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發現裝黃金夜壺的紅木盒子還在茶桌上,恍如夢中驚醒。


    太危險了,剛才自己居然忘記了先收好價值兩萬多塊的寶貝。


    若是讓人趁亂順走了,自己還不得跳樓去。


    他當初盤下隆鑫珠寶行,也隻不過花了四萬塊錢。


    以後,這個黃金夜壺就是何家的鎮宅之寶。


    帝王禦用過的寶貝,指定能給何家帶來好運,保佑何家從此世世代代興旺發達。


    “來福,功夫不錯,你以後就負責珠寶行的保衛工作,櫃台上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何大清看著一臉淤青的來福說道。


    “老板,隻要我來福在,誰也別想來珠寶行搗亂!”


    來福昂首挺胸,義正言辭,緊接著腆著臉問道:“老板,工錢?”


    “二十一塊錢。”


    “老板,我做夥計一個月還二十二塊錢呢!做保衛是有風險的,怎麽工錢反而更少了?”


    來福因為情緒激動,說話時扯著嘴角了,疼得臉上肌肉直抽抽。


    敢嫌工錢少?


    何大清本來是要發脾氣的,他可不會慣著這些人,看到來福臉上的傷痕,壓了壓怒氣。


    “掌櫃的和福來兩個人招唿不過來生意,我要再雇個夥計,不得再支一份工錢?”


    “老板,我可以夥計、保衛兼顧的,就像今天這樣。老板,工錢隻要多少漲一點點就行。”


    來福賠著笑臉,眼神異常堅定。


    “兼顧什麽?你看看店裏都亂成了什麽樣子!”


    何大清沒了耐心:“以後店裏再發生這種打砸的事情,你做保衛的直接滾蛋!”


    來福脖子一縮,再不敢吱聲,若是哪句話再惹毛了老板,說不定現在就會讓他卷鋪蓋走人。


    “帶他去看看傷。”


    何大清對薛道橫說道,然後輕輕拿起紅木盒子,捧在掌心。


    有了這個寶貝,在朋友圈裏腰杆子自然就硬氣了幾分。


    薛道橫攙扶著來福去找家診所上點藥,來福呲牙咧嘴的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看來傷的還不輕。


    “我的夜壺呢!?”


    薛道橫和來福剛走到店門口,聽到老板何大清一聲驚唿。


    扭頭看去,隻見何大清抱著紅木盒子,在桌上桌下,椅子上來迴尋找,再低頭看向手中的紅木盒子,“啪”的一聲,把盒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盒子應聲而裂,蓋子與盒體分離。


    裏邊的青花瓷瓶則碎了一地。


    “我的黃金夜壺呢?!”


    何大清瞪著愣在門口的掌櫃和來福,眼睛憤怒如虎口,像要吃人的樣子。


    兩萬四千塊剛買的黃金夜壺不翼而飛?


    薛道橫的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呆呆地看著憤怒到極點的老板,如同夢境一般不真實。


    “薛道橫,薛掌櫃,這就是你經營的珠寶行?夜壺被掉包了你都沒發現?!”


    何大清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騙局,從頭到尾就是個騙局。


    碎了一地的青花瓷瓶,不正是貂皮老者買下的老物件嗎?


    掉包?


    薛道橫此時才明白了一些,貂皮老者為什麽要換明顯大一號的紅木盒子裝青花瓷瓶。


    大一號的紅木盒子,正好與裝黃金夜壺的紅木盒子一樣大小。


    目的就是為了掉包。


    他衝出店門,站在街上左右張望,哪裏還有貂皮老者的影子?


    薛道橫感覺天旋地轉,拖著如同灌了鉛的腿,艱難地迴到店裏。


    何大清直直地坐在椅子上,雙眼凝視地麵。


    好好的隆鑫珠寶行,一個上午的時間便雞飛狗跳,滿目瘡痍。


    “薛道橫,三天時間,如果找不到夜壺,你們都他瑪的給老子滾蛋。”


    何大清起身,搖搖晃晃地出了珠寶行。


    “掌櫃的,老板這話什麽意思?是他自己買的破夜壺,他自己沒看住,讓人掉了包,怎麽都賴在咱們頭上?”


    來福也顧不得傷痛,一臉不解的看著薛道橫。


    有人來店裏鬧事,他來福是出了力的,滿身傷痕還都在呢?


    這難道不是對老板、對珠寶行的忠心耿耿嗎?


    怎麽到頭來,非但沒有獎勵,還要砸了自己的飯碗?


    天底下有這樣的道理?


    “收拾一下吧。”


    薛道橫自顧自地說著,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來福的話。


    無力的拿起笤帚,開始清掃一地的瓷器碎片。


    “掌櫃的,警察還沒來呢?”


    來福提醒道。


    薛道橫一邊清掃一邊搖頭:“老板都走了。”


    ……


    “小寶,你這純屬於脫褲子放屁,直接掉包完事,幹嘛讓那臭狗屁道士多此一舉地再送去那一萬塊錢?”


    破爛王仔細摩挲著失而複得的黃金夜壺,愛不釋手。


    “當初用假古幣賺了一萬塊錢,是為了懲治張彪,結果古幣砸到了掌櫃的手裏,人家是無辜的。”


    沈小寶低頭清點著兩個黑皮箱裏的錢,頭也不抬地說道。


    “狗屁!你是那麽好的人?”


    破爛王一臉嫌棄的說道。


    “別說話,正數錢呢。”


    沈小寶把手裏數了一半的錢歸零,重新開始數。


    “出息!這麽多錢,少個幾張死不了人。”


    破爛王看著沈小寶認真數錢的樣子,心裏不是很舒服。


    他原本是想一起數的,沈小寶怕他老頭子累著,拒絕了。


    “這你就不懂了,賺錢永遠沒有數錢快樂。”


    沈小寶用食指抹了一下嘴唇:“數到多少來著?”


    “小寶,我破爛王也想快樂快樂。”


    破爛王輕輕放下夜壺,小跑著過來蹲下。


    “我話沒說完呢。數錢的永遠沒有看別人數錢快樂。”


    破爛王還想爭取一下,被沈小寶噎迴去了:“停,玩你的夜壺去,別影響我數錢。”


    破爛王悻悻起身,繼續去把玩自己的夜壺。


    屋子裏再次響起現鈔快速翻動時發出的刷刷聲。


    “不對呀!那狗屁破道士把一萬塊錢給了掌櫃的,那你和張彪的梁子還在呀。”


    破爛王仔細理著思緒。


    “我叫莫笑,有名字。還有,我不是道士,不狗、更不破。”


    坐在破爛王對麵中年人實在忍不住了,當著瘸子不說拐話,你當麵兩次罵自己狗屁破道士,是幾個意思?


    “吃你的花生米吧,別吃完了,我晚上還要下酒呢。”


    破爛王白了莫笑一眼。


    “把我的桃木劍還我!”


    莫笑繃著臉說道。


    破爛王拉開桌子下邊的抽屜,抓出四把桃木劍拍在桌子上:“不夠的話,你那邊的抽屜裏還有。”


    莫笑拉開抽屜,裏邊還有四把桃木劍。


    “破爛王,弄這麽多桃木劍等著我呢,你是閑得蛋疼吧!”


    莫笑也把桃木劍抓出來拍在桌子上。


    “這個抽屜不會還有吧?”


    小寶也不數錢了,拉開抽屜,又抓出四把桃木劍拍在桌子上。


    破爛王和莫笑都瞪著沈小寶。


    破爛王拿起一把桃木劍,笑道:“你想多了,和這小子待在一起,桃木劍得多備些,不僅鎮宅,還避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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