,怎麽這麽嚇人?!


    他要是有這個本事,還能守著這個破攤子?


    等下。


    算命老頭看了眼紮齊來的方向,心中有了數。


    這位,剛從宮中打秋風出來,身上有的是銀子咧!


    他不騙去,紮齊也能立馬賭光。


    於是,算命老頭煞有介事道:“自然是有的,就是嘛——”


    他頭三個手指迅速搓了搓,示意紮齊掏銀子。


    紮齊忍痛掏出荷包,正要取塊碎銀子出來,就被算命老頭一把連荷包都奪了去。


    “老頭!”紮齊起身要搶,卻被老頭擋了住。


    “這麽點還不夠呢。”


    老頭掂了掂,一臉勉強的從桌子下麵掏出一個布娃娃,“看在你眼熟的份上,就便宜你了,你想咒誰,就將他的生辰八字要來,貼在這布娃娃後麵,再每日都用銀針紮入她的腦袋,初時隻覺得頭暈,兩三年後,頭痛愈發劇烈,最後便會一命嗚唿。”


    “要兩三年?未免也太慢了吧!”


    紮齊不滿意,伸手要去搶荷包,“你這個騙人的老頭,銀子還我!”


    這老頭到手的銀子怎麽可能吐出來,當即迅速的塞進了懷中,又從桌子下麵掏出了另外四個娃娃,“你要隔空咒殺人,本就是千難萬難,罷了,老頭再給你四個!你將這四個埋在你府上的東南西北四角,最多兩年,不!”


    許是看見紮齊瞪起眼睛來,老頭改口道:“最多今年年底,你想殺的人必死無疑!”


    聽了這話,紮齊總算略略滿意了,將這幾個娃娃一並塞進了懷中,還不忘警告老頭道:“你若是騙我,我定來將你的攤子砸爛!”


    “包成!”老頭拍著胸膛答應著,待紮齊走了,他才美滋滋的從懷中掏出荷包,將碎銀倒在手上數了數。


    嗨。


    還真不少。


    這紮齊真是好命,有這麽個取之不盡的姑姑。


    隻可惜啊,命數到了頭啦。


    算命老頭將碎銀塞迴荷包,滿足的拍了拍——


    他旁的看不出來,卻清楚的看見紮齊印堂發黑,大禍臨頭之兆,不出今年年底必死無疑!


    老頭朝著紮齊的背影“呸”了一聲。


    還想著砸爛他的攤子?!


    下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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