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銀行裏最高存款歷史,就沒超過一百萬現金,所以今天看待億萬錢財這種大資產眼光很是短視,多謝你解答!」


    「我解答可不是免費喲,等以後我和戴大衛要結婚,你要幫我多向戴婉獻美言。」


    良鎝聽聞,臉色幾經變化,最終向自家未出生孩子「第二個外婆」點點頭。


    cc 心情愈加舒暢,「戴婉不虧待自己親爹,當然不會虧待自己孩子親爹啦,所以我和你才是不勞而獲得富貴的人,當然這個前提是我們需要好好經營 這份情感。」


    她小聲分享人生之道,「戴婉是個好姑娘,你要多學著順應她脾氣向前走,做個聰明人,再說她如今很有錢,隻要你臣服,日子過的準不會差。」


    不遠處父女倆不時大聲爭吵,歷經半小時,觀點終於達成一致, 竟然相互擁抱片刻道別。隨後,戴婉喊良鎝過去,等走近,她竟伸出手,言說腳腫,希望被良鎝攙扶著走走。


    她慢悠悠挪步,好似肚子已鼓成圓球,孩子一周後就要出生。


    兩人默默散步五分鍾,才返迴車旁。


    開車一路,他們沒怎麽說話,從地下車庫進入電梯,金屬牆壁反射出良鎝映像,頭髮亂糟糟,穿件皺巴巴西裝外套,上撒著咖啡漬,那是他在準嶽母家「靜坐凳上觀戰間」,禍從天降而澆來的一團汙垢。


    他身旁戴婉拎著jil sander黑色復古馬蹄包,腳蹬黑色軟皮長靴,搭配黑色zara 膝裙和一件medes garcons 的小皮衣,頭髮束在腦後。


    猛一看倆人關係,好似逛街歸家的富家女與她男保姆。


    「真有意思!」良鎝忍不住道。


    「什麽?」


    「人生機遇。」


    「不就是我撞到狗屎運得到一大筆拆遷款?難道你就不能為我高興?」


    該為她高興?應該,必須的!可是——可是為什麽自己高興不起來?良鎝立刻檢討,「對不起!」


    她就像洞若觀火的老將軍,捋下側臉邊那束頭髮,「傷到你自尊?我就不該擁有那麽多錢?我就應該像我倆剛認識那會, 比你掙錢少,你才開心?我就應該活出一股窮酸氣,你才會感覺自在,是吧!?」


    「我當然希望你過上美好生活!但請你多多體諒我,我這感覺就像是個幸運彩民,以為自己在做夢,沒法在極短時間裏,接受自己中了千萬彩票!」良鎝抓緊她的手,「你就是我的那張彩票!」


    「別找理由!」


    電梯停下,門打開,良鎝剛要邁出時,戴婉一把拉住他,伸出手拍下所有樓層按鈕,「必須把這事說清楚,否則我們就呆在電梯裏,誰也別想出去!」


    電梯開始上升後,良鎝發言:「你說!」


    「我倆上次複合——」


    「第 100 次複合。」


    「你答應過:若我所提出任何條件,你不再拒絕,且百分百配合。」


    「我沒做到?」


    「沒!」


    「請細說。」


    她歇斯底裏的喊,「你沒為我高興!」


    「我高不高興很重要嗎?你已經是一名有錢人!這是事實!你別總要求我照著你的指示去隨時變換情緒,我是個人,不是機器——但我很肯定,我絕對且一直不變地希望你變富有和更健康,現在我隻所以有這種奇怪心態,都源自我有病態心理,非常對不起,我道歉。」


    「反正這不是我想要的!」


    「你要什麽?」


    「我就要你非常高興,真切為我高興!」


    電梯停下,門打開,又關上。


    良鎝妥協,「好!」他努力露出笑,「無論遭遇任何狀況,我發誓我隻保留一個念頭,那就是祝你幸福、開心、健康。」


    「要發自內心發自靈魂!」戴婉厲聲道,眼神恨不得刺穿他。


    電梯繼續上升,到頂層時,她走出來,良鎝忙緊跟上。


    兩人一同走進消防通道的樓梯,下幾個台階後,她扭頭說,「良鎝,如今這種生活轉變,把我弄的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她說這話時,麵容滿是迷茫,良鎝不由內疚且心疼不已, 後悔剛剛所言氣到她,他拉住她,抱緊她!


    「你看呀,如今我已經入贅你們戴家,放下男人最後底線,我已經做好詳細計劃準備隱瞞我爸一輩子,你就不能多給我點時間消化?好讓我接受你已經成為一名地道有錢人的現實?」


    「不能!」她說,「我成為有錢人,又不是意味著你可以繼續當窮光蛋!」她沉思一會,「終究而言,是我愛你比你愛我多!」她又補充,「但你不能因為我比你有錢,就覺得自己必須愛我,且愛我要比愛你更多。」


    誰愛的多?誰愛的少?這事最不容易分析。


    人人都認為自己付出愛比對方更多,對方應該心誠領情,應像迴復一條簡訊笑臉那樣,快速迴復一種愉快反應。


    可事實上,有誰能算得清愛多愛少的現實?


    非要計較個結果的話,良鎝情願相信事實與真相,他和戴婉這場情感關係裏:戴婉拿東西砸他次數絕對比他多,戴婉甩臉次數絕對比他多,戴婉提過分要求次數絕對比他多,戴婉如今擁有的錢比他多的多……若他逐個講出來,戴婉絕對該像一隻鴕鳥把腦袋埋進沙土裏,羞愧地假裝什麽都沒看清,什麽事都沒發生。


    然而現實與真相卻是相反的,最終把腦袋埋進沙土裏的人變成了良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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