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咱倆的人偶?也行。”


    雲姝點頭,看向攤主“那就捏我們兩個吧,捏大一點,能不能上色?”


    “可以上色的,不過要是想要保存的更久,最好還是燒製一下,裂的地方也可以用膩子找補一番,最後再上色,這樣就能保存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沒問題了。”


    攤主正好完成了一家三口中孩童的人偶,收了錢後拿出一塊更大的粘土,一邊仔細打量楚淩寒和雲姝一邊給二人介紹。


    “那就要燒製後上色的,這樣,我們把定金給你,你做好了可以送到如歸酒樓櫃台,那邊會結尾款給你,如何?”


    和普通的泥人相比,雲姝還是更喜歡有顏色並且能保存更久的泥俑了,因此立即闡明了訴求。


    “好的客官,我先把泥俑捏出來,您二位看著沒問題了我再迴去燒製上色,三日後一定送到。”


    攤主一聽立即答應,說話間手上的泥胚已經被捏出了大致的輪廓。


    他先捏的是楚淩寒,隻是一雙手,一把刻刀就將楚淩寒的頎長身姿以及俊美容顏表現的活靈活現,讓坐在一旁觀看的雲姝禁不住歎為觀止。


    她看著他雙手揉搓泥胚的走向,看著他用刻刀雕刻出楚淩寒高挺的鼻梁和眉骨,又去修飾他略薄卻輪廓分明的雙唇及瑞鳳眼,自己的手指也忍不住搓弄了一下。


    “傅辰,你給我買個冬瓜來好不好?要整個的,就在那。”


    雲姝說著一指不遠處的蔬菜攤子。


    楚淩寒雖然疑惑她為何突發奇想想要個冬瓜卻也立即執行,很快就抱著個一尺多長的冬瓜迴來了。


    “這個可以嗎?要做什麽?”


    “我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雲姝已經將自己的雕花刀一字排開,身上也穿好了從攤主那借來的圍裙,接過楚淩寒捧著的冬瓜就放在了自己腿上。


    這番奇怪的舉動立即就吸引了周邊人的注意,很多人下意識地就圍了過來,楚淩寒連忙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到了她一側,目光如炬地盯著圍過來的人群,生怕有人心懷不軌。


    雲姝沒注意這些,她正低著頭認真打量這個冬瓜,左手纖細的手指在冬瓜表皮劃過,選定好滿意的位置後右手的刻刀立即做了幾個標記,然後刻刀就在冬瓜表皮上流暢地滑動起來。


    隨著她的動作,墨綠的冬瓜皮和裏麵白皙的瓜肉不斷地脫落。


    初時人們還看不出什麽門道,但隨著越來越多的瓜皮和瓜肉脫落,她刻刀下所雕的圖案也逐漸顯露出來。


    “這是個人像啊!”


    “就是這個小公子嘛!這發型、這眉眼、這身姿,妥妥的就是這個小公子。”


    “天呐,冬瓜還能雕人像嗎?這也太神奇了吧。”


    “我在酒樓裏見過擺盤雕花的,但雕人像還是第一次見,尤其還雕的這麽逼真的。”


    “可不是,真人就在這站著呢,這一對比也太像了吧。”


    “跟這攤主捏的泥人一樣的逼真精巧,太厲害了。”


    “老板,這是你們家新推出的生意嗎?”


    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有好奇感興趣者不由得出聲詢問攤主。


    攤主此時也被驚呆了,看著雲姝的雕刻作品都誤了自己的泥人,聞言才被驚醒,然後歉意地笑笑“我哪裏有這樣的本事邀請這樣的能人,這完全是這位客官看我捏泥人一時技癢,這才讓大家有了一飽眼福的機會。”


    眾人恍然,看向雲姝的眼神佩服中帶著點不能定製的遺憾,但卻一個個都不舍得離開,顯然都想親眼見證成品的完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圍觀的人群不見減少,反而不斷的增多,然後羨慕的眼神和小聲的議論都給了楚淩寒。


    “這小公子好福氣啊,有這般心靈手巧的青梅相伴。”


    “可不是,你看她都不用抬頭看就能將這小公子的小像雕刻的如此逼真,顯然是將他放在心裏,對於他的容貌早就熟記於心了。”


    “青梅竹馬,男俊女俏,真是讓人羨慕啊。”


    ……


    雲姝兩耳不聞周邊事,一心沉浸在人刀合一的境界之中,腦中隻想得到待會的成品,眼前隻看得見冬瓜和刻刀,下刀越發嫻熟和快速起來。


    楚淩寒卻被這些小聲的議論弄的麵紅耳赤,隻覺得自己好似被泡在了甜酒中一般,暈乎乎的同時有止不住的快樂溢出來。


    他看著雲姝因為垂頭雕刻而露出的那節雪白的頸項抿了抿唇,喉結控製不住的滾動了下,隻覺得整顆心都滿滿漲漲的,滿是心動和渴望。


    “好了。”


    攤主的聲音喚醒了楚淩寒,他扭頭一看,一大一小兩個泥人已經擺在了桌子上,每個都惟妙惟肖,逼真的就像縮小版的他和雲姝。


    楚淩寒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觸摸,卻在指尖差點碰到那個小點的泥人時猛的縮迴。


    “很好,小心收著別碰壞了,等待會讓她看了沒問題就可以燒製了。”


    攤主點頭,然後將這兩個泥人連同底下的板子一同托起妥善地放置到了不會被人碰到的一邊,自己則拿出一塊泥一邊捏一邊忍不住看向雲姝。


    雲姝這邊的瓜雕也接近了尾聲,她手中的刻刀大開大合的幾下動作將冬瓜的底部削平,然後又順勢掏空了冬瓜內部,最後在上麵雕出提手,這才仰頭看向楚淩寒嫣然一笑。


    “傅辰,你找根蠟燭來。”


    “我這有。”


    不待楚淩寒行動,一直盯著這邊的攤主立即出聲,然後翻出一根還剩大半的蠟燭遞了過來。


    雲姝謝過,然後將蠟燭放置進雕著楚淩寒小像的半鏤空冬瓜燈籠中,又在底部用竹簽固定,最後點燃了蠟燭。


    這一下,圍觀的人群再次發出了陣陣驚歎。


    楚淩寒也被眼前的冬瓜燈籠震撼的久久迴不過神來。


    這冬瓜燈籠的四周都被雲姝雕成了半鏤空的造型,上麵除了繁花、祥雲以及圓月做襯托外主要的是他的側身小像。


    最奇妙的是,這小像並非是一個,而是五個。


    從呱呱墜地的嬰兒、到蹣跚學步的孩童、到略顯稚嫩的小童、然後是身姿挺拔的少年、最後是威武肅殺的少年將軍。


    冬瓜燈籠本就被雕成了半鏤空造型,不鏤空的地方也被雲姝削的極薄,所以能讓燭光清晰的透出來。


    雲姝將燈籠稍一旋轉,燭火晃動間,那五個小像好似活了一般,讓眾人好似親眼見證了一個少年的成長。


    “不是要帶我看燈籠嗎?我送你一個親手雕的冬瓜燈籠好不好?”


    雲姝的臉挨著那冬瓜燈籠,溫暖的燭火照在她的如花笑靨上,那桃花眼中的光亮簡直比星光還要璀璨。


    楚淩寒隻覺得心髒被重重的撞擊了一下,呆愣愣地不知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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