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生存能力爆棚的人是什麽樣的?


    如果是穿越前,裴蕭蕭會毫不猶豫地說出那個男人的名字。


    貝爺。


    穿越後,由於這個世界落後的科技能力,信息閉塞,難以獲取異地信息,裴蕭蕭隻能從身邊人出發去觀察。


    京畿外有沒有,她不知道,反正京畿一帶是沒有的。


    生存能力,有,但野外生存能力,沒聽說過。


    也許中原人民的天賦,點在了種地上,導致其他技能點就不是那麽高。


    畢竟,貝爺他也的確不是中原人。


    讓韓長祚抓了野兔迴來烤肉吃,是臨時起意,誰都不認為他能很快迴來。


    她們決定地匆忙,本是有意為難韓長祚,在他抱得美人歸的路上設一點關卡,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她們想著,即便韓長祚迴來,應當也挺晚了,先吃點東西墊巴墊巴肚子。


    哪怕韓長祚最後空手而歸,她們也隻會不懷惡意地笑鬧一番,就此略過。


    要的是他那份真心,並不是真的想烤兔肉。


    抱著這樣的想法,裴蕭蕭她們大著膽子,往肚子裏麵塞點心。


    孟白龜一個人,直接幹掉了一塊桂花年糕,撐得直打嗝。


    “吃飽了,應該不怕等了。”


    孟白龜靠在崔青卿身上,讓她給自己揉著鼓起來的小肚子。


    崔青卿平時在家就負責帶妹妹崔青夢,照顧起孟白龜,更是得心應手。


    崔青夢的年紀,正是愛玩愛鬧,精力又充沛,皮得崔青卿頭疼。


    崔伯嶂笑話他妹妹,這是一物降一物。


    被崔青卿一嗓子吼來蔣燕娘,背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現在換人,崔青卿簡直幸福地想要淚流滿麵。


    不過是揉揉肚子而已,簡直不要太輕鬆!


    何況白龜妹妹的肚子肉肉的,軟乎乎,手感極佳。


    裴蕭蕭也不急著去做涼菜,先把費時的涼茶給熬上了。


    涼菜嘛,做起來多快,等烤完了肉再做都來得及。


    無聊之際,裴蕭蕭她們甚至開盤,賭韓長祚什麽時候迴來,是兩手空空,還是滿載而歸。


    盤剛開,韓長祚迴來了。


    裴蕭蕭愣了半晌,下意識地朝外頭看看天色。


    太陽還沒完全落下去。


    雖說夏日的白晝長,但這速度,似乎有點過於驚人了吧?


    就連向來淡定的紀丹君都吃了一驚。


    去了有兩個時辰嗎?


    怎麽感覺人剛走,就迴來了?


    孟白龜下巴都快掉了。


    她……才吃了一整塊的桂花年糕,撐得要死,別說烤肉了,就是肉湯都喝不了一口。


    阮文窈坐在靠窗的位置,偷偷朝窗外看了一眼。


    默不作聲地收迴目光。


    十幾隻野兔,整整齊齊地碼著,還是稍微收拾過的那種,沒見著血。


    崔青卿幫孟白龜把下巴扶起來,順帶把自己的下巴托著。


    屋裏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


    韓長祚見她們默不作聲,以為是自己貿然闖入,打擾了她們聊天。


    “要不……你們先聊著,我去收拾野兔?”


    “怕你們餓,趕著迴來,隻打了十來隻,不知道夠不夠你們吃。”


    “要是不夠吃,我再去打。”


    裴蕭蕭神情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麽。


    聽聽!


    這叫人話嗎?


    “隻”打了十幾隻。


    是,她承認,數量上而言,的確聽起來不夠誘人。


    可加上時間試試。


    兩個時辰不到,還得刨去來迴路上的時間。


    這是剛好撞上野兔它祖宗過大壽,直接把野兔的全族一窩端了嗎?


    韓長祚見她們不說話,以為是嫌棄數量太少。


    “野兔不好抓,時間不太寬裕,就隻有這麽些了。”


    “下迴你們想吃大些的獵物,麅子、鹿什麽的,就好抓多了。”


    裴蕭蕭痛心疾首地捂著胸口。


    “……不必了。生靈活著不容易,你還是放它們一條生路吧。”


    迴迴都這樣。


    上次的小龍蝦也是,這次的野兔也是。


    能給人家留個活口不?


    韓長祚有些失落。


    是不是……她們都不太期待吃自己做的烤肉啊?


    這還沒吃上呢,就連下次機會都不給自己了。


    他拚命往迴找補。


    “這些野兔的皮毛不錯,我剝皮手藝很好的,迴頭硝製好了,你們分一分,起碼一人可以做一雙兔皮手套。”


    紀丹君抿了下嘴,強迫自己從被震驚到無語的心態中迴神。


    “有……有勞韓公子了。”


    韓長祚這才有些高興起來,出去處理打迴來的兔子。


    房裏一片沉默。


    半晌,崔青卿才仿若從夢中驚醒,喃喃說道:“我的老天爺呐……”


    “他這是出門就撞上了兔子窩嗎?!”


    “怎麽說打就能打迴來?”


    “我們可是臨時起意!他連作弊的機會都沒有!”


    孟白龜也很懵。


    要吃野兔的人,還是她。


    本來是,存心想戲弄人家的,結果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給了討厭鬼好好表現一番的機會不說,還給了他討好幾個姐姐的機會。


    最關鍵的是……她現在撐得要死,完全吃不下……


    虧了……虧大發了!


    不過還好,有兔皮能安慰一下自己。


    孟白龜覺得,自己要不下迴還是在韓長祚麵前表現得乖一點比較好。


    一個能在短時間內,帶迴這麽多隻兔子的人,不是她這小胳膊小腿能折騰得動的。


    之前,那是人家看在蕭蕭姐姐的份上,讓著自己……


    清楚地認識到這點後,孟白龜深受打擊。


    自己也就在耍心眼上,能贏那麽點,真要一對一硬來,她會死很慘。


    孟白龜身體弱,不能習武,但兵書是看的。


    她母親莊氏逼著她看的。


    “將門之女,不可不知兵。何況你還是孟氏主支唯一的血脈。不可將你祖上之榮光棄了。”


    是以孟白龜很清楚,在絕對的武力值麵前,一切陰謀詭計全是空談。


    好比平原地帶,步兵對上騎兵。


    任步兵裝備再精良,陣型再巧妙,隻消騎兵來迴衝鋒幾次,就輸得慘烈。


    壬午之變中,大晉為什麽輸得如此慘烈?


    措手不及是一方麵。


    另一方麵,大晉多步兵,北戎多騎兵。


    一百個重裝騎兵,就足以輕鬆將五百個步兵殺幹淨。


    她是那個步兵,韓長祚就是在自己麵前戰無不勝的騎兵。


    裴蕭蕭看著在院外蹲坐著,處理野兔的韓長祚的隱約背影,心裏很不是滋味。


    怪不得北戎人對他又驚又怕,私下傳聞說他是長生天所選擇的新的草原之王。


    他……的確像。


    哪怕隻有一半的北戎血脈,他也完美地繼承了北戎人的天賦。


    骨子裏的東西,祖宗一代一代傳下來的,無視地域,無視出身,無視脾性,天生就會。


    倘若說大晉百姓的天賦,在於耕作,那北戎百姓的天賦,就在狩獵。


    各自與天爭鬥的方式不同,唯有目標一致。


    活下來。


    如今裴蕭蕭終於恍然,明白了韓長祚能隱忍這麽多年,在人前裝了這麽多年癡傻的根本原因。


    狩獵最需要的,就是耐心。


    而韓長祚,將自己的天賦,發揮得淋漓盡致。


    同樣是為了生存。


    裴蕭蕭知道,倘若在大晉的那些北戎學子對韓長祚的看法被傳入聖上的耳中,不裝作癡傻模樣的韓長祚,立刻就會引來殺身之禍。


    作為戰敗國,北戎在被逼無奈之下,不得不與大晉交好,往來頻繁。


    即便彼此各懷鬼胎,大晉心知北戎的野心不死,北戎知曉大晉對自己的提防之意。


    麵上依然笑嗬嗬的,談論著兩國合作往來。


    仿佛任何嫌隙都不存在。


    他們對韓長祚的態度遲早會傳入宮中,引起聖上的忌憚。


    親生父子又如何。


    那是聖上,是天子,是獨一無二的九五至尊,是大晉朝的皇帝。


    聖上不會允許發生第二次壬午之變。


    任何苗頭,都會被摁死在搖籃中。


    何況聖上的兒子很多,不缺韓長祚一個。


    到時候,就是長公主求情也無用。


    韓長祚必死無疑。


    一瞬間,裴蕭蕭有些心疼起韓長祚。


    設身處地,換作是自己,一定沒有辦法裝這麽久,裝這麽像。


    縱有宸妃與長公主協助,可真正去實施這件事的,是韓長祚自己。


    縱諸葛孔明多智近妖,阿鬥該扶不起來,還是扶不起來。


    韓長祚真的有很努力地,將自己的天賦技能拉到極致,拚了命地活下去。


    他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終點,耐心地等待著,屏氣凝神,相信著上蒼會給自己看見光明的機會。


    紀丹君推了推出神的裴蕭蕭。


    “蕭蕭,怎麽了?”


    裴蕭蕭笑了一下,搖搖頭。


    “無事。”


    她想,她知道該如何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好好傳達給韓長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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