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新住所之後,兩人又去采買了一些生活用品。


    搬來鎮上之前,錦程已經為家裏想好了新的營生,那就是賣糖葫蘆,山楂球之類。


    山楂這種酸果子漫山遍野都是,幾文錢一大兜。


    這東西酸倒牙,普通人不愛吃,用它熬的酸梅飲子還受歡迎一些,不過也得往死裏加糖。


    在原主的記憶裏還沒見過糖葫蘆這種小吃,也算個新鮮玩意。等不新鮮了她這還有山楂雪球,棗夾核桃……


    沈錦程摩拳擦掌地開啟種田致富生活,


    兩人在集市晃悠,跟來鎮子賣菜的農戶買了一兜子山楂,保守10來斤但隻花了3文錢。


    扛著裝滿山楂的布袋,沈錦程又帶著杜若去糧米行買糖,糖的價格是米是4倍還多。


    沈錦程買的不多,先試試水。


    帶著東西大包小包地迴家之後,


    院子裏的那位瘦猴鄰居一直對她們問東問西,恨不得當場把包袱給她們拆開看了。


    當看見兩人進廚房後,他也沒眼色地跟進來。


    這合租的院子,很像北方的大雜院,廚房廁所都公用。


    灶頭上,當沈錦程將糖罐擺出來時,瘦猴發出一聲驚歎,


    “哎呀,你們這些少年人。”


    “不知道柴米貴啊,就知道貪圖享樂,買那麽多糖不如多買點米呢!”


    花你家錢了嗎?


    雖然心裏不滿,但錦程也知道這種市井大爺不好惹。


    她好聲氣道:“陳叔,我這裏要開火了。你先出去吧,別被柴火熏到。”


    瘦猴不滿地看著水盆裏的山楂,


    “你們買這麽多野果子幹嘛?”


    “這玩意喂豬豬都不吃,酸倒牙了!”


    陳叔一邊說一邊用手抓山楂,他用袖子將果子擦擦,然後大口嚼起來,


    “哎喲!”


    “真他爹酸哪!”


    瘦猴尖酸的臉皺成了一朵菊花,“呸呸呸。”


    他將嘴裏嚼過的山楂連帶唾沫吐了一地,帶著沫的紅紅白白,別提多惡心,


    “這倒黴玩意!老爹我的牙都軟了!”


    杜若氣的滿臉通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粗鄙又不講理的人,


    他用手指著陳叔,


    “你!你怎麽這樣?”


    他白白淨淨的樣沒有一點威懾力,就連生氣也隻是瞪著眼睛而已。


    陳叔插著腰大嚷,


    “我怎麽了?”


    “不就吃你個野果子嗎?真他爹倒黴,我跟你們說。你們還得賠我的牙口!”


    說完陳叔又伸著他的黑手往糖罐子裏鑽。


    沈錦程眼疾手快,一把將罐子搶了過來,


    她語氣變得兇狠,


    “老東西,你當我是死的?”


    這小白臉還敢兇他?陳叔嗷一嗓子尖叫起來,


    “哎呀!都來評評理。就是欺負我女人不在家唄?”


    “你們兩口子這麽欺負人!”


    尖酸男人哭天搶地,就差坐在地上,院裏的其她人也聞聲出來,在一旁指指點點。


    沈錦程哪裏被人這樣威脅過,


    就是在現代她也沒吃過啞巴虧!


    “老潑皮!”


    “bang”一聲巨響,沈錦程一拳砸在木門上,連帶門框上的灰塵都震的滿天飛。


    瘦猴這時才有些驚懼,


    這女人雖然看著文弱,但也不是個軟柿子。


    沈錦程冷笑,


    “再不走我這拳頭可砸你身上了。”


    她身高一米八左右,板下臉十分唬人。


    瘦猴氣勢弱下來,他連滾帶爬跑出廚房,等跑到院子中央拉開了距離,自覺安全後,


    他又叉腰大罵,


    “你倆這殺千刀的!”


    “等雷劈吧!”


    “唿!”


    順氣,順氣!


    平靜之後沈錦程將門撞上,這種鳥人在現代她也沒少收拾。


    都是些色厲內荏的東西,一較真跑的比誰都快。


    正要繼續幹活,轉頭一看,杜若滿眼通紅,用手捂著嘴要哭不哭。


    那小模樣看著傷心極了。


    錦程心一軟,將他摟入懷中,


    “若郎,沒事。”


    “那種人越理他越來勁。”


    門外傳來的髒話不絕於耳,兩人臉色都不好看。


    杜若哭道:


    “娘子……我們換一道住處好不好?”


    “我不想和這種人住在一起。”


    錦程隻能敷衍,


    “好。等我們賺了錢就換。”


    等杜若恢複好情緒之後,兩人就開始做糖葫蘆。


    沈錦程在一旁耐心教導,高大的女人穿著圍裙拿著竹簽在穿果子,神態認真。


    她纖細白潤的手指拿著紅彤彤的山楂,就像是霜雪欺上了紅梅,美不勝收。


    杜若看的入迷,


    對這樣溫柔的娘子他覺得很陌生。


    真的是她嗎?


    錦娘不可能這麽久還不去賭場,不可能跟村裏人和氣走動,更不可能吃苦……


    也不可能對他這麽好……


    這一切是不是偽裝,是她想騙自己把剩的錢全都交出來的手段呢?


    沈錦程忙的團團轉,扭頭一看,結果杜若在一旁發呆,


    她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喂,想什麽呢你?”


    “不,沒事。”


    杜若慌張地低下頭。


    沈錦程繼續耐心教學,她舉著一小串山楂說道:


    “你要做的很簡單,把果子用竹簽串好就行。”


    “因為要淋糖漿,成本比較高,所以我們一串隻串三顆就行了,這樣也能賣便宜點。”


    杜若很認真地在一旁洗山楂,穿串。


    都弄好之後,沈錦程開始熬糖漿,


    燒火,添水,在灶頭上忙來忙去,


    動作利索又熟練。


    杜若專注地看著她,聲音幽幽,


    “娘子,你好像變了一個人呢。”


    “什麽?”


    反應過來,沈錦程手上動作停下,背心有些發涼。


    她隨即大罵,


    “蠢東西,幾天不挨打就皮癢了是吧?”


    “在那裏傻站著幹嘛?快過來幫忙!”


    ……


    第二天,


    錦程讓杜若去街市叫賣冰糖葫蘆,


    杜若臉皮薄張不開嘴。


    錦程一個大女人,而且以後還想讀書科舉,也不好意思賣。


    後來兩人找了個木板寫上價格,讓杜若站在街邊賣,她裝作不認識遠遠看著。


    錦程牢記的街頭小吃掙錢的要點,那就是薄利多銷,


    她一串糖葫蘆,定的價格和一個肉包子差不多。僅僅三顆,不算便宜,但是也絕對不算貴。


    一早上下來,因為新奇,嘴饞的小孩還有不差錢的富戶買了些嚐鮮。


    幾十串很快賣完,純利潤100文。


    開了個好頭,拿著錢兩人又去買糖,迴家風風火火的做糖葫蘆,這一次又多做了許多。


    第二天來到老地方,生意比昨日更好一些。


    似乎有人給她們做了宣傳,許多人慕名來嚐鮮,糖葫蘆很快就賣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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