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一郎製造的難題沒想到這麽輕易就被化解了。


    再加上程文同嘴巴本來就不太好,擺明了得理不饒人的。


    蕭懷瑾雖然心裏頭暗爽,但還是向蕭懷朔拱了拱手,說道:


    “皇兄,既然倭國把他們的聖物展示完了,那就有請下一位吧。


    想必各國使者還有其他好東西要拿出來。”


    蕭懷朔輕輕點了點頭,讓小林一郎先落座。


    “尊貴的大燕朝皇帝,我是法蘭西來的希爾。


    這一次我帶來法蘭西最神奇的杯子。


    這種杯子是通過非常複雜的工藝製作完成的。


    它最神奇的地方……”


    希爾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外的法蘭西隨從連忙快步走了進來,在他耳邊輕聲低語幾句。


    希爾的臉色變了變,忍不住喊了一句:


    “what?”


    隨即希爾捂住了嘴巴,用一種做了壞事被拆穿的眼神看向了林綰綰,隨即笑著說道:


    “咳咳。


    不好意思,其實這種杯子也不算什麽神奇的東西,相信林綰綰小姐已經有所耳聞。


    我是法蘭西的商人,這次來到貴國,是希望能和貴國做生意,並沒有其他的想法。”


    “哦?


    這位從沒有見過的女士居然會如此厲害。


    希爾,我看你是覺得她長得漂亮,存心溜須拍馬吧。”


    說話的是胸口露出老鷹紋身的西域國使者,與鞠文泰長得有三分相似,正是他的弟弟鞠文賢。


    之前福壽膏的事情沒有把大燕國拖垮,這些西域國人還不死心,這次來不知道又是安的什麽心思。


    鞠文賢站起身來爽朗一笑,走到桌案前,將一杯葡萄酒直接灌入了肚子。


    “希爾,如果她真有你說的這麽厲害,那就請猜一猜我剛才喝進去的是什麽酒?”


    希爾側頭看了看林綰綰,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是一個純粹的商人,就是過來賺錢的。


    沒想到這裏麵還摻雜著國與國之間的紛爭,實在太複雜了。


    林綰綰將胸前的發帶甩到了身後,擺出一副爽朗的姿態。


    “如果隻是這麽憑空猜測,好像沒有任何意思。


    不如……”


    “不如這樣吧。


    如果芋恭人能夠猜出我剛才喝下的是什麽酒,我就給大燕一百匹戰馬。


    如果芋恭人猜不出來的話,那就請大燕賠給我們十萬斤糧食。”


    西域和匈奴一樣並不缺戰馬,缺的就是糧食。


    為什麽北方的匈奴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進犯大燕,還不是因為匈奴的土地和氣候並不適合種植水稻、高粱等農作物。


    西域國也是缺糧缺的厲害,才會想著對大燕使出陰謀詭計。


    如果能平白得到十萬斤糧食,對於西域國來說,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林綰綰忍不住搖了搖頭,對鞠文賢的厚臉皮表示大大的佩服。


    “西域使者,一百匹戰馬換十萬斤糧食,我算術不太好,你可不要騙我啊!


    要麽這樣吧。


    五百匹戰馬和八萬斤糧食,這樣的賭注看上去還公平一些。”


    “皇上,不可啊!”


    聞忠連忙出列,小聲的說道。


    “八萬斤糧食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若是芋恭人猜錯了,這些糧食可就白白的送給西域國了。


    芋恭人簡直在胡鬧。


    如果都像她這樣的話,我們大燕會有多大的禍患。”


    聞忠雖然是個忠臣,但年紀大了,做事隻求穩,不敢有太多冒險的舉動。


    蕭懷瑾皺了皺眉,他老早就不喜歡這幫老臣了,動不動就是江山社稷,動不動就是動搖根本,聽著就讓人心煩。


    “嗬嗬嗬!


    聽聽看聽聽看,才八萬斤糧食就已經嚇成這樣了。


    如果真賭上十萬斤糧食的話,豈不是要嚇得屁滾尿流了。


    看來大燕朝連個有膽色的人都沒有,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無趣了。


    算了算了,我也不來逼你們。


    打賭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


    如果大燕朝怕輸,那就當剛才的賭局不存在好了。”


    鞠文賢直接坐了下去,一副無奈的樣子。


    周圍的使者眼中紛紛顯露輕蔑之色。


    沒想到堂堂大燕朝,居然連了一個小小的賭注都不敢押,但是有些丟人現眼了。


    蕭懷朔冷冷的看了聞忠一眼,又把目光落在了林綰綰身上,旋即開口說道:


    “我大燕最重的信義。


    既然芋恭人有意,西域使者也有心,不妨賭上一賭,也給這場酒會增添一點情趣。


    芋恭人,此事你全權做主,不必再過問了。”


    “是!”


    林綰綰恭敬應道。


    “皇!”


    聞忠剛說出一個字,就被眼疾手快的小太監給捂住了嘴巴。


    如果再在這個時候拂了皇上的麵子,就算聞忠是老臣,想必日後的過日子也不好過。


    “既然我們聖上點頭了,那小女子就與使者賭上一賭。


    不過,我有一事要提前說明,希望西域使者能夠明示一二。”


    鞠文賢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說道:


    “怎麽婆婆媽媽的,有什麽要求趕緊說。”


    林綰綰以拳抵唇,淡淡的說道:


    “小女子想先看一看西域國的五百匹戰馬在哪裏?”


    “嗯?”


    鞠文賢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不悅道:


    “芋恭人, 你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你怕我的西域國不認賬嗎?


    你們大燕朝有一句話說得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我鞠文賢堂堂男子漢,怎麽可能說話不算數呢?”


    “可我是女子,並不是君子……”


    林綰綰的話猝不及防,讓在場所有人有些目瞪口呆了。


    如果林綰綰是男子,想要在開賭之前看一看賭注,未免有些小家子氣了。


    可林綰綰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子,她有這樣的要求,好像完全不過分。


    “哼!


    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人群中的小林一郎冷冷的一句。


    蕭懷朔在詫異的同時,眼眸越來越冷。


    沒想到一個彈丸小國對大燕的文化居然如此了解,一些典故和詩句能夠脫口而出,想必已經研究大燕很久了。


    這樣的地方不可小覷。


    鞠文賢此時身邊哪有那麽多戰馬,隻好提筆寫下賭注,順便蓋上了西域國的金印。


    不過在鞠文賢看來,這一局他肯定贏。


    此時葡萄酒已經被他喝進了肚子裏,不管林綰綰說什麽,他都可以否認。


    來吧,大燕芋恭人,隻會铩羽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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