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隨便拿出一張爛草紙,就說是通敵賣國的信件,這樣的汙蔑也太草率了一些。


    阿德南將手中的爛草紙了揮動了幾下,一步步走到了台階下麵。


    眾人的眼光各異,有不解的,有疑惑的,有興奮的,還有看好戲的。


    蕭懷瑾的手指已經碰到了腰間的佩刀,眼睛也閃著寒光。


    這個外邦人一看就是過來搗亂的,而且性質極其的惡劣。


    一上來就給林綰綰套一頂大帽子。


    三德子膽怯的問道:


    “黃老爺,這……”


    “黃老爺”臉上還是雲淡風輕,看不出一點異樣。


    阿德南走到林綰綰麵前,將爛草紙攤開,有模有樣的說道:


    “我這張紙上寫的清清楚楚,大月國王室準備向大燕朝推廣一種煙草。


    這種煙草與福壽膏大同小異。


    隻要周林氏將大燕朝的福壽膏全部銷毀殆盡,那麽大月國進入大燕國煙草中的三成利潤歸周林氏所有。


    如果不相信的話,這張紙可以給大家傳閱著看。


    我相信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阿德南說罷,用一種極為自信的眼神看向了林綰綰。


    周大丫很是緊張,握緊了小拳頭,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她們都是跟著娘一路過來的,自然知道娘不可能和什麽大月國人有什麽勾連。


    林綰綰沒有反駁,反而是點了點頭:


    “那個,誰誰?”


    “阿德南!”


    阿德南對林綰綰老是忘記他的名字顯然很不滿。


    “哦……


    阿德南!


    我手裏有一份你與那些福壽膏賣主的交易記錄。


    這裏麵清清楚楚的記錄了你和你的同夥才是靠著福壽膏大肆斂財的人。


    你們西域國有些人借著上貢以及友好通商的名義不斷向大燕輸送福壽膏。


    為的就是將大燕國白花花的銀子全部運送到西域去。


    怎麽,把你們的計謀拆穿了,現在狗急跳牆了嗎?”


    林綰綰揚了揚手裏的紙,很是玩味的說道。


    “不可能!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們出口福壽膏從來是不會記錄的,你手上的肯定是假的!”


    阿德南急於爭辯,伸手就要去搶林綰綰手裏的紙。


    林綰綰一個轉身,立刻躲到另一邊。


    “怎麽,那麽著急幹什麽?


    我們大燕國有一句話說的好,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


    如果你不是心裏有鬼,怎麽這麽著急呢?


    你看我如此鎮定自若,我們倆之間的差別高下立判。


    那個誰?”


    “阿德南!


    阿德南!


    我叫阿德南!”


    阿德南很是不滿,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故意的,老是不記得自己的名字。


    赤裸裸的挑釁吧!


    但是阿德南的樣子卻讓在場所有人感覺他是越來越急躁了。


    周圍群眾中有人不時的發出噓聲,讓阿德南著急了起來。


    阿德南斜視了林綰綰一眼,急忙喊道:


    “我們昆堅王賀魯耶已經和你們某位大人說好了,所有的福壽膏進入大燕後,都是五五分賬,根本就沒什麽記錄。


    另外,福壽膏可是經過大燕太後親自肯定的,你們這麽做,將當朝太後置於何地?!”


    阿德南雖然有些沒腦子,但最後一句話卻是將太後搬了出來。


    等於說,福壽膏是有太後撐腰的,所以林綰綰燒毀福壽膏,是在和太後作對了。


    這一來,縱使皇上再怎麽信任林綰綰,也不會在這個檔口上向著林綰綰了。


    看阿德南剛才的表現,如果背後沒有人撐腰的話,相信不會想出這些話語的吧。


    人群裏,“黃老爺”的臉極為的難看,這種被人威脅的感覺,讓“黃老爺”此刻的眼眸寒的如同冰山一般。


    三德子吞咽了一口口水,湊過去小心翼翼的問道:


    “黃老爺,您要不要迴去歇著喝口水,這天不知道怎麽就熱了起來。”


    “走!”


    “黃老爺”大步向前,沒有一點兒猶豫。


    林綰綰收起了手中的紙,看向了蕭懷瑾。


    此刻蕭懷瑾的手指已經握成了一個拳頭,大有要將麵前之人碎屍萬段的衝動。


    林綰綰的目光深邃,今天就算是把太後搬出來,也要將剩餘的福壽膏全部搜羅出來,一並銷毀。


    何況這是皇上親自下旨的,那些個手頭還藏著福壽膏不交的,就是抗旨不尊,是欺君之罪。


    蕭懷瑾死死盯著阿德南,一步步走到他的麵前,猶如一隻隨時要發狂的獅子。


    阿德南則是一副誌得意滿的樣子,大燕朝不是講究孝道嗎?


    恐怕就算是當朝的皇上也不敢違抗太後的意思吧?


    這一局,他算是贏定了。


    阿德南不經意間看向了遠處的一個角落,隨後又快速將目光給收了迴來。


    正當林綰綰想要勸住蕭懷瑾的時候,一個小太監從人群中跌跌撞撞的衝到了蕭林綰綰腳邊,喘了幾口氣,這才將手中一卷絲綢拿了出來。


    “芋宜人,太後懿旨,快來接旨吧。”


    小太監朝林綰綰向了向,用什麽尖銳的聲音說道。


    林綰綰微微一愣,立馬迎了上去。


    “臣婦接旨,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也許是臨時起意的,小太監衣冠不整,看上去格外的倉促。


    小太監很快的念完了太後的懿旨,意思大致就是完全支持林綰綰的決定,如果有人想借著太後的名義,給福壽膏一個留下來的理由,任憑林綰綰處置。


    接過太後的懿旨,林綰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這真是雪中送炭!


    蕭懷瑾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個誰,什麽什麽南的,你兩隻耳朵聽見了沒有?


    太後根本就沒有要推福壽膏的意思,你如此詆毀當朝太後到底是何用意?


    如果不是福壽膏有問題的話,那你為什麽會三番四次的編造謊言?


    這就更加說明你們將福壽膏源源不斷的從西域輸送到大燕朝,背後有種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蕭懷瑾不再與阿德南廢話,此人已經完全沒有威脅了。


    至於阿德南想離開的話,就沒那麽容易了。


    蕭懷瑾登到最高處,與林綰綰並齊,將手中的紙攤開後,望向了在場的部分文官:


    “以前我不知道“人模狗樣”這個詞到底是什麽意思,這一次上繳福壽膏的事情,讓我充分的體會到這個詞原來這麽有意思。


    何廣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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