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睡到晚上,榮桃醒了,悠悠睜開眼。


    沈流初就坐在床前。


    “叔叔。”


    她撇撇嘴,眼睛又紅了,滿是自責和歉意的看著他。


    仿佛,她是極大的罪人。


    沈流初伸手探探她的額頭,鬆了一口氣,笑笑,“不就打了一個小針嗎?又不疼,哭什麽?”


    榮桃抽了一下鼻子,側過來躺著,兩隻手抓著他的一隻手放在唇邊,用自己的手背蹭了一下淚,哽咽著說,“我就是怕疼啊。”


    關於他摔的事兒,她不敢說,他不能迴想任何不記得的事,他經不起刺激。


    就連道謙,她都隻能硬憋在心裏。


    沈流初展出拇指,摩了一下她的臉,“我們桃桃都大姑娘了,也就是在叔叔麵前可以撒撒嬌,好了,叔叔不笑話你,別哭了。”


    榮桃難受的將臉埋進他手裏。


    “餓不餓?中午什麽都沒吃,一大天了。”


    她搖頭,抓緊他的手。


    “那就先緩緩,待會兒再吃。”


    榮桃往他這邊挨了挨,將頭貼著他的腿,抬眸小心看了他一眼。


    見他神情溫和,沒有責怪的意思,反倒是笑了一下,她才安下心來。


    過了沒一會兒,江嫂直接把飯菜端上來了。


    就算先生失憶了,他對桃桃的寵愛也沒減一點兒,雖然現在隻是很純淨的父愛。


    果然。


    他在親自喂她。


    躲在門口沒走的江嫂,臉上露出一絲欣慰。


    披著被子坐在床上的一小隻,呆呆的、安靜的被他喂飯。


    視線和江嫂一對撞,榮桃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還好江嫂笑了一下就退下去了。


    榮桃直直的看著他,目光一下也舍不得從他臉上移開。


    這張臉,她怎麽看都看不夠。


    沈流初把碗放下,拿紙巾給她擦著嘴角,一笑,“看什麽呢,一直盯著看?”


    榮桃低了下頭,心虛的笑笑,“沒,沒什麽。”


    他又探了探她的額頭,“今天就不要洗澡了。”


    “可是我出了好多汗,不舒服。”


    “燒再反複起來怎麽辦?聽話,忍一天。”


    水冬輝又貓在燕楠玉家的樓底下。


    想起白天的事,他目露寒光。


    真是個死女人!


    電話響起,他接通。


    “輝哥,查過了,燕楠玉和楊幡沒有任何關係,不過,我們發現了另外一件事情,楊幡,是喻南煙同母異父的哥哥......”


    “喻南煙?!”


    水冬輝瞳孔一震。


    他聽到了什麽?


    “輝哥,你還在聽嗎?”


    稍稍迴過神,他說,“你接著往下說。”


    “是,楊幡七歲的時候,父親意外死亡,家裏的爺爺奶奶容不下他母親,就百般欺淩的硬生生把人給逼走了,並且不讓他們母子相見,後來楊幡母親在外地另嫁,有了喻南煙......”


    ......


    看完江封發過來的消息,放下手機那一刻,沈流初眸光幽深了幾分。


    撥雲見日,一切都明朗了。


    好一個偷天換日,瞞天過海!


    “叔叔......”


    榮桃安靜的站在書房門口,剛才,他幽森森的眸子,有點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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