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妹妹,別被她嚇住了。”恪貴人看迴到位置上的穎貴人臉色不好,趕緊安慰她道:“她就是怕才這般裝腔作勢,待會就現了原形了。”


    穎貴人看向站在皇上身邊的魏嬿婉。


    還真別說,她捏著弓箭的動作就很不標準。


    穎貴人得意的笑了,“也是。


    可下一瞬,皇上便將令妃攏在了懷中,一點點的擺正著她的動作,“擺正,往前傾,手握緊,拉弓。”


    好一幅皇上與絕世寵妃的畫麵。


    和諧又美好。


    恪貴人也看愣了。


    早知道會如此,她定不會故意提起令妃!


    可後悔已晚,她們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魏嬿婉射不出箭,出醜的份上了。


    魏嬿婉眼角一轉,便知道這兩人心裏琢磨著什麽呢!


    還盼著這個?


    看來,這兩人的箭術也不怎麽樣,竟看不出她弓已能拉滿,還做著春秋大夢呢。


    哼。


    魏嬿婉勾起了一抹惡劣的笑容,手指微動,準頭偏了幾分。


    “射!”皇上一聲令下,箭也同步射了出去——


    歪歪的朝著旁邊的靶子去了。


    穎嬪嬌俏的笑道:“看來令——”


    話音未落,卻瞧著恪貴人倒吸了一口氣。


    她這才不解的看向了靶子,這麽一眼,她也愣住了。


    魏嬿婉射出的一箭恰恰好斜斜的從旁釘入了紅心,這還不夠,竟還將她之前射進的那一箭給撬了出來。


    “呀。”魏嬿婉收弓道:“穎貴人,你這箭力道不夠啊?若是紮的深,怎麽會被本宮的箭撬出來呢?”


    穎貴人一時語塞,“許,許是弓箭不趁手。”


    魏嬿婉瞟了她一眼,再度搭弓。


    姿勢漂亮,出手果決,一箭一顆紅心,十箭,十箭皆中。


    颯颯之姿,讓人簡直錯不開眼來。


    “好!”皇上禁不住鼓掌道:“令妃,你何時箭術如此精進的?”


    魏嬿婉還未來得及說話,卻聽見穎貴人帶著些醋意道:“是啊,令妃姐姐剛不還說自己不擅射箭,難道都是騙人的?”


    恪貴人緊緊跟著說:“嬪妾也記得漢人女子幾乎無人會射箭,姐姐不會是和哪個外男學的吧?”


    “……”魏嬿婉眨了眨眼,一臉無辜,“本宮射箭的確是和男子學的。”


    果然!


    恪貴人和穎貴人得意的一笑,正想要添油加醋之時,卻瞧著魏嬿婉往後一靠,便依偎進了皇上的懷中,嬌嗔道:“就是跟皇上學的呀,皇上好厲害的,臣妾以為學了一個下午不夠呢,才說不擅長的。”


    她輕柔的搭著皇上的手臂,“沒想到皇上您教得這麽好,才稍稍指點了下臣妾的動作,臣妾就迴想起來了感覺呢。”


    弘曆被她哄的魂都飄了起來,大笑不已,“是你聰慧,朕也教的開心。”


    他將魏嬿婉手中握著的弓箭丟給了進忠,“走,不玩了,朕帶你去打獵去,你騎術練的如此好,箭術亦佳,就和朕比一比,誰獵的多。”


    魏嬿婉不依,“皇上英明神武,竟和臣妾一個小女子比起這個來,也不怕羞。”


    皇上看著她小兒女的姿態,更是愉悅,攬著她往外走。


    當經過呆滯在原地的穎貴人和恪貴人時,魏嬿婉故作訝異的迴頭看向她們,“剛恪貴人不是說穎貴人射箭騎馬樣樣俱佳嗎?可怎麽就被本宮比了下去呢?”


    她無辜極了,“還是說你們日日吃著烤肉,喝著奶茶,從不練習嗎?”


    皇上的注意力也挪了過來。


    他雖自得魏嬿婉的聰慧,可換句話來說,便是眼前這兩人又懶又蠢,從小學的本事竟還比不過魏嬿婉半道出家!


    “平日不練,這會丟人。”皇上點了點她們,“朕和令妃去打獵,你們就留在此處練習吧。”


    他拉著魏嬿婉走了兩步,又嚴厲的迴頭吩咐道:“晚上朕會來檢查!”


    於是,在木蘭圍場的最後一日,穎貴人和恪貴人被扣在了靶場之上,一遍一遍的練習著,簡直苦不堪言。


    而遠在京城的天地一家春,如懿才剛收到消息。


    明明屋內隻有她和海蘭兩人,她還矜持的不願說話,將紙條遞給了海蘭。


    海蘭看完後也頗為驚訝,“令妃不是稱病迴宮去了嗎?怎麽會在木蘭圍場?!”


    “還能是什麽情況?”如懿的手怪異的舉在了桌子上,手指垂下,將她華麗護甲,厚重的戒指全部展現在外,“狐媚爭寵,她的這些手段,就算我們知道了,也是不會做的。”


    說到後麵,她的笑容愈發的讓人不適,好像有什麽東西籠罩了上來一樣。


    極賤。


    “她稱病迴宮,卻又去了木蘭圍場,足以證明她品行低略(低劣)。”如懿雙眼下方的肌膚多了一條明顯的皺紋,隨著她說話的語氣而波動著。


    尤其是“品行低劣”這四個字,全然是厭惡的,狠毒的。


    哪還有平日淡然如菊的模樣呢?


    自打那日穎貴人逼著她說出了討厭魏嬿婉之後,她說起這些壞話時,便再無任何心理負擔。


    “是啊。”海蘭捏著棋子,久久不曾落下,“令妃輕薄粗鄙,也不知皇上怎麽就這麽喜歡她,還有那玫妃也是一樣的,粗俗下賤,偏生還和令妃這麽要好!”


    就因為這兩人一個文一個武,她屢次想出的招式都無功而返,真真是急死她了。


    “不過就是事事順從罷了。”如懿捏了捏自己肥嫩短小的手掌,“鹿肉鹿血酒那次,我就知道了,魏嬿婉為了迎合皇上,是什麽都不顧的。”


    明知道是錯,為了討好皇上百般狡辯,害得她被眾人嘲笑,落了麵子。


    “不提她了。”如懿凝神想了想,卻也沒有對付魏嬿婉的辦法,隻問道:“永琪在圍場如何?”


    “……”海蘭不甘心道:“本想著白蕊姬不去,想安插個人在永琪耳邊吹吹風,可誰想得到永琪竟病入膏肓到這個地步!不但不聽,還將人趕出了帳篷,且聽說令妃到了之後,皇上每日出行必定會帶著他,反倒是永珹不行了。”


    “令妃,每日?”如懿重複著這兩個詞,“皇上他……”


    她艱難地問道:“天天帶著令妃?”


    想起木蘭圍場,想起騎馬射箭,如懿的眼前不由自主的就出現了去年皇上親自教導魏嬿婉騎馬的一幕。


    難道過去的幾日,他們天天都是如此黏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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