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女像是觸發了什麽關鍵詞一樣,自己輕飄飄的飄下來落在顧辭的麵前,她在顧辭麵前輕柔的轉身,目光看向遠處,蘭花指也虛虛的對著遠方輕輕一點,緊接著退後了兩步掩住自己的臉,聲音幽怨:


    “不知時間亦不知朝代,然,山中人避世良久,不知,外界旱世災年,餓殍遍地,四處遷徙,匪黨營結。外來人至各家一一到訪,停數日,辭去。此中人雲:“不足為外人道也。”


    既出,處處誌之,返鄉,告鄉親,一族聞之便前往。數日後,外來人尋所誌,遂迷,不複得路,桃源村中人,皆化為亡魂......”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間,什麽朝代。但是桃源村裏麵的人已經很久沒有和外界聯係了,不知道外麵是什麽樣子。


    外麵的世界不斷發生各種事情,是有名的旱災年。外麵到處都是餓死的人,到處都是因為災難而逃難的人,落草為匪的人和那些當官的人相互勾結。


    外來人在每一戶探訪過後,在桃源村裏麵待了很久才離開。離開的時候,村裏的人告訴他:“這裏的情況不值得對外麵的人說”


    外來人出去之後,就沿著自己來時的路做上了標記,等他返迴到家鄉時說出了自己的這番經曆,有人聽到他這樣說便跟著他說的找到了桃花源。


    等到很多天之後,那個外來人再來尋找自己做到標記時,最終迷路了,再也找不到通往桃花源的路。而原本桃花源的人,都已經變成了亡魂。)


    桃花女說著,嗚著哭了出來,她粉白的臉蛋上落下的不是正常的眼淚,而是類似於水混合了灰的混合物,那黑灰色的眼淚滑過桃花女的臉蛋,看起來充滿了違和感。


    桃花女的眼珠子幽幽的轉了一圈之後視線定格在顧辭的身上,想了好半天桃花女才迴答顧辭的問題:“不知道哎。”


    顧辭聽桃花女講述的這些倒是和之前村長講的那些對的上一部分,但是最後那句,皆化為亡魂證明他們都死了。


    桃花女作為陣法的祭品壓製在這裏,怨女是最開始桃源村村長的女兒,顧辭最開始以為桃花女和村民是一頭的,但是看桃花女說這些話的樣子發現好像不是這樣的。


    顧辭之前不知道要再給桃花女一個什麽東西,但是她現在知道了。


    看著花兒嬌豔一樣的桃花女慢悠悠的靠近自己,然後猛的放下一開始遮住臉的手臂恐嚇自己,顧辭頓了頓拍了拍桃花女的手臂:“別鬧,我給你們把神像破壞了,這個條件可以嗎?”


    桃花女的眼睛珠子轉了轉,她重新掩住自己那恐怖的下半張臉,上下打量著顧辭難得露出一絲意外的神色:“真的?”


    顧辭想著祠堂裏麵的神像點點頭,看著桃花女意外的神色,她輕輕的敲打了一下輪椅的扶手:“真的。”


    看得出來桃花女聽見這個建議很心動,她飄迴到樹枝上認真思考顧辭的話,她時不時看看顧辭又時不時看向桃花林外那片黑影,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她點點頭:“成交吧。”


    顧辭假裝沒有看見她的眼神,她剛剛探出牽絲引的時候玉歸就已經重新迴到了顧辭的卡片裏麵,隨著牽絲引的纏繞,那泥塑的神像瞬間破碎,伴隨而來的是祠堂裏麵燃起的大火。


    在祠堂裏麵,老村長屍體上的白布很快被點燃,在朦朧的火光中似乎能看到老村長的手腳動彈了一下,但是隨著無風自燃的火勢將他的動作掩蓋,守在祠堂外的村長並沒有看見這一幕,他咬了咬牙轉身向後山跑去。


    神像破碎,在阿壽身體裏麵的老村長瞬間站起來,他望著祠堂的方向又看了看顧辭在的方向,他很確定,在這裏隻有顧辭一個外來者,但是這裏除了她之外誰會去破壞神像呢?誰會想到要破壞神像呢?


    阿壽來不及多想,他能夠感覺到火焰不斷的舔舐自己的軀體,他搖晃了兩下之後閉上眼睛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等他再度睜開眼睛時就隻看到了倒向自己的,冒火的房梁。


    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輕盈,桃花女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她立起來盯著顧辭:“你還有同夥?”


    顧辭沒有說話嗎,她在桃花女懷疑的目光中對上她的眼睛:“不,並沒有。”


    顧辭迴答的很隨意,桃花女根本就看不出顧辭是不是在敷衍她,她隻是後退了兩步離顧辭遠一點。


    看見顧辭良久沒有動作,桃花女膽子大了起來,她找了一個自己覺得非常安全的位置盯著顧辭:“你要是這麽厲害,你怎麽不跟著他們一起走?”


    桃花女問的真心實意,她不明白為什麽顧辭怎麽這麽多事,難道就是為了那所謂長平村的淵源?


    可是這東西她真不知道,她不知道,怨女更不知道,這個村子裏麵沒有人能給出顧辭一個滿意的答案。


    “我想知道,沒有謊言的,桃源村的真相,這些你應該知道。”


    顧辭的牽絲引迴來的時候勾起了那本大頭書,她將書頁翻到玉歸離開時看到的那一頁,將書倒轉對著她示意。


    桃花女有些為難,她看向了顧辭身後的人,顧辭身後的黑影點點頭,接著發出顧辭熟悉的聲音:“看起來,我們最後的爭奪是沒有意義的。”


    在顧辭身後發出聲音的是怨女,此刻的她留下了一絲自己的頭發放在水瓢裏麵用以傳話,怨女無法離開後山的水源,她想要離開就隻能依靠這樣的方法。


    顧辭向後退了退,方便兩隻眼睛能看到兩方的人。


    黑影上前兩步對著顧辭拜了拜,然後彎著腰伸出手等著顧辭將書還給她。


    顧辭拿著書也沒什麽用,索性就還給了她,怨女的聲音從那水瓢裏傳出來:“那麽,尊敬的客人,您現在無法出去,需要等到我們解決完村裏的事情才能離開。”


    怨女聲音頓了頓:“這不是我們想將你留下來,是因為這個世界限製了我們,我們無法將您送出去 您可以在湖休息,等待開啟,我們保證不會傷害您,但是請您保重,在剩下的這幾天也不要幹涉我們。”


    顧辭點點頭,她和桃花女,怨女在這裏等待了好一會兒才轉身迴到自己所在的那棟小木屋,等到係統再次跳轉出來的時候,天才蒙蒙亮。


    在桃花林裏,隨著那大頭書的翻開,故事也隨著書頁的跳動和怨女的闡述而顯現人前。


    故事跟之前的框架大差不差,外界天災人禍,導致外麵有人覬覦了這片淨土,侵入者對原住民燒殺搶掠,原住民奮起反抗。


    表麵上看是侵入者獲得了勝利,但是他們也同樣的被困在了這裏,一開始的侵入者還沒有發現什麽,但是過了幾年他們發現自己的身體永遠都不再有變化時以為發生了神跡,他們享受這種狀態,但是當他們發現自己永遠都隻能在這裏一塊地上活動的時候,享受就變成了恐慌。


    這種“長生”無時無刻的不在折磨他們,同樣的,死去的桃源村村民也被迫陷入了這些“永生”,和這些人不一樣的是,那些已經死去的人化為了後山的黑影,隻待有一天能奪取村民的身體,讓自己擺脫鬼魂的狀態,反正這些侵入者已經有了出去的方法,他們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雖然這個方法很渺茫,但是總歸是有希望的。於是這種現象就陷入了一個循環:黑影希望奪取村民的身體,村民希望奪舍玩家,玩家又有npc身份隱藏在村民中。


    誰先成功,就要看誰計謀更加高超。反正記憶會模糊,隻要能出去,全部人都可以是敵人,也可以是朋友。


    至於阿壽的情況……


    完全是因為村長的特殊性,村長作為村民裏麵的“帶頭者”,他知道的比一般村民多一點,同時也有一個特權。


    一次副本最多出一個人,這是鐵打的定律,但是若是村長卸任就不一樣了,村長可以選擇一個人,以物品的方式進行連接,取代他。


    但是這樣做很有弊端,若是玩家沒有發現,或者跟顧辭他們一樣,提前觸發了通關條件的話,村長跟著走出去便沒有什麽顧忌。但是要是被識破,身體被損壞的話,村長就直接涼涼。


    這種情況好處是在於,和普通村民相比更加隱蔽,除了那個物品接觸有端倪外其他的方式都很隱蔽,他們若是沒有這麽快找到通關方法的話,就會得到一條:一次副本能出去一個人的線索。


    村裏麵的村民不斷減少,沒有人進行補充的話是不可能的,所以新任村長在上任之前會去其他地方找到一兩個或者更多的人進來“補充”人數。


    還有那個儀式也很簡單:將村民的屍體放到陰氣重的祠堂鎖住,草木灰蓋地以免有人進去破壞了裏麵的聚氣效果。


    如果等到最後,玩家們還沒有找出桃花源的秘密的話,她們是需要提醒的,如果玩家全軍覆沒或者隻有被代替的玩家存活,或是找到了這本關於如何出去的書的話就會開啟像今天這樣的情況。


    後山黑影圍追堵截。


    不過這種情況玩家要怎麽做,她們就不管了。


    隻是這次又跟以往的情況不同,鏡女留到了最後,而且沒有玩家被替代,按照正常情況來講,鏡女的身份更加和後山貼近,她們算得上是一頭的。


    趁著現在鏡女還存在,他們便已經迫不及待的湧入村中。


    再看顧辭,一副不好惹的樣子,怨女也是在深思熟慮之後才決定不打擾顧辭,他們決定找那些躲藏起來的村民。


    反正都出不去,不如互相報複。


    顧辭記得自己當時問了怨女一個問題:她們能夠逃離這裏嗎?


    怨女當時沒有迴答,但是沉默的她已經將答案全部說出,不用再過多解釋。


    顧辭聽到過晚上的哀嚎,那是村民的慘叫和後山黑影的狂歡,在這之餘,顧辭好像看到了當年那慘烈的景象。


    等顧辭消失在村中,坐在樹上的桃花女隔著很遠看向了隱沒在空氣中的黑影,看著黑影抬頭她捂住自己的嘴。


    “看的出來,你比當年還要狡猾”


    “大家彼此彼此,你講故事的能力不是很好嗎?”


    黑影周身慢慢的滲出絲線,那黑色絲線像是有意識一樣鑽進了躺在地上的阿壽的身體裏。


    遠處的阿福在顧辭走後慢慢的靠近,看著最後一絲黑線進入阿壽的身體裏,他慢慢上前拍了拍阿壽的肩膀,啞著嗓子問阿壽。


    “怎麽樣,感覺適應不?”


    阿壽還在適應這身體,阿福這樣一拍差點嚇得它從阿壽的身體裏溜出去,聽見阿福問話,他動了動肩膀活動了一下筋骨。


    因為屍體已經放置太久,形成了屍僵,阿壽連站起來都很費力,連做抬手這樣的動作都十分艱難,遠看上去阿壽就像是在表演慢動作一樣,單看那個動作就能看出關節的僵硬。


    餘光瞟到阿福,阿壽雙手捧住自己的腦袋,用手帶動他的腦袋進行一個搖晃的動作,含糊不清的聲音從他的嘴中吐出。


    “我感覺,情況不太好,他躺在這裏太久了,渾身都活動不開。”


    阿壽僵硬著臉開始緩慢的放鬆自己的肌肉,他的身體像是凍僵的毛巾遇到熱水緩慢的舒展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阿壽的表情稍微放鬆點。


    “你這身體真是不錯。”


    遠處的村長走近了阿壽,他讚歎的看著阿壽有些震驚阿壽身體這麽快的恢複程度,看他靈活程度就知道這具身體多麽美好,他上手摸了摸阿壽身上的肌肉肯定的點點頭。


    “不錯,這個身體勝在年輕,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你這個看起來比我這個要好一點。”


    像是想起了了什麽,村長歎了口氣:“隻是可惜,跑了一個,要是她在的話說不定就多一份力量,也不知道她的力量能不能被竊取,要是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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