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來到小四門前想要看看他們操辦這種喪事的具體事宜,卻發現有些讓她驚奇的一幕:


    在這種悲傷的日子裏麵,在小四他們家裏麵幫忙的人竟然笑容滿麵,不隻是這些村民最明顯的是小四他娘竟然也帶著一絲笑容。


    小四他娘眼睛腫得像兩顆大核桃一樣,但是嘴角的笑容怎麽樣也壓不住,她看上去還很有好心情的去跟旁邊的人說話,一副喪事喜辦的態度。


    可是今天下午小四他娘還那麽的傷心,一副要找玩家拚命的樣子,怎麽才分開這麽一會兒她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難道有其他什麽原因?


    今天村子裏幾乎沒有看見村民,原本顧辭還以為這些村民是為了操持小四的事情,但是現在想來根本就沒有那麽簡單,誰家好人死了人還笑嘻嘻的呀。


    顧辭還想著靠攏一點,聽聽小四他娘在跟其他人說些什麽,一轉眼就看見有村民成群結隊的往他們這走。


    顧辭索性就放棄,反正自己也沒有辦法做到隱藏在角落,她大大方方的走出來對著他們打招唿。


    “你們是來看小四的嗎?新村長仵作驗屍怎麽說呀?”


    村民們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有人會來問這種事情,他們臉上嬉笑的表情一下子僵持住。


    他們對視了一眼很自然的換了一副表情,他們臉上帶著無奈還有同情,就好似真的為小四他們家發生的事情感覺到惋惜一樣:


    “還沒呢,這仵作驗屍哪有那麽快呀?聽他們說驗屍也要分為好幾個流程。而且現在黑燈瞎火的也驗不了呀。有小小小姐這麽掛念關心,小四肯定會很感謝的。”


    村民們說著抹了抹眼角的眼淚,可是在顧辭的視角裏麵,她看到他們的眼睛裏根本沒有什麽眼淚,甚至在低頭的時候還對著旁邊的人擠眉弄眼,像是在暗示傳遞什麽消息。


    越來越奇怪了。


    既然人家這麽說,顧辭問這些人他們也給不出什麽合適的理由了,顧辭點點頭算是當做告辭。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夜色開始降臨的時候,那幾乎看不見的絲絲白霧也開始籠罩著村子裏。


    這絲絲霧氣比起後山那些霧氣來說,實在太淺薄,再加上有夜色作為襯托就更加察覺不到。


    隨著夜色的到來,趁著無人注意自己,顧辭比她想象的要更早進入了後山,後山的霧氣比白天來說顯得更加明顯,但是同時霧氣遮擋了腳下的路,這條路也更加看不清。


    顧辭走的是之前那條路,她能夠感覺到的是,現在這路麵對比他們之前經過的路更加鬆軟,那些泥地就像是經曆過下雨一樣變得更加的粘稠。沒走多遠她的輪椅上就裹了很厚的一層泥。


    在地上那些走出來的泥漿不僅僅隻是單純的泥,它裏麵還有落下的落葉和樹枝,它們混合著死死的卡在顧辭輪椅中讓她幾乎不能移動,貼在輪椅上的桃花瓣小兒也像失去了力氣一樣軟趴趴的掉落下來。


    “來了來了,她真的來了。”


    在顧辭上山的時候,她聽見有很多隱藏在黑暗中的聲音,這些聲音壓得極低,但是在這寂靜的時候格外的明顯。


    這些聲音很小也很嘈雜,這種感覺像是有一大堆人在暗處盯著自己然後交頭接耳,但偏偏他們又不那麽走心,總能讓人抓到馬腳。


    顧辭轉過頭看一下隱藏在樹影後的黑影對著他揮了揮手算是打了個招唿。


    “呀,他怎麽看見我了?”那個黑影看見顧辭向自己打招唿反而嚇了一跳,他跳起來躲到了旁邊的樹影後探出頭小心的觀察顧辭。


    相比於神秘的白天,寂靜的黑夜更能清晰的感知到這些東西的存在。在這一叢叢樹林中,那人形的黑影就會在雜亂的樹叢中更加明顯,白天的白霧有一種能將全世界屏蔽的感覺。但黑夜中的它們更加放肆,明顯的黑與白凸顯出他們的不同,所以也就更加明顯。


    在夜晚水汽更加充足,那些水霧能夠清晰的看到在氣溫稍微低的時候在葉片上凝聚成水珠。在晚上除了些許的蟲鳴以外並不能聽見其他生物的聲音,似乎在這廣袤的世界裏,就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等到顧辭費力的到達目的地時,那一個輪椅幾乎也成為了報廢品,上山的路也許是之前他們太多人走過的原因變得更滑。


    顧辭上山的時候輪椅就止不住往下滑,好不容易到達目的地時那一整個輪椅像是從土裏拔出來的一樣,顧辭自胸下的衣服都沾到了泥點尤其以裙擺最為嚴重。


    “看來你在來的過程中很艱難呢。”


    來到那個小溪麵前,鏡女已經等候多時了,她友好的對著顧辭打了一個招唿然後從水裏探出頭。


    明明不寬也不深的水麵,愣是讓她有一種在沐浴清華池的感覺,鏡女從水底露出了自己的麵容。


    其實她長得特別的清秀,也許是因為泡在水裏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他的原因,她的臉和裸露出來的皮膚特別白,就像是被塗上了白色的顏料,但偏偏她眼眸又特別深邃漂亮,就像化上了濃妝。


    她的樣子這樣看特別特別的正常,不缺胳膊少腿,也沒有長的奇奇怪怪,她給顧辭的感覺是一種比較詭異的美感,詭異的讓人忍不住去探索。


    她的長發飄在水中隨著水流不斷擺動,像是隨波逐流的蠶絲,光滑柔軟,格外的美。


    鏡女趴在岸邊抬著頭很認真的看著已經沾滿了泥濘的裙擺和那髒兮兮的輪椅。


    “真是可惜啊,這麽好看的裙子,就這麽被弄髒了,很可惜吧!”


    鏡女說著抬頭看了看顧辭的反應,見她沒說反應,她伸出手慢慢的爬上岸去觸碰顧辭滿是泥漿的輪椅。


    雖然她爬出來,但是她的下半身其實還是在水裏。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這麽好的東西變得這麽髒”說著鏡女拍了拍顧辭的輪椅從縫隙裏帶出一大坨泥巴好奇。


    “你是怎麽爬上來的?這後山就算是有人推著輪椅都很難上來,但是我看你上的挺輕鬆的,是有什麽秘訣嗎?”鏡女特別想知道這其中的奧妙,隻是她好像沒有辦法離開這溪水太遠的距離,就是這麽說兩句話的功夫,她又慢慢的退迴到了溪水裏麵,露出半張臉算得上和善的盯著她。


    “先別說那麽多,我需要知道點兒東西,比如說,你說的關鍵線索。”


    鏡女自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說的話,她點點頭:“對的沒錯。我是這樣說過,但是我也說了要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不過。但凡今天晚上是其他人到這裏來,少不得丟掉半條命,但是你來這種情況就不一定了。”


    鏡女發誓自己從來沒有這麽溫柔的說過話,她看著再一次重複自己昨天說的話:“你的到來讓我覺得這是一個意料之外的驚喜,之前很少也有這種選擇自己來交換。”


    鏡女說著忍不住捂起嘴笑了起來,她抬起頭看著顧辭:“你有什麽需要問的嗎?我可以為你解釋一下,誰讓你給我這麽大的驚喜啊。”


    顧辭聽見鏡女這樣說並沒有先問出自己的疑惑,她盯著玩自己頭發的靜女:“你可以先告訴我,你想要獲得什麽代價”


    “說實話我們這樣說話挺累的,你也不要老是對我們充滿懷疑嘛。你來到後山不就是已經下定決心了嘛!”鏡女有些不高興的嘟著嘴。


    她仰頭看著顧辭“說實話,每一個來找我進行交流的都不笨,隻是可惜他們的智商用到這裏就結束了,希望你有好運氣吧。”


    鏡女清了清嗓子“我告訴你的東西,你不能夠選擇,但是你相信我絕對有用,因為受到了一定限製有些我沒有辦法說出來,但是你可以現在去選擇是否接受。”


    鏡女很快的在溪水裏麵撲騰了起來,冰涼的溪水被濺起來,有一些落到顧辭的臉上緩緩滑落,她盯著顧辭的眼睛一字一句:


    “我需要的是你同意我們進入村莊。”


    ?


    顧辭盯著鏡女有些摸不著頭腦,她看著在水中露出半張臉但是視線一直落在她臉上不肯移開的鏡女疑惑,她敏感的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什麽叫做,她同意他們進村莊,這個他們是誰?那些後山的黑影?後山不是村民的墳墓嘛?還有為什麽他們進入村莊要她同意?


    或許是顧辭的目光太過疑惑,鏡女捂著嘴偷笑了起來:“怎麽樣?這個代價是不是特別特別的貼心,特別特別的小,如果是我呀,我一想這麽簡單的就知道線索早就同意了,你知道嗎?以前就有好多人折在了這個裏麵,包括你們所說的總積分榜有排名的人。”


    鏡女想起之前那個人在她這裏找過線索的人,有些惋惜的歎了口氣。那麽聰明的人,竟然也折在這個副本裏麵了。


    她迴頭看了一眼忍不住偷笑,這是一個特別有意思的事情。


    他們或許顧辭知道是誰,也許就是後山的黑影鬼魂,這難道就是村長不讓他們過多接近後山的原因?


    但是為什麽,鏡女所說的進村要經過她的同意呢。顧辭對於這一點有些想不通,她帶著疑惑的目光看一下鏡女,鏡女隻是對著顧辭遺憾到搖搖頭表示不能告訴。


    是因為她的身份?


    顧辭在心裏麵猜測著,進來九個人,九個人中有三個人具有npc的身份,但是正如那名戴眼鏡的玩家所說,她的身份太特殊,她在這個村子裏也是格格不入的存在,這一點也確實讓人特別懷疑。


    就這麽一個算得上是偏僻的副本小鎮,一個算得上是備受尊崇的小小小姐在裏麵,本來就很讓人懷疑了。就這麽屁點大的地方,冒出一個地位看上去這麽崇高的人,怎麽看怎麽可疑。


    而且她一個人還隻能住在村裏最遠的湖邊,居住的房子也是不適合她輪椅上下的房子。很明顯,他們是想把她困在那裏。


    為什麽呢?


    尊敬她卻想囚禁她,敬畏她卻疏遠她。這是真的敬畏嗎?還是說因為畏懼或者是忌憚而不得不產生的一種敬畏?


    顧辭認真的複盤,她看向半趴在地上笑嘻嘻的鏡女,忽然想到村長講的那一個故事鏡女湖,如果她記得沒有錯的話,眼前的鏡女和村長故事中的鏡女有所出入,這也是當時她覺得奇怪的原因。


    不管是出場方式還是行為變化,她都好像和故事中的那個女主角不一樣


    顧辭的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她盯著鏡女“你是……故事中引誘行人的鏡女嗎?”


    看見顧辭略帶懷疑的目光,鏡女慢悠悠的豎起食指,對著她輕輕的噓了一聲“你可以先考慮一下。”


    鏡女帶著微笑看著顧辭,旁邊的樹顫動了一下,從那裏麵走出一個人,那個人衣裳淩亂,不少的枯枝敗葉都粘在他身上,仔細一看這個人正是昨天在顧辭門前的‘李均明’。


    鏡女慢悠悠的將手搭在‘李均明’的身上得意的看著顧辭等待著她的迴答:


    “我是鏡女湖中溺斃的女子,這樣解釋又怎麽不算鏡女呢?隻是我要告訴你的是,鏡女的存在並不是為了引誘什麽過路的行人,那些人嘴巴一張屁股一撅就開始胡編亂造,她如同一個機關控製著來往的通道,隔斷著一個盒子中的人,隻要想通關這道阻礙必須要讓這個開關打開自己留出通道。”


    她笑笑“這算是我給你的提示,一點小福利。”


    顧辭對上鏡女的視線瞬間想明白了很多。


    顧辭上山的時間早,她在後山待了很久,下山的時候已經接近了半夜,但是此刻應該休息的村莊們沒有像往常一樣熄燈入睡。


    村子裏出了這樣的大事兒,想了也是很難睡著。但是在後山可以看見村子裏麵燈火齊亮,離得近了可以看見村民們有的在小四他們家裏麵坐著,還有的村民則是在祠堂添油點燈。


    人來來往往的好像都沒有人需要休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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